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该还的床债
  墨色的云层压迫着天空,沉沉的彷彿像垂下的幕帘,没有月光的夜晚,雨也悄悄地下了起来。
  高安诺蹲在家门前,从母亲的丧礼办完脑中一直浑浑噩噩,好似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在脑里不断播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雨胡乱的砸落在他头上、身上,浸湿黑色的西装,冷风灌入单薄的湿衬衫,紧缩疲惫的身体,苍白的唇哆嗦着。
  许久,一片阴影掩盖光线而雨滴不再砸落身上,高安诺扬起头看着为自己撑伞的人。
  「……伯母的事…我很抱歉。」白文枫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一股酸涩流过心头,内心责备自己怎么就不早点回来陪高安诺。
  「不…我一直……等你…」长时间没进水的喉咙,让他沙哑的嗓音不像平常清澈好听。
  高安诺想站起身,从脚底传来麻痛感令他站不稳身,脚一软才点跌坐在地,白文枫见状赶紧把他拉入怀中。
  缓过神,高安诺用手推推他的肩膀,「我身上湿着,你别靠我太近。」
  「要是你平常也能注意卫生习惯,我就少了些麻烦。」不在意他溼答答的西装,白文枫揽住他经过几天煎熬更加纤细的腰间,「会感冒的,赶紧进去。」
  「嗯……」高安诺半依在他身上,一颗悬掛的心在这一刻稳定下来。
  两人缓慢走进客厅,让高安诺先坐到沙发后白文枫才去端一杯温水给他,「先喝点水吧,你该好好睡觉了。」
  接过水杯,见白文枫准备上楼,高安诺轻拉住他的手,「陪我…一下就好。」
  「我只是想去拿替换的衣服给你…」看到他眼中徬徨失措,白文枫坐到高安诺身旁,用手拨开粘在他脸上的湿发。
  高安诺双眼无神没底气的说「我妈是看到我访问梁芳汀…所以才会病情恶化……难不成我做错了?」
  自己只是想借机会出口气,证明自己不再是生死都任由高家的少年,但怎么会全都搞砸了?难不成自己只能在高家的巨大阴霾下苟且偷生?
  这瞬间,他的未来雾茫茫,前头是石墙或是坑洞他都看不清。
  「不,你想要的并没有错。」白文枫拍拍他的背,雨水清刷不掉他脸上的憔悴,两侧脸颊都凹陷很明显瘦一圈,看到眼里自己的心很是不好受。
  「我能抱你吗?」
  白文枫先愣了神才将他紧紧拥入怀里,要是曾经的自己肯定不接受别人这样近距离接触,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改变。
  窝在他的肩膀上,高安诺大力的吸口气把眼泪吞会肚里,鼻腔里全都是白文枫身上沐浴乳的味道,久违的心安在身体弥漫开来,这几天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
  良久,白文枫才在他耳边轻说「先上楼换衣服,我怕你感冒。」
  高安诺点点头由白文枫牵住手,领着自己进房间。
  门才刚关上,白文枫就被硬抵在门板上,还没来及意识背后传来的疼痛,两片嘴唇就被堵住。
  张大眼睛讶异的看着眼前主动的人,高安诺湿润的舌头在白文枫嘴里肆意侵犯,霸道的将每处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宣示自己的主权,久久后才肯罢休。
  「上床的费用…现在讨还不晚!」高安诺摸着唇,狡黠笑的像恶作剧的孩子。
  白文枫懵了下,才想起那件事不禁失笑道:「这样算来我还吃亏,让你在家里白吃白喝,现在连身子都赔上了。」
  高安诺拉拉他的手,笑容无害的说「别这样说,多少人吃晚餐是看我播报新闻,现在人都被你吃过了还不好啊?」
  「间聊还是先留着。」白文枫搭在他肩上,把人一步步推到衣柜前,「一身溼答答的,先换衣服才是正经事。」
  高安诺指尖摸娑着他下巴,瞇眼问「你嫌弃我啊…」
  「怎么会?」白文枫把他挑逗的指头移开,笑道:「要是嫌弃你,第一天早赶出门了。」
  高安诺眼睛一转,歪念头又起。
  「你来这坐一下!」把白文枫拉到床边硬是要他面对自己,高安诺贼笑背过身……
  把身上的西装外套丢到一旁,薄衬衫被雨水浸湿透出肉色肌肤,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把钮扣解开,缓慢露出白嫩光滑的背脊。
  衬衫脱到半截,高安诺故意侧过头观察白文枫的表情,谁知道对方只是好整以暇的欣赏免费脱衣秀,一点儿也不受诱惑影响。
  也是,白文枫平时就一本正经的想必定力极好,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肉体不诱人。
  想了想,高安诺转正身换前面在脱一次然而白文枫眼皮一下都没眨,依旧是一脸平淡,无任何异样。
  哇操!这人是怎么回事?人都在他面前脱个尽光,好歹舔个嘴唇还是咽个口水啊!
  看他咬牙切齿,白文枫也知道他在动歪脑筋,只是这点诱惑就能撩起自己的性慾,就白费自己比高安诺多活这几年。
  只是高安诺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套上睡袍转身,直接往白文枫身体扑上去,看着被自己压倒在床下的人,得逞的坏笑道:「哥,人在江湖欠的债怎能不还清,你说是不是?」
  虽然自己没上过男的,但为了床债-就算不会也能硬起来!
  况且这事儿本就该早早干完,以前怎么就放过这样好看的人,没想伸出狼爪呢?
  竟然敢把歪脑筋动到自己身上,才没害怕自己处于弱势,白文枫勾出个好看的笑,诱劝「要还也不是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
  「这样可不行,你之后有防备我怎能扑倒成功。」高安诺痞笑,用手抚摸着他俊美凉薄的脸庞,今天的拥抱、抚摸、接吻早该做了,辗转一个多月自己才认清。
  白文枫加深了笑意,眼底比平常多情令高安诺看的失神,接着感觉自己身体被腾空后跌进柔软的床。
  眨眨眼看清压在上面的人,高安诺慌张的拉紧没穿好的睡袍。
  操你个大爷!这不是要反被上的前奏吗?
  看他视线飘忽不定,白文枫靠近他耳边轻吐气低声说「现在还知道害怕啊?」
  「我、我…你这是偷袭!」
  看着他不满瞪大双眼,白文枫起身捏捏他的鼻子,语气不经意流露宠溺,笑道:「你乖乖睡觉吧!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看他正要从床上离开,高安诺不情愿地拉住他,「你得陪我!不然我就不睡了!」
  「我坐在旁边等你睡下再走!行了吧?」看他满意地放开手,白文枫无奈的坐在电脑桌前。
  高安诺看着坐在电脑前的背影,直到眼睛酸涩撑不下去才捨得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