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女鬼VS书生(2)
  从古宅离开后,砍头鬼和小鬼便一直留在了书生李卿和的身边。
  而蓝衣女鬼则一路上都替李卿和提防着,替他拦住了不少不怀好意的鬼怪。
  最后终于来到了五水县。
  五水县再往前翻过一座大山,那便是京城了。到了京城,她就可以离开了。
  皓月当空,书生看到石碑上偌大的“五水县”三个字,放下书篓,停在了大树下,准备歇会儿便进去。
  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这书篓怪极了。这白天赶路就沉得吓人,这一到晚上,就轻松得可以。
  虽说子不语乱力怪神。可他之前是真真切切碰到了鬼的。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荒宅招惹了什么鬼怪。可离开荒宅已经多日,也不见自己遇到什么坏事。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城后去找个道士,给自己驱驱邪气。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折腾我们爷俩了。我们两个道行浅,和姑奶奶你不一样啊。”可不是嘛,她都可以不用附身在其他东西上,还有着几近人形的身形。这道行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书篓里的砍头鬼畏畏缩缩地藏身书本之中,偷偷运用自己那点微薄的鬼力,又重新合上了书篓上的黑布。他的怀里,一只小鬼正在酣睡。
  那是他的小孙子。
  他们生前都是那座荒宅里的下人,都住在荒宅中。荒宅是一场大火后,才荒废下来的。在未遭遇大火之前,那可是十里八乡最豪华的宅院了。
  那天晚上,他因为牙痛,便去了几里地外的牙医那儿看病去了。但哪知道这一回来,和主家就是生离死别。他本想着奔进火海,去救主人和小孙孙的。但刚挪动脚步,就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醒来后,就这样莫名奇怪成了鬼。在宅院里多次寻找之下,终于找到被人溺死在便桶里的小孙孙。他分了口阴气给它,留住了它的魂魄,这孩子也便这样跟随着它了。
  砍头鬼带着自己的小孙子,一路跟着书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书生一旦考上了状元,身上的福德之气就会比一般人多许多。若是他以后当了好官,享万民祭拜,那就更了不得了。到时候,它们长年待在他身边,自然也可以跟着多吸收福德之气。日子久了,说不得,他们也能像他身边的女鬼一样修得人形。还不用去阴间投胎,忍受爷孙分离之苦。
  蓝衣女鬼掀开黑布并不是为了害它们,而是要让他们离开书生。它们跟着书生这几日,无形之中便吸收走了书生身上的阳气。
  他的精神和力气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继续下去,书生肯定还没到京城,便丧命了。
  黑布再次被掀开了,砍头鬼看着一脸冷凝看着自己的温阮,忍不住哆嗦了下,抱着自家还在睡觉的小孙子从书篓里出来了。
  他也就是觉得蓝衣女鬼不会对它们下死手,跟着赖而已。现在,蓝衣女鬼好像生气了,他自然也不敢多待。
  蓝衣女鬼取下了自己手上系着的红绳递给了砍头鬼,语气平淡,“如若不想投胎,你拿着它进破庙后,会有人专门收留你们,百年修行后,你就可以像我一般自由了”。
  砍头鬼接过红绳便发现上面有着无尽的福德之力。这可是好宝贝啊。难怪她小小年纪便可以这么快化形。
  “谢谢大妮子,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他砍头鬼修成人形后,必定会报答的。
  蓝衣女鬼看着它们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声,百年前的恩情总算是报了。
  书生背上了书篓,发现书篓又重了起来,他往上掂了掂,背稳了,这来才走进了城去。
  温阮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投宿。”李卿和拍打着客栈的门板。
  他觉得五水县可真诡异。距离京城只有一座大山的距离,却和想象的差得那么远。不是说,京城附近的几个县城都夜不闭户的吗?还有永不灭夜的青楼酒肆。
  可他自从一踏进这五水县,就觉得后背发毛,老觉得瘆得慌。一路过来的门户,就没有一处是开着门的。家家都是院门紧锁。
  他不得已才来客栈投宿。
  在客栈外聚集着的鬼魂们,看到县里来了生人,纷纷想要靠近。吊死鬼的舌头拉得老长,淹死鬼则青白着一张脸,被烧死的鬼则撕开了自己白天画好的皮,露出狰狞的丑相。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生人的味道了。
  自从乌县令来了这五水县,吃的人越来越多,县里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在城里的鬼魂队伍越来越壮大,也越发猖狂了起来。
  当然,他们和那群日日夜夜守在衙门门口的鬼可不一样。它们是自愿不去阴间投胎的。做人还没有做鬼有意思。
  而衙门口守着的那些鬼是被乌县令这个饿死鬼给生吃了的,是投不了胎的,就等着七月十五中元节阴门大开,去阴间告鬼状投胎呢!
  蓝衣女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走到了客栈门前,轻拍了一下大门。
  大门瞬间便开了。
  门里的小二瑟瑟发抖地看着书生。他没开过门啊,怎么门自己就开了。
  “小二,我要住宿。”李卿和想要跨进去,却被小二阻挡在了门外。
  “客官,客官,你明天早上再来投宿吧。”他们店里现在有好多乌县令的鬼朋友呢。眼前的书生要是进去了,明晚衙门外又要多一只游魂了。
  “小二,天色已经很晚了,明早我还要早起去京城赶考,你就通融些吧。”李卿和虽觉得这家店有些古怪。但他星辰赶路,实在是太累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而且他一路上总会逢凶化吉,不怕。
  “书生啊,不是我不让你住宿,是住不得啊。”小二压低了声音告诫着书生。他虽然被胁迫在这里工作,可他这心不是黑的呀。怎么忍心看着书生白白在这里丧命。
  “小二,这店里又来了谁?”牛高马大的男人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出来了。
  “大人,没谁没谁,就我远房的一个表弟。”小二抹着额头上的汗。这人鬼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