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两封情书
  邵迎春心里热乎乎的,想为这些仗义执言的同学们叫好,他们颇有做刑侦的潜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刘忠华面红耳赤。
  “我只是想还邵迎春同学一个清白,或许也有人给她传了纸条。”刘忠华快哭了。
  这解释有些牵强。
  “邵迎春同学的数学成绩是全班前三名,别人照她抄还差不多。”侯家宝的声音比谁都大,要不是碍于老师在,他早就冲上去了。
  其他同学也纷纷点头,邵迎春数学成绩不好,那只是没有达到她自个的标准,在整个三班来说还是很好的。
  刘忠华嘴唇微抿,她知道这对自己太不利了,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实在太想邵迎春吃瘪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李老师力排众议,她选择支持刘忠华,“邵迎春同学,那就麻烦你把桌洞和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所有同学们见证一下。”
  邵迎春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狐疑的看了眼刘忠华,难道她还有后手?
  但众目睽睽之下,李老师又步步紧逼,形势逼的她必须当场证明自己。
  当下邵迎春将桌洞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课本、笔记、教科书……
  随着一样样拿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定的看着一处,那里躺着信,还是两封。
  其中一封信字迹工整,上面几个明显的大字:迎春同学亲启。
  嗯,还挺正式。
  粗犷的笔迹应该是男生的,另一封信上面的字迹潦草一些,也是出自男生的手。
  两封信上都没有地址和邮戳,一看就是有人偷偷放在她桌洞里的。
  这会也没人在意纸条的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两封信上,上面没有贴邮票,而且字迹稍嫌稚嫩,更像是同学写的。
  之前还有些混乱的教室瞬间静的落针可闻,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是情书。”
  邵迎春的脸上有点发烧,知道对方没说错,之前她也偶尔收到过,看了之后就碎掉扔了,没想到这会又突然冒出来。
  李老师脸色铁青,字迹工整的那封信虽然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二班的文理双状元李文清的字迹。
  那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一个郝建国也就罢了,连李文清也神魂颠倒的,还写情书,这都是怎么了?
  “学生的天职是学习,尤其一个女孩子,更是要自尊自爱。”李老师厉声指责,“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知识的殿堂,不是你们勾勾搭搭……”
  这话就太过分了。
  “老师,请您尊重一下学生。”邵迎春也厉声打断她的话,“您凭什么说我勾勾搭搭了?”
  女孩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被当着全班的面说勾勾搭搭,往后她还怎么见人?
  李老师气笑了,“情书都摆在这,还说没有勾勾搭搭?”
  “这只是私人信件。”邵迎春眼帘微垂,打死也不能承认。
  “那好,那你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念出来,你敢吗?”李老师声色俱厉,步步紧逼,“如果你不敢,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就说明这是情书。”
  邵迎春当然不敢,但也不能就这么认了,“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保护我的隐私。”
  这当然无法震慑李老师,她伸手就要拿信,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师徒如父子,你们父母把你们交给了学校,当老师的就有权利监督你们……”
  邵迎春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私拆私人信件是犯法的。”
  李老师的手猛的顿住,迎上邵迎春寸步不让的目光,连说了三个好字,“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现在请你出去,以后我的课也不欢迎你。”
  出去就出去。
  邵迎春二话不说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信没拿,刚一转身就看到隔壁桌有两个男生比她更快一步,将信拿在手里。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萌动的时刻,尤其对情书这种东西更觉得新鲜又好奇,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那封字迹工整的信被拆开,一个男生大声念出来,“……你就是那天边的明月,照亮我的心田。你就是那温柔的微风,扰乱我的心尖……”
  写的还挺文艺,不愧是文理科的双状元。
  就是有点酸。
  邵迎春脸红如滴血,恨死那个李文清了。
  事件还没有结束,另一封信也被好事的男同学拆开,并且大声念出来。
  整个过程李老师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不是说私拆信件犯法吗,有本事她就告去啊。
  “邵年出身万户侯,
  迎月瑶娥入我家。
  春心萌动世间宝,
  此情绵绵无绝期。”念信的男同学摇头晃脑,狗屁不通的诗被他念的有滋有味。
  邵迎春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你妹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还没完,许是怕邵迎春看不懂,下面还有注解,男同学继续大声念道:“邵同学,这是我送给你的藏头露尾诗,前面是你的名字,后面是我的,盼回音。”
  侯家宝的脸比马路上的红灯还要红,这首诗是他挖空心思才想出来的,只想给她一个人看,眼下被当众念出来,他也无地自容。
  刚才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可惜被人拦住了,这会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行了,都安静。”李老师直到这会才出面镇压,教室里再次静了下来,她转头看向邵迎春,“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证据确凿,容不得她抵赖。
  邵迎春这会也冷静下来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躲就能解决问题的。
  “这事跟我没关系。”邵迎春直视着李老师的眼睛,不卑不亢。
  李老师被气笑了,扬着两封信,“信是写给你的,现在你和我说跟你没关系?这话你信吗?单巴掌拍不想,如果不是你平时作风不正,给了别人信号,他们会给你写情书?”
  如此悲哀的论调出自一个老师的嘴里,邵迎春都替她难过。
  这就好像一个女人被施暴,人们不去谴责施暴的人,反倒让女人检讨,是不是自己行为轻浮,或者穿着暴露给了对方机会。
  邵迎春压下眼底的怒潮,再抬眸间已经恢复了平静,“老师,这话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