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程惜双手抱胸,抬起了下颌看他:“原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啊,抱歉我没有那种一上来就爱得死去活来的能力。你如果觉得这样的关系你不能接受,那我也没办法。”
  她说着,又凉凉地看着他:“再说了,爱都是对等的,你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你还期望有人奋不顾身地爱你?”
  肃修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他的眼眸中沉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程惜又抬了抬下颌,挑衅般地说:“你现在要是昏倒,我是不会扶你的。”
  肃修言这才终于“呵呵”得冷笑了声:“说得好像每次是我求你扶我一样。”
  程惜也不甘示弱地一笑:“我不过是发挥了下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你不要误会了。”
  肃修言又冷笑了声:“那恭喜你,现在可以收起来这种虚伪的同情心了。”
  他说着弯了弯唇角,凉凉地开口:“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请你不要这么自恃身份,随便出入。”
  程惜也冷笑了两声:“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合法配偶,而且这个是我非自愿的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肃修言果然又被噎住了,但是这次他“呵”了声,抬手按了桌上的通话键,对外面的秘书说:“让刘嘉进来一下。”
  说完他挂掉通话,抬头对程惜弯弯唇角:“我这就让刘嘉安排离婚律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程惜看着他,依旧神情严肃,面不改色地说:“别的补偿不需要,你要陪我睡一晚。”
  肃修言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气势跟她唇枪舌剑了这么久,又被猝不及防地噎到,气得身体一晃,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不过他还记得程惜说过不会扶他,抬手撑着办公桌想靠上去,免得自己滑倒出糗。
  那边程惜却又眼睛也不眨地出尔反尔了,眼疾手快地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
  程惜牢牢地抱着他的身体,抬头看他,还又补了一句:“不过睡一晚也许不够,可能要多睡几晚。”
  肃修言一边努力喘气免得自己昏过去,一边听到她的话就咳嗽着冷笑:“你是觉得……戏弄我很好玩?”
  程惜叹息了声,垫脚堵住了他的唇,不过她这次没有趁机攻城略地,而是吻过之后就退开,把手臂从他的腋下伸过去,抚摸地顺着他的脊背,轻声说:“修言……发泄出来好受一点没有?”
  肃修言咳嗽着轻闭上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继续在耳边传来:“对不起,我表达的方式可能太轻浮了,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是我真的是认真对待你的。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不管是利用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其他东西。”
  她的脑袋又在他的颈窝中动了动,软软的短发在他下颌蹭了蹭,暖暖的鼻息喷在他的脖子间:“修言,我或许还没有深爱上你。但我被你深深吸引,想要占有你、侵犯你,把我的一切刻在你的身上,这所有的感觉,我都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找到过。”
  他闭着眼睛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在静谧中散开,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身体和精神却可耻地放松了起来。
  好像多年前的初遇开始,她身上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她仿佛可以轻易地窥见他的焦躁和软弱,然后她又就那么不动声色地化解掉这一切。
  他不想把这种感觉称之为救赎,也耻于承认自己竟然从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身上汲取力量。
  他深陷在这片轻柔和暖的温情中,眼前却突兀地闪过大片血红的颜色,那些冰冷刺骨的东西,让他蓦然沉到了现实之中。
  程惜抱着他,能感到他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吃力,开始变得均匀,但他的身体却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他抬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开自己:“不行……你留在我身边,你就会……”
  程惜沉默了片刻,替他将话说完:“像你以前的恋人一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肃修言的呼吸都猛地停顿了一下,程惜还是抱着他,轻声说:“你忘了我哥哥是谁了?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肃修言又忍不住轻闭上了眼睛,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距离他知道全部的真相也已经过去了半年还多,他却依然艰涩地不能吐出她的名字,只能艰难地开口:“她……并不是我的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惜:侵犯他!占有他!标记他!
  某谢:你不要激动,我们这个片场不是abo设定的。
  肃二:……
  刘嘉:我敲门了,但是肃总没让我进去,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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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唯你》却又没在群里的大家,应该都想过学姐的事情,没关系,让我开始讲。惜言确实彼此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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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做出决定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4)
  程惜还是抱着他的腰, 抬起头看着他,安静得等他说下去。
  肃修言再次张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她沉静温和的神色, 他弯了下唇角:“我……”
  程惜看着他唇边泛上虚渺的笑容, 而后他就猛地咳嗽了起来,抬手掩住了唇。
  程惜叹了口气, 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安抚地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
  肃修言这时总算舍得把身体的重量移到她那里去了一些,听到她这么说, 身体又微僵了僵。
  程惜半开玩笑地说:“真的没关系, 毕竟让我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 为了别的人这么痛苦, 我也是有点不忍心的。”
  她一直不是在这方面纤细敏感的人,再说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从她再遇到肃修言那一刻开始,她也就已经知道这段往事, 如果她真的要去纠结在意的话, 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不过她心胸再大……也确实是不愿看到肃修言为了别的女人在她面前这样挣扎辛苦,那是种微妙又不好表达的心疼和不愉快。
  她这句话说完, 肃修言却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有些发凉,但那握住的力道却并不小,仿佛那是他攥住的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程惜愕然了片刻,听到他咳嗽着,低沉地说:“并不是……为了别人……”
  程惜愣了愣想开口,门口就传来几声敲门声, 然后是刘嘉有点怯怯的声音,隔着门板微弱地传来:“肃总,您叫我?”
