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急病
  岳莳在萧璇府上的日子过得格外安逸,在这里没有了成日在院外带着各式眼神窥探她的人,岳莳反而能够安安静静待在房中。
  萧璇把查探岳莳来历的事情交给了段少澜,对于岳莳的来历萧璇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原是帝都出生,随父、母前往江南,她母亲早逝后,父亲也在之前江南官盐案中落马。
  她的父亲还没有等到楚帝的处置就在牢中病死了,只留下她和家中几个她母亲家陪嫁的仆人带着她的一双弟、妹生活。
  根据岳莳的自述,她家中资产所剩不多,这才准备回帝都投靠父亲的远亲。可是她弟妹年纪幼小不堪长途跋涉,她才会留下家中老仆看顾弟、妹,自己就带着那么一个小侍女二人出门寻亲了,为此才在途中遇上了萧珺。
  岳莳说的东西其实很好查证,正好段少澜之前有几位交好的同僚去年被调任去了江南锦旗卫暗阁,段少澜书信一封委托他们查证岳莳的来历。
  江南和帝都之间距离甚远,所以消息一来一回大概需要月余的时间。
  萧璇得知后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急于一时,即便岳莳另有所图,如今她也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府中了。
  不过又过了两日后,萧璇还是准备进宫一趟。
  萧璇带着旻哥儿到了颐华宫,正好遇上柳皇贵妃那里有一众低位妃嫔,她们正陪着柳皇贵妃饮茶、说话。
  听了宫女的通报后,等到萧璇带人进来后,在座的低位妃嫔们纷纷起身与她问好。
  “哟,是不是我来得不巧?”萧璇看着满殿的莺莺燕燕,和气地笑着说道。“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诸位和我母妃叙话。”
  那些妃嫔们连连摇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后也纷纷告辞离开了。
  “哎呦,快把旻哥儿给我抱抱。”柳皇贵妃的眼睛却一下子越过了站到了自己身前来的萧璇,看向了她身后抱着旻哥儿的乳母,柳皇贵妃很是急切地冲乳母招手。
  柳皇贵妃抱了旻哥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萧璇含笑在柳皇贵妃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冲乳母做了个手势,乳母会意马上低下头退出了殿外。
  “对了,那人接到你府上也有好几日的时间了,可还老实吗?”柳皇贵妃抱着旻哥儿左右亲香了好几口,逗得旻哥儿咯咯笑着,她却突然发话问道。
  “嗯,丹橘在她身边看着,根据丹橘每日的回话。她每日的功夫大多是足不出户地在房里发呆或是绣花,偶尔会到院子里走走,没什么异样的举动,连话都很少说。”萧璇微笑着侧身看着柳皇贵妃说道。“我让丹橘找了几个小侍女向她身边的小侍女套话,可那个小丫头的嘴巴严实得很,该是事先得了吩咐不得多嘴的。不过母妃暂且放心吧,我已经让少澜托人去江南查她的身世、来历去了,再静候些时日就会有回音了。”
  “托得什么人,可靠吗?”
  “是少澜过去的同僚,如今正在锦旗卫的江南暗阁任职。单单只查一个女子的身世,并未透出此事与六哥有关。”萧璇说道。
  “嗯,你做得也对,是该查查她的。”柳皇贵妃抱着旻哥儿,有些失神地说道。“那就先等着你的回音,暂且不安排她新身份的事情。”
  “好,一切都看母妃安排便是。”萧璇说到这儿,这才注意到柳皇贵妃的脸色不是很好。“我看着母妃的脸色不如平日里红润,母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实打从那一日被萧珺顶嘴气得晕厥了过去之后,柳皇贵妃一直觉得身子不太清爽,总是感觉头晕脑胀的,太医也过来看过了,但都说她没什么问题,只开了凝神静气的养神方子出来。
  可是方子用了好几日的时间了,情况始终不得任何缓解。
  每日过了午时之后。柳皇贵妃总会觉得疲累万分。
  “那日被你六哥气了那么一下之后,的确是有些身子不爽。不过你放心,我立刻让白术去请了太医来看过了。”柳皇贵妃安抚萧璇,与她说道。“太医说我并无大碍,也开了方子出来。但是大概我也上了年纪,好得格外慢些而已。”
  “母妃都是哪里不舒服?”萧璇去握柳皇贵妃的手,只觉得触感一片冰凉。“母妃的手怎么这么凉?白术,快拿个手炉过来。”
  “好了,别替我担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是有数的。我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会让太医过来的。”白术听了萧璇的吩咐,匆匆地准备了一个十分暖和的手炉送到了柳皇贵妃手边。
