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地位下降
  许曼沁慢慢地看着天色已晚,有些担心,今天在哥哥家,她也算学到了不少东西,她并不是愚钝之人,稍微一点拨,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就是平时被惯多了。知道古家的艰难之后,她决定要对古敬亭好一点,也原谅了这些天,古敬亭对她的态度。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凭良心说,古敬亭对她还是很好的,人前人后都给足了自己面子。现在丈夫事业上不顺利,她自然要好好做个贤内助。
  没有先给古敬亭打电话,而是先打电话给古宥玫,怕打扰到古敬亭。如果他们两在一起,那自然好说了,不在一起,许曼沁对古敬亭还是比较放心的,现在不放心的就是女儿而已。她还有很多话要跟女儿说,她怕再不说就晚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但是古宥玫的手机居然关机了,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许曼沁安慰自己:“也许是玩的太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然后赶紧打电话给古敬亭,她回家的时候看到古宥玫的车是在家的,如果古宥玫手机没电了,交通吃饭这些都是问题。
  好在古敬亭很快接了电话,许曼沁平缓地问道:“老公,你现在在哪儿呢?”
  古敬亭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古宥玫安顿好了。在那个地方,只有有钱有势的人家才能进去,所以古宥玫在那里,自然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这样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只是古宥玫并不能理解父亲的苦心,古敬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脱身离开。
  此时看着许曼沁打来的电话,他有些不想接。他不知道怎么跟许曼沁解释这件事情,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即便她是自己的妻子,古敬亭也不想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坏了他的事。
  楞了几秒钟,古敬亭还是接了电话:“我在车上,等会到家,什么事情都等我回家再说吧。我现在特别累,想眯一会。”
  许曼沁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不对劲,但是还是忍耐着问道:“我就是想问问小玫今天跑哪儿去了?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回来。”
  古敬亭就知道许曼沁要问女儿的事情,但是现在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含糊其辞地说道:“等我回家我再细细跟你说吧。反正小玫没事,你别担心。”
  许曼沁彻底知道,确实出什么事情了,不然以古敬亭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绕这么多弯路,但想想今天哥哥跟自己说的话,许曼沁觉得忍着不发作,还是等古敬亭回来再说。于是,就应着:“那好。我在家等你,我让他们做了点你爱吃的,你尽快回来吃饭吧。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古敬亭听着自家妻子体贴的声音,一时竟然有些惶神,许曼沁事事都求自己欢心,很少有体贴自己的时候。他以前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娶错人了,许曼沁活泼有余,贴心不足,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闯天下,回到家之后,还有逗自己的妻子开心,也许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因为许曼沁正常不会等自己吃晚饭。不过,这样的妻子也有好处,许曼沁虽然在家当全职太太,但是从来不会疑心于他。而且事事只有自己开口了,基本上许曼沁都会听从自己的安排。
  人有时候就是犯贱的,你不疑心我,我觉得你不爱我。可是,疑心了之后,又觉得烦和累。
  “好,我尽快回去。”古敬亭还是颇为感动的。
  许曼沁挂断了电话,就张罗着佣人做饭,她还是从来都不去厨房,只是在客厅简单地交代一下。说完,许曼沁就像往常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看电视、玩手机、看新闻。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四五十年了,每天都这么过着。年少时,也会无聊,询问自己这么生活的意义所在。但是,一旦一只金丝雀习惯了牢笼的生活,你把它放回森林,它很快就会奄奄一息。许曼沁尝试过工作,但当工作起来,她才发生,在娘家的时候,父兄什么都没舍得让她干,她一点基础都没有,可是又放不下身份,她几十年来学会的,只是如何在大官贵族之前交际,怎么打扮自己,怎么让自己开心,所以最后还是安稳地在家里做金丝雀。
  今天,当她打开电视的时候,莫名的心慌,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精准,许曼沁不由得害怕起来。但是她不想去催促古敬亭,古敬亭既然答应了自己会尽快回来,那就肯定回尽快回来。如果自己一直催,古宥珏可能反而不会快点回来了。这是许曼沁成长在深墙大院里的经验。
  看到古敬亭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她往丈夫身后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到女儿的身影,竟也没有直接询问古宥玫的去向。温婉地笑着,帮古敬亭拿着外套。
  古敬亭看着妻子的举动,竟然有些不习惯,几十年了,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每次回来,许曼沁也会很开心,但是不管他手上有什么,重不重,许曼沁从来不会从自己手上接过东西,就算接过去拿着,不出三秒钟,肯定回到自己手上。虽然他此刻又惊又喜,但是心里的事情还是压在心头,欣喜之情丝毫看不出来。他也注意到了,妻子看见自己时,眼神是飘向自己身后的,要找谁自然明了。可是,古敬亭也不想因为许曼沁瞄了几眼,就要和盘托出。
  许曼沁本也是玲珑之人,看到古敬亭的表情,她就知道,家里出事了,事情肯定还不小。肯定还关乎到古宥玫。
  饭桌上,许曼沁依旧没有问古宥玫。对古敬亭表现得非常好,一会夹菜,一会加汤的。古敬亭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自己把女儿这么处置,终究会伤了许曼沁的心。可不知道许曼沁能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许曼沁也是忍着的,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能忍这么长时间。也许是知晓,自己知道真相之后肯定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在自己失控前,对古敬亭好一点吧。
  吃完饭,古宥珏还没有回来,夫妻两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许曼沁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小玫呢?什么时候回来?”既然自己已经猜到了,许曼沁也不遮遮掩掩的,直接大大方方地问道。
  听着许曼沁这么直白的话,古敬亭不敢跟她对视:“小玫去学校了。”
  “去学校?小玫不是放假了回来的吗?”许曼沁看着丈夫,她知道其中有猫腻,只是她也知道,古敬亭现在的循序渐进,不过是为了她考虑而已,说到底,身边的亲人还都是为自己着想。
  “我给她换了一所学校,这个学校口碑很好。……”古敬亭突然就怂了,还是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你直接说吧,我能承受得起。”许曼沁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渴望。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女儿的下落。
  古敬亭眼睛看着妻子,他知道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妻子,本来他也没打算要瞒着妻子。女儿有错,身为父母,都应该检讨自己。
  “小玫这次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我把她送出去避风头了,现在是我发现了,方家人知道了不一定怎么闹呢?!不过,也许人家方家人早就知道了,看在宥珏的面子上,给我们一点体面,想看看我们怎么处理罢了。”古敬亭满脸的疲倦不堪。
  “小玫到底做什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哥哥也不告诉我,你们就打算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吗?”也许许曼沁在娘家的时候还没有觉出哥哥说话的深意,但是回到家,看着家里的情形,她还能不明白事情出在她女儿身上吗?
