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和林奇幸运地度过少年时光,最后在青年时光远离。
  郑旦真得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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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逐渐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不堪和命运的无情。
  通信器发出嘟嘟声,他点开虚拟屏,这是一则推送广告,告诉人们红日剧院附近的某间酒吧在做促销活动。
  郑旦关掉通信器,周围的人在笑,笑得令他厌烦。远处突然升起焰火,将穹顶照成斑斓的银河,所有人都仰头看向那处光耀。
  那是特纳送给林奇的礼物,代表着他们的强强联合。
  郑旦抓住身旁一个男孩的手臂,“想赚点外快吗?”
  这是一个小行星带男孩,纤长的骨骼被干巴巴的肌肤包裹住,颧骨洒落着雀斑,神态恹恹的。
  男孩一脸迷茫地看他,“先生?”
  “帮我送个口信,好吗?”
  ***
  巨大的光晕让林奇差点晕眩,耳边是沸腾的祝贺声,他像一尊提线木偶跟着特纳,完成了仪式。
  特纳瘦骨嶙峋的手指按在他的掌背,让他将签名和纹章盖在一张电子契约上。
  用这种复古的旧日做派,来体现虚伪的高贵吗?林奇不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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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纳贴近他,在他耳边吐气,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我们的婚礼,会更加盛大。”特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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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不屑地撇他一眼,讽刺道:“我很期待。”
  “当我们在希尔马的天鹅面前点上蜡烛,你就会完全合法地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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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不言语,用手肘面无表情地顶开特纳。
  特纳被触怒,趁旁人不备,捏住林奇的后颈骨,将林奇整个提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最好懂得怎么尊重我,”特纳强迫林奇昂头,两人对视,“要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林奇磨着后牙槽,脸上出现因愤怒而勃发的青筋,“你在做什么美梦呢,狗/杂种。”
  祖母绿的眼眸瞬间燃起火焰,这火焰自地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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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纳决定惩罚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猫。
  宴会即将进入尾声,他和身边保镖交待了几句,然后将林奇拽入了顶层的vip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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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上装饰着巨幅壁画,墙上的鎏金壁灯漫散出淡蓝色的光纹,把整个空间照得肃穆而冷淡。
  包厢内时不时发出一声悲鸣,打破了这份庄重的惨淡。
  林奇抱着手掌蜷缩在地毯上,肩膀微微耸动。
  他的手指被狠狠碾过,皮肉绽开,骨节乌青,似乎受过酷刑。
  特纳收了随身电击器,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味让他兴奋难耐。
  “怎么样?”他上前薅住林奇的脑袋,强迫林奇贴近自己的嘴边,“这个滋味让你很难忘吧。”
  林奇闭着眼,睫毛湿濡,翁动了下嘴唇,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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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特纳冷哼一声,“我就喜欢你这把硬骨头,倒想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滚。”林奇依旧闭着眼,根本不屑看眼前人,害怕污染了眼球。
  特纳卡住林奇的下巴,用牙齿噬咬林奇的唇瓣,血丝混合着唾液从两人的嘴角缓缓洇出,沿着清晰的下颚线条滑到喉结。同时,他已经解开林奇的上衣,微鼓的胸膛因为凉意而缩了几下,脆弱的两点也暴露在空气中。特纳的手像蛇一样滑行,场面瞬间由痛苦变成了yin/靡。
  林奇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想让我在这里上你,还是在你父亲面前上你?”特纳停止动作,神情傲慢,“他还在楼下和佟瓦委员长喝酒呢,我可以立刻召他上来,欣赏这精彩的一幕。”
  特纳这个卑鄙小人,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不要……”林奇发出不情不愿地恳求,“拜托你不要……”
  特纳眯缝着眼睛,表情看上去不悲不喜,没有因为他的恳求而开心,也没有因此会松软的迹象。
  也许不管是他死了,还是他活着,特纳都是这般样子。他只不过喜欢看他因为被虐而扭曲痛苦的面孔罢了。
  “大哥,大哥。”
  茉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什么?”特纳隔着厚重的门,大声回应她,“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伯爵找你!”茉莉的语气很坚定,“他找你有话要说。”
  特纳不满地“啧”了一声,嘴里嘟哝着,怎么不改天。
  他用手背轻蔑地拍拍林奇的脸,然后放开了他。接着整理了下衣襟的褶皱,施施然走了出去,只留下林奇在原地大口喘气。
  特纳离开后,包厢的门无声滑开,一张与特纳相似度高达90%的面孔走了进来。
  茉莉扫了一眼林奇,平淡地问;“你又刺激到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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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没回答,虚弱地站起来,朝空调出风口走去。他想靠冷风让自己清醒好受一点儿。
  “你不应该反抗他,你这样只会吃更多的苦头。”茉莉踱到他身边,朝他眨了眨绿色的眼睛。
  林奇充耳不闻,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这是故意一唱一和吗?”
