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母女俩各自回房整理东西,霍薇还偶尔和朋友聊上两句,不一会儿接到了娄霄的电话。
  她拉开窗帘往对面看了看,娄霄的卧室和书房灯都还关着呢,问道:“你还没回来吗?”
  “嗯,今天出差,刚下飞机。”娄霄顿了顿,问道,“你要办画展?”
  霍薇拉上窗帘窝在了沙发里,抱着抱枕笑道:“我朋友圈说的是真的,办画展,就展出我在树林里那一系列画。我连主题都想好了,就叫——生还。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娄霄声音透出一丝紧绷的情绪,像是有些紧张,“我想投资你的画展,你愿意吗?”
  霍薇躺在沙发上笑出了声,“我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有娄董帮我开画展,慕名而来的宾客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呢。”
  娄霄松了口气,唇角带出一点笑意,看得到机场接他的分公司经理吃惊不已。他们董事长也会笑得这么温柔?这该不会是未来老板娘的电话吧?
  娄霄像承诺一般地说道:“画展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我叫人安排。”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你想进公司上班?做什么工作?”
  “ai研发。”霍薇有意从商业核心方面打击渣爸和渣哥,娄霄这边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犹豫,直接问道,“娄董有没有兴趣聘请我?我今天被扫地出门了,急需一份工作养家糊口。放心,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正在组建研发部门,等我回来给你面试。”娄霄平时和霍薇聊天已经知道她对这方面很懂,问她的意思就是想让她来自己的公司,没想到还没开口,就已经说定了。
  他心里高兴,表情都更放松了。他有点担心霍薇被停了卡不好意思跟崔静要,隐晦地表示了一下如果她经济需要支援,他可以帮忙。
  霍薇轻笑道:“你看我像那么容易被控制的人吗?狡兔三窟,钱当然也不能都让人知道,我爸想停卡教训我根本没有用,我说卖画吃饭是故意气他的。”
  这么的“表里不一”,娄霄居然觉得很可爱,两人又聊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于海在旁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谁能想到他这个感情不开窍的老板也会发狗粮了呢?他看着娄霄放松的表情,问道:“老板你好像和霍小姐特别聊得来啊,以前你都不和人聊天,只谈工作。”
  “霍薇很好。”
  于海以为娄霄会说什么高大上的理由,结果只等来这么四个字。他不禁问道:“哪里好啊?”
  “哪里都好。”娄霄看他一眼,如实说道,“我看到她就觉得她哪里都好,了解她知道,她果然哪里都好。”
  于海知道娄霄给霍薇画了一幅画,画了整整半个月才画完,宝贝得很。他不画画,是不懂这种遇到缪斯的感觉,他以前还以为只有设计师才有缪斯呢,没想到画画也需要感觉。他琢磨了一下,像老板这种状态,跟追星的死忠粉也差不多了吧,粉上谁,谁就哪哪都好,因为眼里看见的对方确实就那么好。
  于海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老板,忽然觉得这样很好。老板以前就像是冷冰冰的工作机器,遇到霍薇爆发了创作灵感,慢慢和霍薇交流也多了,连微信表情包都用起来了。虽然老板只和霍薇一个人发表情包,但至少他变得有人气儿了,变得生动起来了。这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身为娄霄最得力的助手,于海对老板身边出现过的两个女人态度截然不同,对赵思嘉,他是希望她永远别出现才好。而对霍薇,他希望霍薇能多和老板在一起,让老板多一些喜怒哀乐,那样老板会幸福很多吧?
  霍薇还不知道于海对她的好感值又涨了,她正忙着拍照发朋友圈。照片是她一手搭在自己的画上笑得很开心,配文说:娄霄娄董事长投资为我办画展了,感谢大家的关心,一周后都来捧场!
  朋友圈一发出去,马上就刷出来好多留言,朋友们都在问她什么时候和娄霄认识的。他们一帮人都是没上班的富贵闲人,突然冒出个董事长总感觉很突兀,好像霍薇搭上了别的世界的人,和他们都不在一个圈里了。
  霍薇玩笑般地回道:娄霄慧眼识珠,看过我的画觉得我画得特别好,投资在我身上稳赚不赔。
  朋友们嘻嘻哈哈地和她打趣,谁也不信。画看着是不错,但特别好还不至于,哪里就能打动娄霄投资了?一定是他们私下有交情,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大家说她好一阵没参加聚会了,弄得互相消息都不对等,召唤她一起出去玩。霍薇要展出的系列还有三幅没画好呢,拒绝了他们,跟他们约定等画展结束后好好聚一聚。
  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多了,霍氏今天开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会议时间很长,一直到六点才散会。霍庭威和霍铭并肩走出会议室,边走边说着会议上的事,秦秘书看到他们过来,略显迟疑地站了起来。
  霍铭注意到了,问了句,“有事?”
