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瘦马
  玄霜见我依然不走,奇道:“你站在这儿干嘛,王逢年不是让你去取账本吗?” 我苦笑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儿,更别说去找什么狗屁账本了。”
  玄霜大笑:“好吧,你跟我来。”说着领我来到一处厢房,这里应该就是我这个账房先生住的地方。
  房间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个不大的衣柜,外加一个书架,玄霜把玩着书架上的书籍,问道:“账本呢?”
  我往床上一躺,“你自己找吧,我想睡一觉。”
  玄霜有点诧异,道:“你不着急离开这里了?”
  我闭上眼睛道:“那也要充分休息才行啊,我现在感觉很累。”忽觉香风扑面,原来玄霜也爬上了床,并且躺在我的身边。
  我睁开眼看着她,眼前这张美丽的脸蛋不亚于任何影视剧中的古装美女,甚至更胜一筹,看得我垂涎三尺,真有点把持不住了。
  玄霜面带诱惑道:“我是不是很美?”
  我点点头:“对,确实很美。”
  “那你想不想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当然想!”
  正当我心猿意马之时,玄霜却突然跳下了床,做了个鬼脸,“你骗了我,我岂能让你如愿?自己解决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当场,真没想到一个女鬼竟然这么会调戏人。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将那个账本找到,然后就能收服玄霜了。
  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可惜没有什么眉目,此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小六子。
  小六子一脸坏笑地对我说:“周先生,我刚刚看见玄霜进了您的屋子。”
  我没好气道:“她是想来我这里找点东西,你别瞎猜。”
  小六子道:“我没瞎想,你们本来就有一腿,骗得了旁人,骗不过我,不过咱们的关系那么好,我肯定不会在老爷面前告发你。只不过最近在赌坊欠了些债,周先生手头宽裕吗,能不能帮一下小弟?”
  我心中明白,这是个敲竹杠的,微笑道:“我跟玄霜清清白白,不怕你去告发,要钱没有,请出去吧。”
  小六子依然嬉皮笑脸,道:“不妨事不妨事,谁都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借别人钱,我当然不会白让您帮这个忙,老爷那边有个大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我来了好奇心,问道:“是什么秘密?”
  小六子一伸手,道:“没好处我怎么说出来?”
  我冷冷道:“那你就不用说了,我并不想知道老爷的秘密。”
  小六子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当即有点急,道:“老爷的秘密可是关系到你和玄霜的未来,难道这你也不想知道么?”
  我心里一动,便伸手摸进了袖子,发现袍袖里果然有几块碎银子,便拿出一块递给小六子,“把你知道的东西全说出来。”
  小六子喜笑颜开,掂了掂银子的重量,道:“老爷喜好炼丹的事情,这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玄霜是他的双修鼎炉,这件事你更知道,我就更不用多说了……”
  我不耐烦道:“有屁快放,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小六子道:“别急啊,我马上说到紧要的地方了,老爷最近不知从哪儿买来一匹能歌善舞的瘦马,姿色更胜玄霜一筹,再加上老爷对这几年炼丹的效果不满意,因此想换一个鼎炉试试,所以就看上了那匹瘦马。”
  瘦马是指商人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初买童女时不过十几贯钱,待其出嫁时,可赚达千五百两。一般百姓见有利可图,竞相效法,蔚为风气,明代扬州盐商垄断全国的盐运业,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故在当时全国,扬州“养瘦马”之风最盛。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关于扬州瘦马的记载,所以能听懂小六子嘴里的黑话,便应道:“既然他看上了新来的美女,那么玄霜不是轻松了许多么?”
  小六子冷笑道:“你们读书人就是天真,别看老爷爱玄霜爱的死去活来,说到底她就是个玩物罢了,那天我本是给老爷送茶去的,刚到窗根底下,就听见他在跟一个道士闲谈,那个牛鼻子老道胡说什么‘既然要换鼎炉,原来的那个也不能浪费掉’,教了王老爷一个吸阴壮阳的秘法,听说可以在干那事的时候将女人的精力和命数全部吸光,女人死掉了,男人则功力大增,对修真特别有好处。王老爷起初当然不愿意,但是经过那老道的劝说,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看也就在这三两天吧,玄霜命不久矣!”
  我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玄霜的命运竟然如此凄惨,不但被王逢年当做鼎炉修炼,最后竟然还要被牺牲掉。
  小六子叹气道:“我跟你说这个事儿不光是为了钱,周先生既然对玄霜有意思,那就找个机会带她走吧,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死于非命怪可惜的。”
  我对小六子很是感激,将剩下的几块碎银子也给了他,“如果有其他的消息也尽快告诉我,我还有好处给你。”
  小六子喜出望外,连连叩谢,兴冲冲的去了。
  我将自己关在屋里发呆,虽然这里只是根据玄霜魂魄的记忆营造出来的幻境,但是有不少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找玄霜徘徊世间的缘由,所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但是账本仍然没有找到,怎么应付王逢年的追问,是我目前比较头疼的事情。
  不过幸好王逢年没有派人来问,我就想先出去吃顿饭,可王家大宅是建立在深山当中,门外只有层峦叠嶂的山峰以及潺潺溪水,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想叫个百度外卖就更没戏了。
  正好碰到下人们开伙,便跟着蹭一顿,下人们的伙食一般般,无非就是几个馒头和白菜汤,不过我饿的不行了,也吃得狼吞虎咽。
  正在这时,有几个人小声嘀咕:“快看,那瘦马来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由得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