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肖邦:“我们上了飞机,通知追逃。我们下了飞机,追逃开始。我们上飞机时间是不确定的,本杰明并没有给麦克安排时间。甚至我们中途被淘汰,打道回府追逃就会开始。按照顺序来说,我同意阿娜特的意见,麦克需要一个本地藏身之所。而后再联系渠道外逃。”
  叶夜:“外逃渠道我可能找到了。我寻找了本地租车行,找到了麦克租车的影像和使用的假身份。从租借车辆的导航定位信息来看,他对纽约港非常有兴趣。特别是对一些集装箱码头和集装箱堆散地有兴趣。”
  叶夜:“我还查到了麦克的信息,他是一代移民,五岁和父母从东欧藏身集装箱内渡偷到美国。由于一些原因,其父母和很多渡偷者死亡。他被美国送到孤儿院,很快就被其养父母收养。”
  柳飞烟问:“意思是,麦克要藏身集装箱内逃脱?”
  阿娜特道:“携带一定食物和水,选对集装箱,有可能混在货物中离开。”纽唐港对进的集装箱检查比较严格,对出的集装箱检查较为松懈。
  袁忘:“潜入通过检查的集装箱堆放地,而后找到对的集装箱,撬锁进入其中。这个主意不错。麦克的优势在于,他只要离开美国就可以,他无所谓到哪个国家。”
  通常来说,货物装箱之前,先检查箱子是否合格。而后装入货物,送到码头会被海关抽查,或者是机器检查。通过检查之后到装船有一个周期,短的可能一天不到,长的就难讲了。除了要考虑船舶进港的顺序外,还要考虑装船的效率。
  麦克只要在这个周期内潜入集装箱集散地,找到对的集装箱,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乘坐船只离开美国。
  袁忘:“但最大的问题在于,集装箱的门是外部打开的,他必须要有一个帮手。”工人不可能把门锁打开的集装箱装上船。潜入到集装箱后,还需要一个人锁上集装箱。
  肖邦问:“直接买通码头工人呢?只要买通一个人,就可以知道船只信息,也有人帮助落锁。”
  赵雾:“不如偷一条船直接开到国外,向北可到加拿大,向东去欧洲,朝南去南美。”
  没有线索,只能胡猜,一时间侦猎社也没有好的追查方向。
  柳飞烟道:“就现在来看,麦克藏匿纽唐可能性很大,很可能和纽唐港有关。叶夜,技术搜索纽唐港周边,四名外勤幸苦点,去纽唐港由自发挥。我这边联系下朋友,查纽唐本地的渡偷业务。”
  柳飞烟:“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
  麦克这个单子是很急的,加急的急。给猎人的时间估计也就两三天时间。
  柳飞烟想到了什么,补充:“等等。肖邦对纽唐港比较熟悉,我建议本次行动换搭档,赵雾和袁忘一组,阿娜特和肖邦一组。这次肖邦你是主角,你对纽唐港熟悉加上阿娜特的推理能力,希望能有所斩获。”
  “明白,我会努力的。”肖邦回答。
  其他人没反对交换搭档。
  柳飞烟心中想的是,假如真的抓到麦克,她希望袁忘自己做决定。赵雾是很好商量的人,袁忘就算把麦克沉海,他也不会发表意见。另外诸如这类没有任何线索的追逃,将袁忘和赵雾这对灵感型外勤放在一起,有时候会有特效。
  为什么柳飞烟不让赵雾和袁忘长期搭档?最大问题是这两人都是惹祸不怕事的人。本次骇客比赛,这两人混在一起后干了多少坏事?抢警车,抢鸟,撞车,飙车……一个人会干坏事就算了,另外一个人会火上加油才是最大的隐患。
  ……
  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仍旧没有太多线索,只有一些猎人公司的信息。多家猎人公司被千万赏金刺激,将公司全部力量投入到对麦克的抓捕中来。目前各猎人公司所知信息不多,主要力量放在纽唐南面各州县。
  袁忘开车,赵雾在副驾驶玩扑克,他抽出两张牌:“你选哪张?”
  袁忘看了一眼:“4。”
  赵雾把三放在手上,再翻开变成了5:“我赢了。”
  袁忘:“好玩吗?”
  赵雾道:“我这种人从不相信运气,命运要把握在自己手上。如果我不能作弊,我不会去玩50%机率的赌局。如同抓捕麦克,侦猎社现在的战术就是靠运气,能遇见最好,遇不上也没有办法。完全没有策略,甚至连推理都没有。”
  袁忘:“麦克准备时间充裕是一点,要命的是麦克真的是猎人,是一名有将近20年工作经验的猎人。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合,我们想要抓到麦克,不靠运气不太现实。”
  只要扔掉手机等电子产品就可以躲过信息追逃。只要不联系亲戚朋友就可以躲过监视追逃。没了线索,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人,那还可以使用人脸识别。但麦克老狐狸显然也考虑到这点。
  袁忘道:“如果我是逃犯,我准备了十天后潜逃,你会怎么找我?”