  秦秘书点点头,拿着手机犹豫了下,说:“董事长、总经理,是霍小姐的事。”
  霍庭威的脸色沉下来,继续走进办公室,“她找你了?不用理她,怎么吵都不许给她开卡,不像话!”
  霍铭和秦秘书都跟着进了办公室,霍铭上前道:“董事长,今天霍薇的表现和平时差异很大,我有点怀疑她找人买了一份报告,背了下来。今天她那个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我特意问了她别的问题,和她说的一点不相干,她就没回答,连思考都没有。这不像是研发高手该有的反应,反而有点像心虚不敢回答,因为她不懂。”
  霍庭威点了下头,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细节,皱眉道:“秦秘书,找人查一下,霍薇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她的账目有没有大额支出给什么人。如果她背后真有这么一个能人,那我们可以把人挖过来。”
  二十多年的固定印象很难改变,今天霍薇在会议上大放异彩,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霍薇作弊。尤其是霍薇提到了继承权,他们这样的人家为了继承权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所以就算今天他们没有争吵,霍庭威也不会直接让霍薇来上班。
  他至少要先调查清楚霍薇找的枪手是谁,之后等霍薇老实了,再考虑给她一个闲职。
  秦秘书看他们完全没把霍薇放在眼里,有些头疼,现在的霍薇也不知道怎么了,比以前难缠多了,她想想之前那场让霍铭人设崩塌的舆论,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拿着手机上前给他们看,“董事长、总经理,霍小姐三个小时前发了朋友圈,我看不到她的其他朋友,但是从她给别人的回复来看,她要卖掉自己的画,赚钱吃饭。说是您为给赵思嘉出气停了她的卡,也不许她进公司,她现在只能卖画为生。
  接着是二十分钟前发的,霍小姐说娄霄娄董事长投资给她办画展。董事长,之前网上的事才过去没几天,媒体也还在关注霍家的八卦,这样会不会出问题?要不要先做点什么?”
  霍庭威冷哼一声,“娄霄?如果娄霄支持她胡闹,那就算她和媒体胡说,我们也很难压下去。”他看向霍铭,问道,“霍薇什么时候和娄霄扯上关系的?之前不是说刚认识?”
  霍铭摇摇头,“我不清楚,最近我忙着公司的事,很少和霍薇见面,也没说过这些事。”
  秦秘书低着头,知道这都是好听的话而已,霍薇都不认霍铭了,怎么可能跟他聊天说这些?
  霍庭威感觉心里一股股火往上拱,声音都含着怒气,“霍薇这是干什么?任性也该有个度,没完没了,越大越不懂事。”
  他叫霍铭和秦秘书出去,给崔静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就说:“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你看看她朋友圈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崔静的好心情都被他搅和了,气道:“我还没找你呢,你居然有脸找我?你怎么当爸的?薇薇想进公司怎么了?自己家的公司,她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你让她心里怎么想?还有,你停她的卡干什么?她都二十多了,你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你可真行啊!”
  “你不知道她今天在公司多任兴,当着公司员工的面,把我和她哥损得颜面无光,这是她对家人的态度?我看以前就是太纵容她,管得太松……”
  崔静没等他说完就火了,“她对家人的态度怎么了?霍庭威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薇薇从小就崇拜你和霍铭,把你们当成大英雄一样,你胃疼,她给你拿药倒水,你没空陪她过生日,她眼巴巴在客厅等你等到半夜。还有霍铭,他们是双胞胎,从小到大,但凡霍铭喜欢的东西,你看薇薇要过吗?她这么懂事,你还说她骄纵?
  她不过就是看你们对赵思嘉好觉得不平衡。明明她对你们那么好,结果你们视而不见,把那个姓赵的当宝一样,你让她怎么想?”
  “你又提思嘉,跟她没关系……”
  又是这样的话,崔静都懒得听,也懒得跟他吵了,近一年里这样的争吵让她烦透了,她冷声道:“你停薇薇的卡,不让她进公司,还不让她自己找出路?她本来就是学画画的,办画展不是很正常吗?你也别怪她跟朋友抱怨你,你对她这样,还想让她说你好话,别做梦了!”