  茉莉淡定地笑笑,“我看不得美人遭罪而已,大哥可没有这种欣赏水平。”
  林奇从鼻孔里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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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们相比,你真得很娇小精致呢,”茉莉从上三路到下三路,打量着林奇,“就像商店橱窗里售卖的那种1:1的芭比娃娃,完美无暇。怪不得大哥不愿意同我分享,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绝版吧。”
  林奇目光陡然凶狠,他握起拳头,扬臂就要挥去,却在半空中停滞。
  “怎么了?”茉莉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不敢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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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敛住愤怒,“请你出去,我想静静。”
  茉莉又开始笑,看着林奇的伤处,“走吧,别硬撑了,我带去你治一治。”
  “不用了,我自己会使用医疗机械臂。”
  “看看,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你才会挨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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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周前,林奇都被特纳囚禁在暗不见天日的房间。房间墙上涂着防渗油漆,地毯用的是比石头更耐磨的硅酸碳编织出来的,房门都是玻璃纤维复合材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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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纳会允许他和罗德·萨根有固定通话时间,但不超过十分钟。
  罗德来府上拜访过一次,特纳将林奇打扮得衣冠楚楚,甚至还用高级遮瑕膏,遮住了他脸上的淤青。
  特纳和罗德在高谈阔论,林奇像是一桩尊贵的摆件,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两人中间。
  “林奇,”罗德转向他,“克林特先生说结婚以后你们还是会回拜占庭居住,这可真是太好了。”
  林奇抬抬眉毛,没什么表情,敷衍,“真好。”
  罗德这个模样,让他想起那晚,逼他就范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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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告诉他,郑家大势已去,如果现在不攀附高枝,那么他的政治生涯很有可能就此终结。幸好,特纳愿意来扶持萨根家,并且提出了肥沃的条件。林奇不解,并且充满愤怒。他质问罗德,树倒猢狲散这种做法,难道不也是一种污点吗。
  罗德嘲笑他的无知,告诉他政治只会跟利益挂钩,至于达到目的用了何种手段,经历的是什么过程,当你达到顶峰时,已经无人会去关心。
  最后,罗德下了通牒,他告诉林奇,即使他想和郑旦私通,也有办法拆散他们,甚至拿郑旦的安危威胁他。
  林奇想起在红日剧院的面具佬们,忽然意识到,也许在很早以前,罗德就已经陷入了唯利是图的疯狂。跟恐怖/分子都可以勾结,在刀尖上舔血,这已经是疯狂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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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能够反抗吗,不,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无法背叛自己的血脉。
  纵使平日与父亲再不对付,纵使罗德·萨根是人人喊打的恶棍,他对他依旧有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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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林奇出神之际,罗德和特纳交换了个眼色,撇下林奇,移到了另一处隐秘性极强的房间继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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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需要多久,之前我就跟十大区的支持者们保证过,一定会解决他们的失业保险金问题以及医疗补助,这笔钱我一定要尽快融入财务部,议案一旦通过,就需要立刻执行。”
  “这可是从我们企业缴纳的税收而来的钱呢。不用慌张,五人董事会已经决定支持您了,钱一定会到位。那么,您有去完成我们交代的‘任务’吗?”
  “佟瓦那边警戒心太强,他已经在查关于仿生胶的非法移植问题......也许过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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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吩咐茉莉,让mh从旁协助您扰乱佟瓦的视线了,您怎么还这样拖拉呢?”
  “你不了解他,他可是......”
  “可是什么?”
  罗德正要开口,特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话忽然终止。
  罗德一愣,惶恐地环视四周。
  空气里只有空调过滤器运作的嘶嘶声。
  “这里也有窃听器吗?”罗德紧张地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压低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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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纳眯起宝石绿的眸子,勾起唇角,“没什么,可能是只在偷腥的小猫吧。”
  罗德一头雾水。
  “这样也好,”特纳做了个小行星带流行的手势,用口型无声道,“将计就计吧。”
  林奇捂着嘴巴,屏气凝神地躲在这道暗门后。
  由于刑警的敏锐性使然,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特纳和罗德密谈的屋子。极为巧合的是,不知是由于设计上的缺陷,还是为了更好的分隔出宽敞度,或者是保留建筑本身的复古感。紧挨着的另一间屋子,有一道不易察觉的、不是电子设置的暗门,只需要稍微用力推按一下,浮动的尘埃就会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露出来。
  林奇在这道门缝里,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果不其然,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还没有理清脉络,但这里面有着浓烈的阴谋味道。
  林奇按住自己的胸口,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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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尾随在茉莉身后,穿过一条极为空旷的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是宴会厅,依稀可以听到觥筹交错、人们兴奋交谈的声音。
  隔着极远,就有强烈的光束洒在地面和墙壁,照得整个空间如同地球白昼。林奇用手遮挡住眼睛,抵御强光。等到适应之后,他无意识仰头,发现长廊的穹顶,竟然是天空的投影。
  林奇一下子愣在原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真实的蓝天了呢。
  十二年,还是十四年,他拿不准。
  一群侍者推着银色的豪华餐车,从林奇身边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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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腕间一沉,林奇还没来得及惊异,一个极为年轻的声音,悄悄道:“郑先生让我告诉您,摇滚披萨星期四晚上八点有限时折扣,不要错过。”
  林奇恍惚了两秒,旋即绽放出了一个经久不见的笑容。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请转达,我不会错过优惠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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