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兴奋再次回到雪淋的脸上,满心期盼的看着他。
  东离君微微笑了,
  “好啊,我们一起来看看你做的怎么样吧。”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来到西侧房,桌上摆放着一捆捆签子,东离君挽起衣袖、细长白皙的两指将其拈起,
  “雪、淋……”
  “嗯?”
  雪淋那大大瞪着的眼睛中,对自己取得的“成就”、依然满是期待。
  只不过——
  “我记得是让你将签子切成和我手掌等长,可你看看。”
  签子贴上东离君的手掌,竟短了近一指。
  少年脸上胜利般的喜悦瞬间消失,
  “我……我忘了,只记得和手掌等长……我、我用自己的手来测量的……”
  这回是真的犯了错,雪淋的脸红了,
  “我、再去做……”
  “没关系,算了,”
  东离君一把拉住他,
  “那么,我交给你裁纸符用的纸呢?”
  “我……忘记裁了……”
  雪淋的脸蛋儿已变成红苹果。
  “呵呵……”
  东离君用折扇掩住下半边脸、轻声笑了,
  “好啦,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为我做什么的。”
  “不、不,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事,不然、雪淋住在您这儿不会安心的!”
  边说、少年边扭头跑掉了……
  第二十五章 预谋
  交给他两件事,一件做错了、一件忘了做——
  东离君“呵呵”的笑出了声,直笑弯了他那纤细的腰身。
  “只是……”
  笑过后、才又恢复了那狡黠调皮的神情,
  “这孩子、还真是,弄出这样的小把戏,难道又要施展他的‘障眼法’了么……”
  …… ……
  虽然有之前发生的几次“闹妖孽”的乱子,可毕竟当即被在场的术士们不是除掉、就是赶走,所以,在众人看来,那也不过就是增添了几综餐后谈资而已——
  遇仙镇上依旧人来人往、酒绿灯红……
  自从被析木那句当头一棒般的怒喝,玄枵顿觉自己对其他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更别说是“春霄楼”那些看惯了的小倌儿们。
  连着独自喝了几天的闷酒,闲来踱在街头、试图以此排解内心的愁烦,可不知怎么,析木的声音始终回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怎么会将你同那些人等同相看,又怎么会视你为挥之即来,你可知这数十年来、你在我心目中又是怎样的存在——
  这种看似与鼎鼎大名的玄枵十分不相配的话,却早已在其心底里、反反复复地不知诉说过何止千遍万遍。
  可一旦面对那个清俊男人时,对方那明如深潭的眸子,就会引发自己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不安。
  而这种不安、又会本能地转化为自我保护般的傲慢,本该的深情款款,瞬间转化成违心的冷言冷语。
  似这般的恶性循环,到底发生过多少回,自己已然是数不清楚……
  难道、还是要去“春霄楼”找替代品么?
  几经踌躇过后,这位无论是到哪里、都会立刻吸引到人们视线的兰衫道人,终于还是昏昏沉沉地踏上了“春霄楼”的台阶。
  “玄枵大爷、您来啦!”
  守门小厮的一声招呼,将玄枵那仍在游移中的魂魄拉了回来。
  不等他应声,迎接的小厮早已用自己那穿透力超强的声音、向着楼内通报起来,
  “玄枵大爷到!哥儿们都小心侍候着喽——”
  “……”
  玄枵很是无语,也不理会这些人,径直走进大堂。
  只不过,他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这般的冷面冷心,堂前管事及小厮们、也早已是见怪不怪。
  管事的只管殷勤迎上前,笑容可掬地询问道,
  “玄枵爷,您今天要去几楼?”
  “二楼。”
  简单的两个字、算做是答复,利剑般的腰身自管事的身边一掠而过,玄枵不做半点停留,负手沿扶梯登上了二楼。
  留在原地的管事、顿觉周身冷嗖嗖地,可还是从打着战的嘴唇中喊出,
  “二楼准备迎接!玄枵大爷到——”
  话音未落,满楼哗然——
  这是真的么?本楼的“贵客”、那位玄枵道爷,居然会来到二楼这低层次的地方来!
  若是在往常,即使不去顶楼,也会在四、五楼之间接受服侍。
  这一刻,那些抱有一丝“能被如此大人物长期光顾”的幻想的小倌儿们,争抢着从各自的房间中挤出,恨不得将全身的每个角落、都展示给这位难得的贵客。
  只是,幻想归幻想,却没人敢离那位令人忡憬的人物更近些,因为几乎在“春霄楼”的每个人都知道,在玄枵面前,谁都别想着主动贴上去。
  也就是说,向来都是由他那看似随意的一指、来决定当天所谓的“幸运儿”。
  果然都只是一群下贱种,单单是看着、便已经开始生厌了。
  本打算来此“自暴自弃”一回,怎奈这样做、居然也是件很难的事情……
  双眉锁紧,脸上已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可就在此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叹息,
  “唉,真的是好吵……”
  这音调煞是好听,而且是那般清淡而又随意,即像是在对某人抱怨,又像是在独自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