  “周凉,周家的那孩子,之前跟宥珏在军队里待过的,宥珏结婚后,她去找叶南原麻烦,被宥珏赶到了国外,可是,她却看准了小玫,想利用小玫对付叶南原,之前小玫在你这儿怂恿你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原本这件事暗地里进行,也就算了,可你女儿竟然把周凉带到国内,还准备去见她。要是方家人知道,宥珏知道是自己的亲妹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让宥珏怎么选?!”古敬亭一脸痛苦地说道。
  “那小玫呢?你把小玫送到哪里去了?”许曼沁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古敬亭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打消许曼沁的念头,有些烦躁起来:“你别问了,我自有我的打算,女儿这么大了,是应该管管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
  许曼沁听到最后一句话,由抽泣变成了大哭。古敬亭已经开始嫌弃她了吗?可是她没有变成一名怨妇,却还是一个慈母,不停地问询着女儿的下落。
  古敬亭失去了耐心,呵斥道:“哭什么哭,你就怕宥珏待会回来不知道是吗?你这么想让他们兄妹两反目成仇,这个家不得安宁吗?”留下狠话,古敬亭就去了书房。
  许曼沁听了这话也不敢再哭,她猜到了,古敬亭既然决定把小玫送出去,家里的人都要支开的,古宥瑾和欧阳米是去欧阳米家里了,古宥珏自然是去了公司,现在随时有可能回来。
  许曼沁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位很失败的人,失败的女儿,失败的妹妹,失败的妻子,失败的母亲。她不应该今天出门,不应该今天回家还不带着古宥玫,不应该太过相信古宥玫,相信她能处理好身边形形色色的人。
  她想了想,也不再闹腾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睡觉了。什么烦心事都不去想。可是在梦里,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没想到,竟酿成大祸。
  她还要好好为女儿谋划一下,体力,心计都需要跟得上。
  古宥珏加班回到家之后,就被古敬亭叫去了书房。古宥珏一脸茫然,又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意思。
  “小二,你妹妹已经被我送去学习了,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调查了,今后跟叶南原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古敬亭苦口婆心地说道。
  古宥珏也是个聪明人,察觉到事情肯定跟自己那个自以为天真无邪,却容易被骗的妹妹脱不了关系。如果自己坚持查下去,最后的场面肯定不好收拾,还不如说着父亲的台阶下。
  古宥珏点点头,算是认同父亲的建议,又问道:“古宥玫,你把她放哪儿了?”
  古敬亭知道儿子想说什么,担心什么,宽慰道:“你放心吧,除了我以外的人,都不会见到你妹妹,把小玫带出来。”
  古宥珏点点头,准备离开。古敬亭又拦住他:“我明天准备去半山。叶南原就算是赌气,也该回来了,不管你们是打算住在古宅,还是回去过你们的小日子。”
  古宥珏听着这些话,脸上才露出欣喜的表情,也是,古家主动把障碍清除了,方家人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只是……
  “爸爸,我跟叶南原的婚礼还能不能如期举行了?”
  看着儿子一脸期待地眼神,说实话,他对于叶南原能不能回来都不太清楚。方家人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又宠溺叶南原。婚礼的事情,他估计悬。但是看着古宥珏这么心切的样子,又不想打击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看叶南原同不同意的,反正你妈妈还准备的都准备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们都能应对。”
  古宥珏听出了其中的勉强之意,点点头,就离开了。不过,对于明天之行,他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管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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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许曼沁醒的时候两只眼睛都是肿的,可见她昨天哭成什么样子了。
  古敬亭也没有跟她透露一点风声,带着二儿子就去了半山。
  无形之中,许曼沁觉得自己的地位下降了很多,以前自己什么都不管,丈夫不论做什么都会跟自己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