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在小说里,明明……明明这会儿还只是相敬如宾的同桌而已啊。
  是纪枣原在夸张说谎?
  那谢夏谚为什么全程没有反驳?
  还有他的眼神……
  季圆音有些慌了。
  她望着纪枣原肿的老高的脚踝,好半晌都没能说出话,“圆音?圆音?”
  呼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在耳畔越来越清晰,直至唤回她的思绪。
  季圆音回过神,对上了纪枣原困惑的目光:“你怎么了?是困了吗?”
  “……哦,没事。想到了今天下午考试的一道题。”
  女生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
  说真的,受伤的人明明是纪枣原才对。
  金鸡独立,离开表妹的搀扶后,一只手马上就再次揪住了谢夏谚的袖子。
  整个人晃晃悠悠地站在地毯上,一副行动不便马上就要摔跤的狼狈模样。
  但她竟然还有空去关心别人困不困——也真是心很大的乐天派了。
  乐天派纪枣原好容易才换好了鞋子,她松开了抓着谢夏谚的手,扶着鞋柜的边边,跟他挥手告别:“好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家吧,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家里人搞不好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谢夏谚的视线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巡视了三圈:“能站稳么?”
  “能能能。你就放宽了心,这么点小伤,明天早上就好了,不足挂齿。”
  “那行。”
  男生淡淡点头,目光转向一旁,沉思两秒后,问出口的话让在场另外两个人都预料未及。
  甚至有些震惊。
  他问季圆音:“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下楼聊聊?”
  ……
  寂静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
  季圆音竟然有几分受宠若惊:“哦,好,好的。我方便的。”
  而纪枣原警觉地抬起了头。
  睁着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微蹙着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谢夏谚。
  男生神情未变,临走前,从旁边拎了只小板凳,放在门后面,摁着纪枣原坐下,语气波澜不惊的:“我找你表妹有话要聊,很快,你坐这等一等。”
  纪枣原很想问你跟季圆音还能有什么话可以聊的,你们俩又完全不熟。
  但当着季圆音的面,这种话说出口实在不礼貌,所以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就这么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面,目视着他们往门外走,下楼梯,宛如一个行动不便送儿孙出嫁的老年残废。
  而谢夏谚下楼梯下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突然折了回来,塞了只游戏机给她。
  “干嘛?”
  “我算了算,可能还是得要一定时间,你无聊的话就打会儿游戏。”
  “……搞这么郑重吗?”
  “嗯。”
  对方点点头,很贴心地帮她摁了开机。
  虽然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神里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等会儿我喊你,你再开门。不然不管谁敲门,都别开。”
  ……
  纪枣原本来还镇定自若的,这下忽然被他说的有点方了:“你们到底是要去谈什么啊?会谈出很严重的结果吗?”
  “可能哦。”
  “不是,具体是什么方向的啊?我实在想不到你和季圆音有什么能说的,你好歹给我个底成吗?”
  “我也没底。”
  他淡淡弯唇,“至于方向,如果真有,那就是斩妖除魔,保护世界和平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好人就安全了”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
  ???
  谢夏谚究竟在说什么东西?
  又开始忽悠她了吗?
  纪枣原伤患陷入迷茫。
  第46章 假意浪漫
  出乎纪枣原的意料,这场谈话结束的异常的快,不到二十分钟。
  确切来说应该是,十五分钟零三十二秒。
  “嗒。嗒。嗒。”三声。
  门被敲响。
  男生的嗓音平静而沉稳:“开门吧,没事了。”
  纪枣原游戏玩到一半,被敲门声吓得手抖,贪食蛇头尾相触立即死亡。
  她扶着鞋柜起身,拧开门把手。
  谢夏谚就站在门外,漫不经心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游戏机。”
  纪枣原试探性地问:“你们聊完啦?”
  “嗯。”
  “聊的还好吗?”
  “还行。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气氛呢?气氛还好吧?”
  “还可以。”
  “那你……这就要回家了是吗?”
  “嗯。”
  “不坐下来喝杯茶?”
  “……”
  谢夏谚伸在半空中的手就是一顿。
  他明明记得十几分钟前,这姑娘还火急火燎地催他走,怕他再不走“搞不好家里人也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现在,真是翻脸不认人啊翻脸不认人。
  男生慢悠悠道:“下次吧。不是很想在午夜十二点走夜路。”
  “……哦。”
  寂静两秒。
  谢夏谚叹了口气。
  他抬手直接敲了下女生的脑壳,又重复一遍:“游戏机。”
  女生一个手掌直接拍了回来:“游戏机就游戏机,又不是不还你,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到底是谁成何体统?
  谢夏谚默默感受着胳膊上承受的力道,也没再跟她掰扯下去,只点头淡淡道:“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折腾到明天真的要截肢。”
  “我没那么野。我又不是你。”
  谢夏谚懒得搭理她。
  纪枣原目视着他走进电梯,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直到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下一个楼层,才收回目光。
  而后转过身招呼室友:“圆音啊你怎么还站在外面不进……”
  说到一半的话忽然止住。
  纪枣原惊愕地望着站在阴影处的女生。
  ……
  谢夏谚的话是不能信的。
  倒不是说他经常说谎,而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压根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纪枣原问他聊的怎么样,他说还行,都说清楚了,气氛也可以。
  所以她才松了一口气地跟他插科打诨。
  直到看到季圆音泪流满面站在阴影里咬唇忍哭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聊的还行气氛可以,都只是谢夏谚臆想出来的鬼话而已。
  “谢夏谚跟你说了啥?很过分的话吗?你跟表姐说,表姐帮你去骂他。”
  “……没事的。”
  季圆音抹着眼泪,强颜欢笑,“谢学长说的话没有错,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只是……指出了实情而已。”
  “……你跟他表白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