  赵雾回答:“让老毒或者某些人住院,你在不联系朋友情况下无从得知老毒的安全。因此你会自己临时构建一个自认为安全的通讯设施联系你的朋友。”
  袁忘叹气:“可惜麦克在纽唐没有什么朋友。”
  赵雾问:“如果我是逃犯呢?”
  袁忘:“我会约斗你,比如:赵奔的把柄在我手上,你打败我,就把把柄给你。”
  赵雾摇头:“赵奔还不够。”
  袁忘:“奎梨呢?”本杰明下属女神偷,因身份被袁忘等人所知,一直安居在纽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赵雾:“她有什么资格?”
  袁忘:“我还以为你们有火花。”
  赵雾:“我们这类人是不可能有火花的。所以有时候挺羡慕你们。”
  “切,又显摆。”袁忘若有所思:“我们分析麦克会潜藏数天,如果情况不对,会潜藏更久一些时间。纽唐港附近有什么最合适潜藏的地方?”
  袁忘解释:“一个人的强项有可能就是这个人的弱点。我们分析了很多,麦克是高手,麦克有准备时间。既然如此,麦克自然会选择最安全最舒适的藏匿方式。资源给的太多,反而让他的行为有迹可循。”
  赵雾点头:“这是技术,不是运气。不过纽唐港很大,它是全球十大深水港之一,周边配套设施完善,围绕深水港产生一系列的产业。怎么找呢?”
  袁忘:“你昨晚在会议说一个观点很有道理,为什么不盗窃一条船直接离开纽唐呢?答案自然是:有风险。船只有定位系统,船主发现船只不见,海岸警卫队可以通过定位系统追击船只。另外,盗窃本身就有风险。”
  赵雾反问:“有道理,然后呢?”
  袁忘道:“很多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内,即使找到了最安全的住所,他们也会做一个b计划。麦克藏身在纽唐港,别人已经找上门,b计划应该是什么呢?”
  赵雾明白:“你意思是,麦克藏身之所附近很可能有可以出海的船只。如果逼于无奈,或者猎人找上门,他会冒险盗窃或者抢夺船只离开纽唐。”
  袁忘道:“b计划之所以称呼为b计划,有两个特征,一个特征是冒险。还有一个特征是有效。如同你刚才和我玩扑克,你作弊被我抓到后,你只能和我光明正大的对赌一把。这时候你也可以作弊,但第二次作弊被抓,将会受到更为严重的惩罚。”
  袁忘补充:“纽唐港最便利的就是海上交通,北,东,南都可以走。既然是b计划,获得船只后可以破坏定位系统,虽然自己可能迷失在大海中,但能有效保障海警找不到自己。”
  袁忘:“这个区域码头很多,当渔船码头就有多个,还有游艇租赁码头,游轮码头,国内码头。更不用说海外码头了。”
  赵雾:“我不同意游艇租赁码头,游艇停靠的码头都有保安,丢失了船只会很快被发现。而且必然有监控设备。如果是我,我倾向鱼市码头。”也就是渔船码头。
  渔船码头也分沿海、近海和远海,近海通常每天下一次网,每天拉一次网,每天卖一次海产。远海出海短则三五天,多则就很多了。
  和袁忘单独在一起,赵雾话比较多,更愿意说出自己想法:“远海码头的船只吃水线深,吨位重,可抵抗海上一定级别的风暴。缺点是一个人恐怕难以驾驭一艘远洋大船。船只不仅有定位系统,还有辅助和备用系统,要拆的东西实在太多。”
  袁忘:“相比之下,近海渔船一人足可驾驭,缺点在于无法抵抗太大的风浪。但既然是b计划,冒险因素自然在考虑之中。选择近海渔船是最好的b计划。”
  赵雾道:“你们商量吧。”他讨厌推测,更讨厌瞎猜。抓捕行动到目前一直处于瞎猜阶段。
  第282章 海底捞针
  袁忘联系叶夜:“大美女,纽唐港附近停泊近海渔船的码头有几个?”
  叶夜:“挺多的。
  袁忘说明情况后,叶夜去掉了沿海码头和远海码头:“600马力是主流中小型渔船,数据还是太大了。”
  袁忘道:“已经是半推半猜了,不能再缩小范围。船是次要的,你查询一下这些码头附近有没有适合藏身之所。第一个考虑的问题是安全,第二个考虑的问题是适合逃离,第三个考虑的问题是舒适。”
  叶夜:“好,我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可以先前往纽唐港北部区域入住酒店,近海和沿海渔船码头都在这个区域内。”
  叶夜挂断电话,秦舒放下耳麦:“袁忘的想法没有太强的逻辑性。底特律没有大海,只有淡水湖。我不认为麦克掌握有太多的船只技能。要将几百吨的船只开到其他国家,只凭勇气是远远不够的。但……也不排除麦克在底特律淡水湖有自己的游艇。”
  柳飞烟:“先查吧,多少有点想法。”其他人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秦舒一边问:“猎人部什么情况?”