  崔静直接挂了电话,懒得搭理霍庭威。以前她一直觉得这个老公挺好的,就算快五十了也还是中年美男,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把公司经营得越来越好,还不跟她吵架,她每天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感觉这辈子挺满足的了。
  谁知道这一年家里变得乌烟瘴气的,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现在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了。她以前只想和霍庭威解决问题,没想背地里去查什么,现在看霍庭威根本说不通,还害得女儿这么伤心,她决定好好把当年的事调查清楚。
  崔静也不收拾东西了,找了个朋友,拜托朋友帮忙介绍了一个很厉害的私家侦探,然后就高价委托对方去查赵思嘉的父母,以及她父母和霍庭威的过往。她有点后悔,一年前就应该坚持弄清楚这些事,可那会儿谁能想到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居然会把她家弄成这样呢?
  霍庭威被挂了电话心里更气了,可是崔静和霍薇不听他的,他总不能把人绑回去。本来霍薇要办画展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但他看见那朋友圈了,画的是雨林里的火堆。那件事才刚平息,再被提起来热度会比之前更大,更别说这次还加上了霍薇被扫地出门的事。
  虽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吸毒,这种舆论就影响不到他们。可霍家成为全网的笑话,会让他面上无光,还会对赵思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他注意到最近赵思嘉情绪很不稳定,不想让她再承受那些骂声了。
  霍庭威叫秦秘书去和媒体打招呼,然后留意着,别再像上次一样闹得满城风雨。
  可惜他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霍薇发完朋友圈之后,已经将她办画展的相关消息发到微博和各大论坛去了,给所有媒体也都发了邮件。
  白富美办画展是不吸引人,但画的是生还的一系列画就有很强的吸引力了。毕竟这件事才过去不久,大家还没这么健忘,现在发现霍薇把当时的情景都画了下来,顿时被勾出了好奇心。
  网友表示:这豪门大瓜还有后续?霍氏的千金刚刚生还居然又被停了卡,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好多人开始猜测霍薇和赵思嘉是真假千金了,也有人猜这是霍铭名声受损在收拾霍薇,总之画展的热度是起来了,仅仅一夜,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所有人都很期待看到霍薇的画。
  秦秘书防着娄霄那边帮霍薇使力呢,却没想到霍薇自己就能将这件事推广到全网。秦秘书联系媒体要求他们不要发相关新闻,联系各个论坛、微博营销号,让他们删除相关消息,但已经全网都知道的事了,除了国家机器,谁有能力让他们净网?
  秦秘书连忙去霍庭威面前汇报。霍庭威说到底还是没那么在意网上的事,见状随意地挥挥手道:“既然拦不住就算了,让她胡闹,等她自食恶果就老实了。”
  外人都没有见过霍薇的画,不知道她的画多有感染力。她在网上发了消息之后,就开始闭关画画。她养伤的时候已经画完七幅,现在要在画展之前再画三幅,用这十幅图让所有人知道,她和霍家父子对上,从来都不是她任性,而是他们逼得她绝地求生。
  他们想维持好形象,遇到任何事都对人说是她任性、她不讲理,什么都是她的错,甚至在发澄清函的时候故意搅混水,让人质疑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那样对待都是活该。
  受害者有罪论让她遭受了不少骂声,这次她就还原当时的真相。同时加深所有人的记忆,赵思嘉别想清清白白地躲开舆论,霍铭也别想顺顺利利地和赵思嘉在一起。
  他们处处拿她当踏脚石,不好意思,这个踏脚石她不当了。
  第20章 抢走金手指竹马20[三合一]
  霍薇要办画展, 噱头已经是足足的了,又有娄霄为她主办, 邀请的人士从商业大佬到富二代到画家再到媒体, 囊括了他平时接触的所有群体, 相当的有排面。
  娄霄根本就不考虑投资回报率, 画展的方方面面都请最专业的人精心安排, 除了霍薇那十幅画以外,他还将自己珍藏的名画贡献出来, 直接拉高了画展的观赏性。并请了当代几位知名画家带着作品一起参展。
  因此虽然大部分人对霍薇的水平不信任,却也觉得观看这个画展会是一种艺术享受,带着期待前来。另有很多商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看娄霄面子前来,使得这场画展含金量立马提升到顶端的档次, 邀请函变得千金难求!
  霍薇脚踝的扭伤已经彻底好了, 她一大早就被崔静请来的造型师团队围住, 打扮得极优雅,又不失这个年龄的青春活泼。
  崔静的太太朋友们来了不少, 见着霍薇都对她满口夸赞。之前她们还在心里怜惜霍薇,以为会看到一个有些失意或有些叛逆的女孩儿, 没想到这次一见,眼前都是一亮。
  霍薇又漂亮、又大气, 嘴甜、爱笑还特别贴心, 这么好的女儿谁不想要啊?尤其是霍薇和崔静手挽手那股亲热劲儿, 真是让一众当妈妈的眼热坏了!
