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
  雪泥马悉心求问:【那请问除了这么歹毒的事之外,他们还做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裤子被随手搭在床边。
  林宿,“那就是一些普通的夺命换魂术了。”
  夺命,即取人贴身衣物、毛发或指甲封于“唤魂符”内,再取冥纸三斤六两烧成灰,五片装过死人的棺材板,五抔上坟土,以三井之水调成泥人,将符封于体内。
  再用一丈八尺的黑白线捆绑起来,打七个死结,放进棺材片做的小棺材里。
  “先夺命,再换魂。”
  “等人没了,把尸身放倒后从脚底打入尸油钉,阴阳镜一照,夺身的魂魄从口中种符喂下,一刻钟醒来后身体里的魂里换掉了。”
  “其中的尸油钉需要炼制三年。”
  林宿说,“也就是说,他们至少从三年前就开始物色身体了。”
  雪泥马听得一阵恶寒,啪叽贴在林宿脸上:【别让他们染指你,我cos你去!】
  “……”
  林宿把它拎下来,捏了捏,“不用你cos,过两天我们去别的地方住。”
  如果不出意料,齐家要对他下手,一定会先支开贺振翎。也就是说过两天,贺振翎也不会在齐家。
  雪泥马探头:【去哪儿?】
  “一个朋友家。”
  林宿说着给贺振翎发了个消息告知行踪,顺便让人有事叫他。发完消息,他收了手机,
  “走吧,先去打个招呼。”
  -
  沥城是座半开发的小城。
  城中古迹丰富,还保留了部分老旧的建筑。
  一间僻静的客栈内,木质窗半合着,丝丝缕缕的天光透入屋里,桌边、床头随处可见一沓沓符箓上。
  一道身影穿着朴素的布衫,正执笔画着什么。
  门“吱呀”响了一声。
  林宿推门而入,“老薛!”
  执笔的手一抖,一张半成的符废了。
  薛致白顾不上符纸,惊得一个回头。在看清来者时,一下张大了嘴:
  “哈……我是画出海市蜃楼了吗?”
  怎么看见有朋自远方来…自十几年前的远方来……
  林宿停下,“你以为你是太阳公公吗?”
  薛致白一个回神,清醒过来。
  十分钟后。
  窗户大开,屋内明亮。凌乱的桌子被收拾出来,倒了两杯茶在桌上。
  林宿翘着腿悠悠抿茶。
  对面薛致白捧着茶杯,目光感叹,“虽然之前就没见你变过模样,但没想到过了十多年,你还是……”
  林宿,“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咕嘟~”
  “…喝水的时候不要唱歌。”
  林宿就合上嘴继续喝茶了。
  薛致白打量他片刻,终于慢慢缓过来,问,“你怎么突然造访?”
  “最近有点事,住在沥城齐家。但马上要搬出来了,那天正好听说你在沥城,你这间客栈这么大,干脆笑纳我几天。”
  “……”
  雪泥马:【原来客栈还是有情绪的。】
  薛致白直接跳过他的用词,“是可以。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说来话长,后面再说。”
  林宿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符箓,“你先看看这个,画得如何?”
  薛致白拿在手里细看了几眼,流露出几分欣赏,“有灵气。从哪儿来的?”
  “齐家的小孩画的。”
  “是叫什么,齐佳…源?”
  “不。”林宿看着他,笑笑,“是叫齐佳错。”
  薛致白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
  林宿点到为止,并不深入这个故事,先在人心中撒下欣赏的种子,
  “过两天带来给你看看。”
  “行。”
  薛致白说完又道,“啊…过两天我要开论道会呢。”
  林宿顿了顿,“时间定了吗?”
  “还没,只是说了近日。”
  “那就推后几天。”林宿捧着茶盏,弯着眼角像只闲适的猫,
  “放心,你不会后悔的。”
  薛致白早年托林宿的福,避过的灾祸不下十次八次。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下来,“好。”
  两人没聊多久,林宿手机一震。
  【翎】:管家寻你,尽量早回。
  【翎】:…尽量从我房间早回。
  “……”
  林宿盯着最后一条消息,终于能体会贺振翎每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手拿剧本的感受。
  他关了手机,起身,“我先回去了。”
  薛致白正要送他,林宿又往桌上扫了一圈,“你不用送我了,这几张符送我吧。”
  说完嗖嗖抽了几张。
  薛致白坐回去,“……好的。”
  -
  再回到齐家时,日头西沉。
  林宿虽然不知道贺振翎是怎么打发管家的,但估计这会儿正有人盯着他和贺振翎的房间。
  齐家不会蠢到胆大包天地在房间里安监控、监听,所以监视一定来自窗户外面。
  宅子西面是几间空置的客房。
  林宿就从一侧拍了几张穿墙符进屋。
  进屋一瞬,光线猛的一暗。
  一旁遮光的窗帘拉紧,贺振翎高大的身影笼在昏暗之中,听见动静抬眼而来。
  林宿都被这场景震了下。
  “…是我敏感了吗,我想到了瓮中捉鳖。”
  贺振翎直起身,“是你敏感了。我已经在瓮里等了你很久。”他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宿周围的某处。
  “你的等身手办怎么没放屋里?”
  雪泥马:【?】
  林宿,“从现在起,它最好不以我的样貌出现。”
  贺振翎若有所感,点头。随后说,“齐家现在盯你很紧,管家来找你时,我只能说你在我屋里。”
  “……”林宿,“他没问别的?”
  贺振翎握着唐刀,冷道,“别的,无可奉告。”
  林宿微微吸了口气,夸他,“你的演技…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贺振翎,“……”
  林宿,“算了,你把窗帘拉开吧。”
  贺振翎就转头,长臂一伸将窗帘拉开了。
  紧闭的窗帘一动,落入亮光。
  不远处庭院隐蔽的草木背后,管家握着对讲机,紧盯着那道窗:
  “先生,有动静了。是贺振翎…”
  疑心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电流,从里面传出来,“那个林宿呢?”
  “还没出现。”
  屋内,贺振翎一把拉开窗帘。
  林宿停顿两秒,也跟了上去,贺振翎侧头,“又怎么了?”
  林宿站在窗前能被看见的位置,“还不得坐实我们私会。”
  ……
  另一侧的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