  叶夜:“没有专门跟踪他们。我查询过几个出城的交通卡口,未发现他们的汽车离开纽唐。他们的手机被加密,破解难度不大,不过会惊动他们。”
  柳飞烟:“不去他们口中抢食,否则米纱因此而死的话,我们侦猎社面临解体的风险。顺便通知肖邦组一声本次抓捕的原则。”
  秦舒点头,道:“我们做君子,有些人未必愿意做君子。”
  柳飞烟道:“那就看这些小人的运气,跟上肖邦,最多是有点麻烦。如果跟上袁忘和赵雾,那就要看他们的心情。”
  ……
  六帆酒店位于纽唐港的西北方向,是一家高不过十二层,规模不大的普通酒店。酒店坐落在船长路上,周边多是酒吧等娱乐休闲场所,主要的客人多和海洋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赵雾去登记房间,顺便和总台妹子聊几句。袁忘拿手机看地图时,叶夜电话来了:“麦克的信用卡在五分钟前,在华盛顿西郊一家汽车旅馆使用,80元。”汽车旅馆通常是缴纳房费再入住,也就是说五分钟前麦克入住了华盛顿西郊一家汽车旅馆。这和之前推测麦克出现在南城郊的线索不谋而合。麦克南下,到达华盛顿西郊。
  柳飞烟:“袁忘,麦克是不是没那么聪明?我们是不是高估了麦克?”
  袁忘道:“我们肯定不会是第一位到达华盛顿的猎人。”
  “明白了。”
  柳飞烟挂断电话和阿娜特连线,而后开启公共频道,阿娜特道:“是不是可以这么推理:麦克和一名流浪汉互换了身份,流浪汉持麦克的身份和信用卡南下。麦克持流浪汉的身份在纽唐行事?”
  袁忘问:“他要假身份做什么?”
  阿娜特:“租房,租汽车,我们不知道他的假身份,我们就无法追踪他。”
  袁忘不太同意:“流浪汉已经暴露了自己是假麦克的身份,只要我们一反查,就可以知道麦克租了什么车或者租了什么房子。”
  叶夜:“等等,有人以麦克的驾照入住纽唐北郊一家宾馆。”
  袁忘和阿娜特同声道:“故布迷局。”
  麦克将自己驾照还有信用卡送给别人,或者是随意扔到哪里,让有缘人持有其证件四处晃荡,以此来调动猎人。和警察不同的是,猎人的资源是有限的,让猎人疲于奔命是有意义的。
  分析之后,秦舒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线索可信,什么线索不可信。”
  袁忘笑:“秦舒你真乐观,我们根本就没线索。”既然如此,麦克让自己手机在纽唐港附近转悠也是一个烟雾弹。最要命的是吃了一颗烟雾弹之后,你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秦舒:“如果麦克藏身之所非常安全,烟雾弹没有任何意义。烟雾弹只是让猎人无法对每一条线索都进行检索。反向思考,他藏身之所或者逃亡之路有线索,所以他才会布置烟雾弹。”
  袁忘很赞同:“秦舒,这个想法很对头。”
  阿娜特:“但……他在哪?”
  不知道。
  阿娜特再问:“他可能暴露的线索是哪条?”
  还是不知道。
  秦舒道:“也许是无法毁灭线索的线索。”
  袁忘:“辛苦你们,再翻一次麦克的履历。亲人,好友,爱人,同学一个都不要放过。最难以毁灭的线索我想应该是人。”有可能查到麦克在纽唐有可信任的人,也许不是非常信任,也许是资料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值得信任。
  柳飞烟:“外勤组就地寻找酒店休息。”不用回总部,纽唐这么大,鬼知道线索会在哪。说不准就在六帆酒店附近呢?
  ……
  外勤风吹雨打,内勤也不轻松。昨天不算,几个女人从早上七点工作到晚上十一点,一边收集各方反馈的信息,一边深挖麦克的老底。
  秦舒涂写字板:“同学全过了,没有问题。亲人也过了,好友也过了,爱人怎么找?”麦克是单身主义者。
  柳飞烟要开口,秦舒泪奔:“我知道怎么找,我就随便说说。叶夜,辛苦你,我需要麦克这十年来手机通讯记录。”
  叶夜也想哭,通讯记录翻出来后,再全面核对每一个号码,寻找麦克可能存在的爱人。这是个低机率的活,排除了其他可能后,这个低机率变成唯一的机率。大海捞针也得捞。
  叶夜有点不想干了:“麦克可以单独行动,没必要找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