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哑女VS说书先生(8)
  出于气愤,父亲那时候还派人去砸过文阅的说书摊子。
  哪知道两年后,事情出现了转机。父亲在饭局上听到了文伯伯的“托孤遗言”。文伯伯自知时日无多,便想着两家联姻后,让自家父亲多照应照应自家儿子。父亲出于自己当初的布局,自然是应下了。毕竟一直在商场上高傲的文伯伯,这是第一次求他,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求的就是仇人。
  而再过不久,她就要进了新房。
  她已经买通了文府的丫鬟在合欢酒中放了烈性毒药。
  时机一到,自己的便宜相公就可以去见阎王了。说不得,自己的便宜公公和便宜婆婆也会因为气急攻心而相随而去。
  至于替罪羊,她也早就找好了。贫苦人家的女儿,正等着自己给的救命钱呢?!就算怀疑到自己身上,官府那里,自己父亲也早就打点好了,再说自己只是本就文弱不堪又长年待在闺中,受女戒教养,以夫为天,哪里会犯下如此丑事!
  到时候,她独自守着文家偌大的家财,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不行,我要离开。”刚踏进后院,文阅一把扯下了自己胸前的红花。
  他知道自己和小姑娘身份有差距,可是他没有见到她,安全到家,这心,不安稳啊。
  “大少爷啊,你就不要瞎折腾了。老爷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就指望着你继承这家业呢!”老管家拉住自家少爷的手,声泪俱下。同时,他示意府里的丫鬟先把少夫人带回新房。
  老爷夫人一直熬着没说的话,就让他来说吧。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家少爷就这么离开了。
  他这一离开,老爷万一急火攻心,怕是今晚都熬不过了。
  还有蔡老爷,怎么会忍得下自己女儿新婚之夜被抛弃的奇耻大辱!
  他这一走,文家在这云州城的地位,风雨飘摇啊。
  文阅听完一切,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红花,苦笑着向新房走去。
  你看,这人世间,哪里能事事如愿呢?他独自度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时日,却偏偏在日子逐渐变好的时候,遇到了小姑娘。你在她的眼里,永远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她永远是那样的信任你。你原本想要给小姑娘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服输的,但哪里又能预料到,她的家人正好也找到这里来了。
  客栈里,新的说书先生又站上了高台。
  他一拍那寸木,底下多少人又跟着拍起掌来。
  “好!好!好!先生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刚讲完《夏朝传奇》,看着底下的客人们都这么热情,喝了口水,亮了亮嗓子,“谢谢爷们捧场,在下初初登台,说书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多指教,多指教。”
  “老先生客气,您继续说书便是。咱们有钱的捧个前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至于饿死您嘞。”底下坐着的客人们,磕着瓜子,起着哄。
  “好嘞。谢谢各位爷!今天,我给大家讲的就是在我们云州城内发生的真事儿。”
  老先生拍了拍寸木,“我们今儿的主人公哪,是那云州城的首富文家,的大少爷,文阅,还有他那狠毒的未婚妻,蔡家的千金,蔡佳颖。”
  客人们听得这云州城上层的秘闻,纷纷竖起了耳朵,屏气凝神。
  “那狠毒的妇人,为了霸占这文家偌大的家产,竟然买通了文家一个刚死了爹娘急需要银钱安葬的小丫鬟,小丫鬟只知道在酒里滴了黑水儿,她便可以得一笔银钱安葬自家的老子和娘,懵懵懂懂便应下了……”
  他们的确是知道文家的大少爷在新婚之夜猝死了,但还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谁在这里造谣,连云蔡两家的事情,你都敢说,我看你是活腻了。”凶神恶煞的官差头头,一脚登上台,捏住了老头儿的颈子,把他拖了下来。门口守着一堆带刀的官差。
  他们可都收了蔡老爷的钱,官府嘛,拿钱就要办事,不然就没有富人愿意给他们意思了。当然,文家那位从来不意思的老太爷除外,连带着还教出了一个从来不正眼看他们官差的儿子。也活该他们家单传死得早!
  只要等这文老爷子断了气,那么这云州城的首富就是蔡老爷了。到时候,他们官差可以得到的孝敬那就更多了。
  原本说着要捧场的客人们,早就在官差进来的瞬间,跑得没影儿了。
  或许许多事儿,便是越禁越烈。
  老先生那天在客栈里说的书,被文人编成了一出《毒妇杀夫记》,背着官差们在这云州城内演了起来。
  这演着演着,逐渐有了名气,便传到外地去了。
  镇南将军府。
  “阮阮,母亲今天带你去看戏好不好。”温母低声诱哄着正专心练字的小姑娘。
  见她毫无反应,她也不生气,“听说这出戏是从云州传过来的,讲述的似乎还是文家的事儿。”温母知道只有文家的事情才会让她感兴趣。
  果然,小姑娘停了笔。
  温母这些天,也终于露了笑颜。
  这孩子,从一回来,就每天待在书房里,不停地练字,不停地练字,现在总算把她哄出去走走了。
  后院里,戏子们早就恭敬地站好了位,就等着夫人小姐们来开场了。
  温母亲自给小姑娘背后垫上了软垫,这才示意丫鬟让剧组开场。
  她怕她坐久了背疼。
  锣鼓一敲,大戏开场了。
  “各位老爷太太小姐们,我们彭春剧组今儿要演的戏文剧名叫做《毒妇杀夫记》。接下来,正式开场啰。”
  首先出场的角色便是文阅。
  台上的戏角竟然和文阅长得一模一样。
  温阮虽然知道台上的人不是真正的文阅,但还是伸手拉住了自己母亲的衣袖,发自真心地露出了笑容。
  女儿能笑,花再多的钱都值得了。温母慈爱地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眼睛湿润了。
  “我今儿便要毒死你个没心肝的家伙。”一身红色衣服的戏子手中端着毒酒作势便要往躺倒在婚床上的丈夫灌区。
  不能喝!不能喝!温阮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台上,抢走了女戏子手中的毒酒。
  “阮阮,危险,快下来。”温母担忧的声音被落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