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街挥鞭
  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姜池鱼心底窜了起来。
  她的‘池鱼’二字,可不是那样的意思!这个男人好生轻薄!
  一时间,姜池鱼也顾不得保持官家小姐的形象,更忘了眼前的什么几皇子,她冷笑一声:“好啊。”
  之后上前两步,劈手夺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用力一挥。
  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姜池鱼挥起鞭子自然是驾轻就熟。破空声咻地响起,鞭稍瞬间便挥到徐故渊的坐骑面前,在即将抽上去的时候,又被恰到好处地收了回来。
  那匹马顿时也受了惊,惊恐地抬起前腿,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
  直接将马背上的徐故渊掀到了地上!
  这次,徐故渊没能站稳,他狼狈地跌在地上,刚巧摔在一滩泥水里。那匹马受了惊吓,竟然嘶叫着跑了。
  一旁的徐故言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嘶了一口冷气。
  毕竟京城里,可没有这样的女子。
  “徐故渊,以后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我告到父皇那里去!”徐故言冷冷说完,转向姜池鱼的面色立刻和缓,嘴角也勾出一个温柔的笑,他把胳膊伸给姜池鱼,“回马车上吧,我为你开路。”
  姜池鱼立刻捻着裙摆,微微施了一礼,嘴角露出一个极度温婉的笑来:“谢谢故言哥哥。”
  就好像刚才挥鞭抽人家的不是她一样,那条马鞭也早就被她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
  徐故言的眼角抽了抽,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走吧。”
  等姜池鱼进了车厢,他也翻身上马,看都没看地上的徐故渊一眼:“驾!”
  马车跟着当朝太子的坐骑,向皇宫驶去。
  “郡主,你你你……”小环一直等在轿厢里,起初她想出去,但后来太子来了,没有姜池鱼的命令,她又不敢出去了。
  姜池鱼翻了个白眼,再次毫无形象瘫在坐榻上:“唉,一下没控制住,这下故言哥哥该怎么看我?”
  “放心吧郡主,太子殿下不是早就知道您有一副好身手?当年围场打猎,还是太子殿下救了您呢。”小环熟练地开解道。
  “嗯……那就好。”姜池鱼的嘴角不由得上扬,当年打猎遇险,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徐故言突然出现,像是天神下凡那般,将姜池鱼拉到他的马上。
  自此之后,徐故言就在姜池鱼心里占据了一个独特的位置,即便回到北疆,她也时常想起他……
  马车又晃了一下,这次是停在了宫门口,小环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姜池鱼也下来。
  “父皇事务繁忙,这会儿估计还在和文官们吵架呢。”徐故言笑着说,“咱们先去见母后吧。”
  “好。”姜池鱼温婉低头。
  徐故言一挥手,便有两顶早就备好的软轿被侍卫们抬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晃呀晃地,终于在姜池鱼被晃到头晕之前,被抬到了兴庆宫。
  “母后,池鱼来了!”徐故言迈进宫门就高声叫道。
  他可以在兴庆宫随性而为,但姜池鱼不可以。她半低着头,扶着小环的手,一步步走到正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拜见皇后娘娘。”
  一套大礼行完,主位上的女人才起身:“池鱼,快起来吧,姑妈好想你啊。”
  “姑妈。”姜池鱼甜甜地叫了一声,握住姜皇后伸过来的手。
  “三年不见,池鱼都变成大姑娘了,快让本宫好好看看!”姜皇后的笑只持续了两句话的工夫,像是怕笑多了,会长皱纹似的。
  姜池鱼也顺势收起表情,只留下礼貌得体的淡笑。姜皇后是父亲的义妹,自小嫁进宫里,两人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娘娘倒是和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姜皇后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可细看之下,上面的图案却是由金丝银线勾成的,繁复的百鸟朝凤栩栩如生,走动起来,光影流转,宛若振翅欲飞一般。
  “还是池鱼会说话!来,快坐!尝尝后厨新做的桃花酥!”
  侍女鱼贯而入,奉上茶水和点心,几块小巧的桃花酥赫然和小环在福禄斋买的一模一样。姜池鱼不动声色地捻起一块,轻轻咬了一点边,抿进嘴里。
  果然入口即化,什么味道都尝不出。
  “太好吃了,这么美味的桃花酥,全天下定是只有娘娘宫里的御厨才能做出来!”姜池鱼把剩下的桃花酥放回碟子。
  姜皇后听了这话,立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那就太好了,以后住在本宫这儿,每天都有点心吃!”
  姜池鱼的笑僵了一瞬,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住在宫里?那还让不让她活了!
  “谢谢娘娘厚爱,臣女受宠若惊!”姜池鱼站起身福了一礼,又道,“臣女住在宫外,时常能来拜见娘娘,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不然叨扰了娘娘清静,那臣女岂不是罪莫大焉。”
  姜皇后像个小女孩一样嘟起嘴,看着姜池鱼:“怎么,嫌弃本宫这里不好玩?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是该收收心,和故言熟悉熟悉啦!”
  姜池鱼低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看到姜池鱼这个表情,姜皇后的心也满意地沉到了肚子里,皇帝曾说过,不论太子是谁,太子妃必定是姜池鱼。
  换句话说,只要把姜池鱼握在手里,也就相当于握住了半个皇位。
  但这话自然是姜皇后安插的顺风耳听到,又层层传递进来的,她万不能在姜池鱼面前谈论这些,只道:“女红女德,宫中内务,哪个本宫都可以手把手地教你,等你和故言大婚了呀,成了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只有仪态端庄,才不会被人说闲话。”
  姜池鱼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好在徐故言终于开口替她解围:“母后,您就别为难池鱼了,她的性子您还不了解么?”
  姜皇后看了看儿子,道:“那好吧,规矩可以慢慢学,就依了你们的意思,要是北疆王府里太冷清,记得回本宫这里来!”
  姜池鱼连连点头:“谢谢娘娘厚爱!”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姜皇后才道:“本宫有些乏了,故言,你陪池鱼去逛逛花园吧!新开的牡丹,好看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