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田乐gl 完结+番外_147
  唐清满见唐斯羡在谈准备提亲的事宜时,眉飞色舞,可见她没有多少被逼无奈的委屈之色,不知怎的,心里便升起了淡淡的愁绪。
  若唐斯羡真的娶了秦浈,她们相依为命的现状便会发生变化。唐清满也不清楚这到底好还是不好,毕竟她若是能跟秦浈的关系更加亲近,那自然很好,可只要想到她们的关系从好姐妹变成了姑嫂,她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这事也有必要让姑母知晓。”唐清满道。
  “那我改日去饶州城时一并告知姑母。”
  ——
  唐妁得知她想要提亲“心仪”的人后,便拿出数万钱给她:“这钱你拿着。你们的门户相差甚远,对方的爹娘未必肯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你吃苦。拿着这钱去请一位好点的媒婆,至少能让对方觉得你对此事上心了。”
  唐斯羡拒而不受:“姑母不知,我每日进账数百钱,这两个月早已经积攒了不少钱,足够我请媒婆、下聘了。”
  “你先拿着,若有剩余,再还给我。”唐妁塞给她,她只好收下。
  别的不说,唐妁此前二十年虽然从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但是只相处了这么几个月,唐斯羡便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仿佛真的姑侄一般的感情,这是想不到的。
  姑侄谈完话,唐斯羡准备从侧门离去,结果岳铉迎面走进来,俩人打了个照面。
  “岳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岳铉险些没认出她来,打量了片刻才想起二人曾经见过面。他道:“是你啊!确实很久没见了,近来我都忙昏头了,记不住时间,有两个月了吧?”
  “快两个月了。”唐斯羡刚好想打听那些盗贼的情况,便问,“岳使近来可是在处理那群盗贼?”
  岳铉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嗐,别提了,那群盗贼着实难处理。我一上任,立刻整顿了人马前往那边巡视,结果大半个月时间,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等我一走,便立刻发生了盗贼劫杀过路商贾的事情。”
  这事不仅让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没点着,还丢了大脸,更别提立功了。所以他事后又带了人马去盘查,不仅如此,还进山查探。结果因山林瘴疠多,有两个士兵上吐下泻,直接影响了军心,他又无功而返。
  这么一折腾,他上任至今,连一个盗贼都没抓到,一些夜里偷盗的小毛贼倒是抓的不少。
  唐斯羡一听,觉得这事蹊跷,便道:“岳使是否想过,对方每次都能这么清楚官兵巡检的动态,可能存在两种可能性呢?”
  岳铉盯着她看:“说说看。”
  “要么是对方神机妙算,能算出官兵巡检的时间、路线;要么是对方有眼线……也就是探子,清楚地掌握了官兵巡检的动向。”
  岳铉并没有太吃惊,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你说说看,你觉得哪个的可能性更大?”
  “若一次两次,那或许还有可能是推算出来的。可若是多次,那便不是巧合了。”唐斯羡道,“若是只有几个盗贼,他们想要藏匿起来十分容易,可是如今盗贼群聚,人数之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对方兴许是化整为零了。”
  “化整为零?”岳铉对这个说法十分感兴趣。
  “就是将一大群体,分散成多个小群体,然后藏匿起来。而藏匿的方法未必是躲进山林中,它甚至可以化身为普通村民,变为路过的寻常路人,然后互相打掩护。”
  唐斯羡在缉毒这条路上,就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案例,制毒团伙拉拢了不少普通人帮他们卖命、打掩护,甚至还会收买、威胁她的同伴提供情报,增加行动的难度。
  同理,这群盗贼之所以能壮大,那肯定少不了寻常百姓的加入。而他们不拦路抢劫时,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样,谁又能猜到这是盗贼呢?
  岳铉听了她的话,深思了起来,片刻后,他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错过你这样的良才,要不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唐斯羡道:“能为岳使献计献策是我的荣幸,岳使有任何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只是从军之事……”
  她犹豫了。毕竟重活了一世,好不容易能过点安稳的日子,她自然不愿意再去过那种时刻准备出了门就回不来的生活。况且她如今是女扮男装,跟一群男人生活,难保不会露馅。
  她可以给岳铉提供一些思路和线索,助他早日剿灭那群盗贼。可如若他最终也无法剿灭那群盗贼,而让她继续袖手旁观,她又不甘心。
  岳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若是想好了,便到衙署寻我。”
  “多谢岳使。”
  唐斯羡决定还是先等岳铉的消息,眼下她得解决她跟秦浈的终身大事。
  回到乐平县后,唐斯羡通过牙侩找到了一个专门给中等门户人家说媒的媒婆,又给了对方一个大红包,对方才肯帮忙。
  三月初,虽然春雨绵绵,但是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农闲时节已经过去,服徭役的春夫也都归了家,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春耕。
  秦雩也在家跟苏氏嘀咕春耕的安排,忽然听见外头的叫门声,听声音有些陌生,他开门一看,是一位腰系青凉伞的媒婆。
  因秦阮伦中举之后,秦家也时常出现为他说媒的媒婆,所以秦雩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他得知媒婆是来为秦浈说媒的时候,他愣了下,旋即浮现了一个不太妙的念头:“不知想要议亲的人是谁?”
  媒婆递给他一份写了籍贯、姓名以及祖上三代情况的草帖子。他看见那熟悉的字迹,以及上面的名字,有种“这一天终于要来了”的恍惚。
  他从发现自家女儿可能倾心“唐思先”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纠结的状态:一方面他认为“唐思先”的门第与秦家并不相等,他不忍心秦浈嫁过去受苦;另一方面又觉得秦浈身子不好,多病多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他应该以女儿的幸福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