第二七五章:当我没说过
  白晓天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如果夏喻的面前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好奇心。
  可是白晓天就是能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夏喻私以为,至少在这一点上,白晓天已经很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了。
  夏喻怀揣着苏念卿的八字,去见了赵算子。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赵算子拿了钱之后,当真一点没苛刻自己。请的是最好的护工,吃饭养护上,也处处小心。
  他如今已经过了住院的阶段,就多给护工开了工资,让人家有空的时候,去他家里面照顾他。
  见白晓天回来了,护工倒是不用这么频繁地呆在这里,稍微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
  夏喻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赵算子,两人不见,也有小几个月下来,就是做了手术,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赵算子看起来,和夏喻当初看到他时,一样的虚弱。
  可是精神状态,却又明显不一样了。
  之前的虚弱,带着一种垂垂老矣的病态。
  如今虽然弱了点,却是大病初愈后的一个过程,让人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只要假以时日,他的身子一定会慢慢养起来的。
  “夏丫头,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啊?”赵算子闲闲地和夏喻打着招呼,脸上带着长辈看晚辈所特有的那种慈爱。
  “做完了。”夏喻带着几分恭敬回答道。
  赵算子脸上依旧是笑容,然后唤白晓天:
  “把我扶起来。”
  白晓天走过去,十分熟练地扶着赵算子,动作是分自然,可见她在家里面,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赵算子坐直了身子之后,慢悠悠地从一旁拿出一块小桌板,架在了床上,然后问道:
  “听晓天说,你有个人的八字,想给我合?”
  赵算子问话中规中矩的,带着一种非常职业的态度,让夏喻谈及感情时,竟然连一点不好意思的机会都没有。
  “是。”
  赵算子接过夏喻递过来的纸条,放在了小桌板上,眯着眼睛看,刷刷刷地把八字给排好。
  “这是要用你本来的八字呢,还是要用你零零年的八字呢?”
  还不等夏喻回答,赵算子就用自问自答的方式,结束了这个问题:
  “用零零年的八字吧,你本来那个八字,大龄剩女一个,到三十岁都不一定有对象,还合啥合呀?”
  说的可真准!
  想起了上辈子做一只大龄单身狗的痛苦,夏喻就有一种扎心了的感觉。
  赵算子没急着和八字,先是看起了苏念卿的八字。
  他一边看着,一边分析起来:
  “这个人身体不好,从小应该有脑袋方面的毛病,病的还挺厉害。父亲缘薄,和父亲不亲。”
  “十三四岁时,病应该是治好了。同时开始走好大运,出现了事业上升期,从事和艺术有关的工作。”
  赵算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盯着苏念卿的八字看,足足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没有说话。
  “夏丫头啊,你喜欢的这个人,他好像有抑郁症啊……”
  夏喻的表情变了变,她想要继续问下去,赵算子抬起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自己的思考。
  心中的千万句疑惑,也不得不全部藏了下去,夏喻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赵算子,却见赵算子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想怎么和夏喻开口。
  赵算子终于缓缓道:
  “夏丫头,接下来我说的这个话,你可要听清楚了。第一,算命算的是一个趋势,是一个概率问题。有概率大的,我能断这个事情一定发生,也有概率小的,只能说事情可能发生。”
  赵算子如此郑重其事,夏喻真的心里面有些慌了,赵算子用眼神稍微安抚了她几下:
  “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呢,离现在还很远,想办法去调整,估计还是可以避免的。”
  “这个人啊,一直都比较抑郁。如果没有什么转机的话,他可能会在三十六岁十月份左右,死于抑郁症。”
  夏喻的眼皮,疯狂地跳了起来。
  就像清晰地记得,她重生的日子是哪一天一样,她同样记得,上辈子的生命是从哪里终结的。
  十月份,是十月份。
  苏念卿三十六岁时,她比苏念卿小一岁,也就是三十五岁。
  男神的海报,无缘无故地落了下来。
  原来,上辈子的那个时候……他和她一同从世界上消失了啊。
  赵算子字字句句说的很谨慎,生怕刺激到夏喻,毕竟着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夏喻一定会崩溃地追问,没想到的是,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赵算子心中一慌,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不应该的啊,这个小姑娘明明心理素质那么好。
  感受到来自赵算子诡异的目光,夏喻连忙收住了脸上的笑,只是问道:“那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情况会有转变么?”
  夏喻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苏念卿没有抑郁症。
  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感觉,更也是通过苏云秀所察觉到的。
  苏云秀很疼爱儿子,但凡他有个哪里不好,都一定心疼的要死。但是现在苏云秀该工作工作,该吃该喝的也没少,活的意气风发。
  倘若苏念卿真的有哪里不对劲,她身为一个母亲,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
  “这个嘛。”赵算子也恍然想起来,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合八字,他思索道:
  “两人结为夫妻,互相之间确实是有影响的。可是要真的处处互补,几乎是极小概率的事情。小的影响我见过,大到影响寿命乃至于命数的,我从业这么多年,还一次没见过。”
  赵算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赵算子一脸蛋疼地抬起头来,张了张口,仿若受了重大打击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出来:
  “就当我刚才说的话,都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