  程惜这才想起来肃修言刚才盛怒之下叫了刘嘉过来,就“呃”了声看他。
  肃修言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但他实在没力气发脾气,咳嗽着看了一眼程惜。
  程惜会意,站起来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刘嘉说:“你们肃总累了,安排车送我们回去吧。”
  刘嘉也不敢往里面看,连连点头:“好的,程小姐,我这就去。”
  肃修言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等程惜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苍白着脸抿唇说:“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程惜摊了摊手:“走吧,我帮你收拾资料,先回去再说。”
  肃修言侧过脸去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程惜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自作主张地去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资料都收了起来装好。
  她又拎着东西,伸手给肃修言:“走吧,二公主殿下?”
  肃修言抬头横了她一眼,没去拉她,自己扶着沙发站起来,整整衣服,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刘嘉早就安排好了车,已经又回到办公室外等着了,看他出来忙示意旁边的秘书递上外套。
  肃修言连接也没接,抬了手示意程惜跟上,就又这么气势十足地走去电梯。
  程惜跟在他身后,兢兢业业提着笔记本电脑和大堆资料的样子,看起来也的确像她之前跟那两个秘书说的身份:她只是个保镖。
  反正就算不是保镖,也绝对不会超出保镖或者秘书、助理一类的身份。
  刘嘉期期艾艾地看了程惜一眼,有那么点想过去替程惜接过来的意思,肃修言却眼睛也不斜一下地开口问他:“中午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刘嘉打了个激灵,忙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他:“在这里,肃总。”
  肃修言接过来握在手里,继续目不斜视地大步往前走,程惜在后面小跑步跟上。
  刘嘉跟另外两个保镖也挤上了同一台电梯,一行人就这么到了地下车库。
  肃修言照旧端着一脸冷酷上了车,程惜也自觉地从另一面上来坐在他身旁。
  从神越集团的大楼到那个别墅园区并不远,哪怕这时候还在堵车,也只走了二十多分钟。
  肃修言一直抿着唇不语,只是中途突然对前座的刘嘉低声说了句:“让老宅那边把晚饭送过来。”
  刘嘉连连点头,忙给肃家老宅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程惜听得有些好奇,开口问:“既然那边有厨师,为什么昨天和今天早上,都是肃大哥亲自下厨呢?”
  肃修言却又抿上唇,轻闭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这句话刘嘉自然是不敢回答的,于是一时间大家又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车开到了别墅前,肃修言起身下车,才突然冷不丁低声说了句:“他做得味道好。”
  这是肃修然做得好吃,于是他在的时候,就可以尽情奴役他的意思?
  不过……肃修然的手艺确实不错,但也没到专业厨师那么精湛,这么看这又是肃修言在变相跟哥哥撒娇吧?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现在分别在两座城市里,平日里见面可能并没有多么频繁。
  程惜想着就又忍不住腹诽,肃修言这个九曲十八弯的傲娇脾气,要不是她从小就比较善解人意,还是学的心理,只怕都很难猜透。
  刘嘉并没有跟他们进去,保镖都分散在外围,肃修然走后,别墅里除了程惜和肃修言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肃修言走进去后,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伸出手按了按额头,低声说:“当年的事情,还有我跟……学姐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他倒是主动开口解释了,程惜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侧头说:“我说过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肃修言又闭上眼睛抿了抿唇,将手中一直握着的黑色丝绒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程惜早看出那个盒子里应该装的是首饰一类的东西,打开来还是又“呃”了声:里面赫然装了一枚钻石硕大的女式戒指。
  那枚戒指不但钻石大得闪瞎眼,款式也是设计师款,简洁利落又有新意。
  肃修言还像有点不满意一样,侧过了头说:“没有提前准备,今天让刘嘉找了设计师成品临时改了圈口。”
  程惜想了想,小心地问:“送我的?”
  肃修言微蹙了眉,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她:“不是给你还能给谁?”
  程惜“哦”了声,把戒指盒子怼到他脸前面:“难道你要我自己戴上?”
  肃修言被噎住,只能又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将戒指取出来,又犹豫了一下,才握住她的左手,小心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程惜不客气地伸出手端详了一下戒指,然后评价说:“改过的圈口倒是挺合适的,你什么时候偷偷量过我的尺寸了?”
  她不过随口感慨,肃修言却顿了顿后,就有些悻悻地说:“昨天晚上……你睡着以后。”
  程惜又抬手看了看那枚明晃晃的大钻戒:“你戒指是早上让刘嘉去买的,刚才在办公室你还想喊他进去让他找律师办离婚……幸亏被我阻止了,不然可怜的刘嘉怕是要被你弄得精神崩溃。”
  肃修言咳了声,冷笑着:“也不知道是谁气得我喊他……”
  程惜还是在感慨:“跟了这么个朝令夕改的老板,我真同情刘嘉。”
  肃修言索性转过头去不想理她,程惜却又勾住了他的手握起来:“这个只能算是求婚戒指,结婚对戒呢?”
  肃修言沉默了下,然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那个不能随便,我让刘嘉一起交给那个设计师了,需要点时间。”
  程惜点了点头:“那好,如果以后离婚了,对戒我会还给你,这个戒指我可不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