  家里有女儿的顿时觉得人比人得扔, 家里有儿子的更是恨不得当初生的是贴心小棉袄,还有人起了和霍家做亲家的心思,和崔静问起霍薇毕业后的打算,问起霍薇有没有男朋友。
  霍薇见势不妙,赶紧遁走。紧接着就被娄霄带去认识云霄集团的几位董事,他们已经知道霍薇会成为公司研发部的部长,也知道了她的能力,面对霍薇时态度都很和善,让其他不知内情的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从前和霍薇一块儿玩的二代、三代们,这会儿想和霍薇说话都排不上号,不禁疑惑地面面相觑。霍薇不就是画画玩吗?怎么和云霄集团的董事们聊得那么起劲儿?聊什么呢?
  感觉一段时间没见,霍薇突然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啊。
  画展开幕式几乎成了b市上流圈子的“交流会”,只凭这一点就让这些大佬、太太、二代们不虚此行,对画展多了许多耐心和期待。
  霍薇给霍庭威、霍铭也送了邀请函,他们两个来得很晚,入场时,开幕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邀请函可以带同伴,不知道赵思嘉怎么想的,居然也跟着来了。
  霍薇只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之后便和娄霄一起上台开始开幕仪式。
  大屏幕上播放着本次画展的所有画作预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久前的经历,听她阐述创作的心理历程时,都多了几分认真。每人手中有一本画册,上面不但因着将要展出的每一幅画,还印着每幅画背后的故事。
  霍庭威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压抑着怒气,从他入场开始,霍薇就当众不给他脸面。他身为她的父亲,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让一众同行看足了笑话。
  此时她又在台上阐述什么心理历程,看似说着画画的事,实则却在影射她对他、对霍铭失望透顶,他即使没往四周看,也能感觉到有不少人在看他。
  他想借着浏览画册的动作掩饰情绪,免得被媒体拍去乱写,谁知看到画册上的画作故事,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
  霍薇的一系列画,最初是满怀阳光的毕业旅行,然后是沉闷不愉快的旅途过程,之后是被冤枉的愤怒、被抛下的震惊、受伤痛苦的恐惧、求助无门的绝望,还有,终于生还的庆幸。
  那一段段文字印在画册上,就像是印在霍庭威的脸上,让他有一股浓重的羞耻感。霍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好不容易揭过去的事又翻出来,还描述得这么详细,矛头直指霍铭,是嫌外人看笑话还看得不够?
  霍庭威不是当事人都如此羞耻,霍铭这个丢下霍薇的罪魁祸首就更难堪了,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生平第一次有想夺门而逃的冲动。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台上的霍薇,眼中带着怒气。
  霍薇不高兴,跟他闹,他都忍了。可霍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踩他的脸!他是霍家的继承人,代表的是整个霍家的脸面,她到底懂不懂自己在干什么?明明他们同年,霍薇为什么永远都这么任性?!
  霍薇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挑眉,天才哥哥这是恼羞成怒了?这才只是预热啊,连这都忍受不了,那等进了展厅,怕是要恼恨得翻脸了吧?
  这么想想,还真有点等不及想看他失态的样子呢。
  霍薇和娄霄对视一眼,共同邀请大家进入展厅。先入眼帘的并不是霍薇的画,而是来的几位画家的画。大家各自散开,按照画册上的索引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画去看,也有人闲适地一幅一幅慢慢观赏。
  赵思嘉低着头,紧跟在霍铭身边走进展厅,没走多远,忽然听到几声很低的在议论她的声音——
  “就是她?”
  “是,叫赵思嘉,这没想到她会来。”
  “她还是跟着霍庭威和霍铭来的,呵。”
  赵思嘉听出了那声轻笑中蕴含的嘲讽,头垂得更低了,用力捏着手包,加快脚步远离了嘲讽的声音。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几日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脸色苍白了许多。明明过去了,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为什么霍薇又提起它?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从今往后,她和这个圈子里的人再也无法好好相处,他们都会鄙视她,会嘲讽她。她后悔了,她不该来的。
  赵思嘉抬起头,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娄霄,心里发堵。
  娄霄居然为霍薇办画展,而且是这么大型这么高档的画展。她曾经求娄霄给她看看家里珍藏的名画,娄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为了赵思嘉,他居然把他所有珍藏的名画都拿出来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