  “母妃,你先暖暖手吧。”萧璇倾身将旻哥儿从柳皇贵妃怀里接过来。“旻哥儿我先抱着。”
  旻哥儿听不懂母亲和外祖母的对话,小眼睛很快发现了柳皇贵妃双手捧着的手炉,咿呀着就想要伸手去够。
  “这个你可不能碰。”萧璇轻轻地在旻哥儿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故意提高了声音说他。“会把你的小手烫坏了的。”
  “好端端的吓孩子做什么。”柳皇贵妃嗔怒道。“白术,快把我之前给旻哥儿备下的玩具选几样送过来。”
  白术应了一声,不过一会儿就端着一个盘子回来。
  萧璇一看,盘子里放着七、八样颜色鲜艳、样式精巧的玩具,看起来大小都是专门做给旻哥儿玩得。
  果然盘子一放下来之后,旻哥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小身子往前一扑,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那个盘子里去。
  “你这个小贪心鬼。”
  但是旻哥儿还是太小了,手里头没什么劲儿,就是整个人身子扑过去都没什么用,小手寻摸了半天竟是一样东西都没有拿到。
  萧璇失笑着把旻哥儿抱回来,挑了一个带着长长彩色穗子的小绣球塞到了旻哥儿的怀里。旻哥儿也不挑,一双小短手囫囵着那个绣球,兀自傻笑乐得很是开心。
  柳皇贵妃捧着温暖的手炉,微笑看着萧璇带着旻哥儿玩耍。
  临走的时候,柳皇贵妃本来想起身送几步的。
  可柳皇贵妃刚站起身来,身子一个跄踉往前一倒,萧璇抱着旻哥儿吓了一跳。好在柳皇贵妃身边不离人,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母妃,等我走了,还是再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你吧。”萧璇赶忙将旻哥儿交给了乳母抱着,自己转身扶着柳皇贵妃重新坐下来。“你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情莫要多想了。”
  “嗯嗯,母妃知道轻重的。等你们走了,就派人去请太医过来。”柳皇贵妃看着一脸焦虑的萧璇,努力笑着说道。“我要是真的病了,这些日子你和旻哥儿都少进宫来吧。旻哥儿太小了,当心过了病气。颐华宫里那么多的宫女,能把我照顾得好,你别太担心了。”
  “母妃说的什么话,你要是真病了我哪能真的不进宫。”
  “你又不会医术、又不会伺候人,来了还碍手碍脚的。”柳皇贵妃故意这般说道。“你要是染了病气回去过给了旻哥儿怎么办?”
  “我.......”
  “好了好了,生了孩子以后你倒变得啰里啰嗦的了。”柳皇贵妃颇为不耐烦地冲着萧璇挥挥手,赶她离开。“快走吧,别影响我休息了。”
  柳皇贵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璇无奈只得起身离开,白术送了萧璇一行人到了颐华宫的宫门外。
  “白术,如今母妃身边最为倚重的就是你了。”萧璇还是不放心,只好停下脚步嘱咐白术几句。“你好好照顾着我母妃,回头第一件事情就是请太医过来。我母妃方才说的话有的你不必理会,母妃的情况要有什么变化你要随时派人告知我。”
  “是,公主,奴婢记下了。”
  萧璇离开后不久,白术就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
  柳皇贵妃的情况比之前要严重了许多,此时她完全不能起身,只要稍稍一起身,整个人就感觉天旋地转一般,不禁头晕目眩还会呕吐不止。
  只是太医赶到之后,仔细地查看过了柳皇贵妃的脉象,却又的确查不出什么异样来。
  这时候柳皇贵妃因为方才的剧烈呕吐而面色蜡黄,气息也是短促起来。
  回去公主府的路上,萧璇坐在马车当中,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马车回到了府中,穗红带人来接。
  “穗红,明日我还要进宫一趟,只是不方便带着旻哥儿了。”萧璇始终无法放心宫中的柳皇贵妃。“如今丹橘被我派在别的地方,明日你就过来院子里帮着乳母照看旻哥儿。”
  “公主为何明日又要入宫?”穗红疑惑道。“公主这不是才从宫-中-出-来的吗?”
  “母妃说她最近几日都不舒服,太医偏偏又诊不出什么病症来。”萧璇觉得心慌得厉害。“我就是不太放心想着明日再进宫看看母妃的情况。”
  现在的颐华宫中已经乱做了一团,方才还呕吐不止的柳皇贵妃突然脸色涨红地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