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2月6日, mnet。
  黄成旭一大早就把东方神起带到待机室做准备。这是他们第一次打歌,严格的说,这才是他们的出道舞台。
  随着楼层越爬越高。郑允浩觉得有点不对。他以前也跟着dana前辈打过歌,知道待机室所处的楼层代表着歌手的地位。他们组合怎么能去那么高的位置?
  等到了他们的待机室,这种疑惑更上升到了极点。他们居然是在顶层, 并且有一间单独的宽敞的待机室。他们是新人,按照惯例, 应该在一楼和其他歌手同挤一间待机室才对。郑允浩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反而觉得不太好。
  歌谣界前后辈排序森严。他们越过无数前辈,不用体验新人期的艰难, 直接就享受到这么高的待遇。前辈们心里会怎么想?不会觉得他们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吗?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哥, 我们用这种级别的待机室,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新人啊。”
  其他四名成员都看过来。他们是第一次打歌, 还没有想那么多。听郑允浩一提,也意识到有问题。
  黄成旭回头看了一眼关好的门,严肃地对五个人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趁早收起这种想法。我问你们, 谁才是歌谣界的龙头老大?”
  “s.m.entertainment!”五个人站正,齐声回答。
  “那我再问你们,s.me的名产是什么?”
  “男子偶像团体。”问到这个问题,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才迟疑地回答。
  黄成旭问到这里, 郑允浩已经明白关键在哪里了。原来……是这样。
  “没错, s.me的当家名产是男子偶像团体。如果h.o.t或者神话还在公司。让你们像普通组合一样, 从新人做起,一点点从底层爬上来当然好。这样不会有后遗症,大家都满意。”黄成旭严厉地告诫他们:
  “你们已经没有前辈团顶在前面了。现在起,你们就是s.m的当家男团。你们的待遇、地位,代表的是整个s.m的脸面。所以你们不可以抱着新人的心态,必须不顾一切地冲刺,在最快的时间内登顶。不要以为出名了就算完成了任务,你们的任务不是走红、不是大势、不是一线。
  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登顶。
  除了登顶,s.m不接受任何其他可能。”
  “是!我们明白了。”五个少年既紧张又兴奋,心中的野心被彻底激发。他们要成为像h.o.t前辈那样的顶级男团。他们不是新人组合东方神起,而是s.m当家男团东方神起。自己不把自己当新人,才能展现出属于顶级男团的自信气势。
  换装与造型搞定后,黄成旭带着他们去例行拜访前辈们。他们从第一层开始,这里集中地都是新人与落魄歌手,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待机室里,吵吵嚷嚷很热闹。所以当东方神起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份安静才显得格外突兀。
  郑允浩带着成员们一个个弯腰问好:“前辈好,我们是,东方神起!”然后递上他们的出道单曲。
  “哦,好的。”冷淡敷衍地回答,随手接过他们的专辑就放在一边。这里的歌手基本处在歌谣界的底层,他们不敢明着得罪s.m,但也不会表现得多亲切。
  看着这群帅气逼人,训练有素的10代少年,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s.m,终于来了啊。
  不用想都知道,很快这群新人就会跑在他们前头。这让他们这些一直在底层挣扎不能出头的人,怎么甘心。
  一层一层地拜访,低层的前辈还好,他们只是表现得冷淡。随着楼层越来越高,那些有地位的前辈们不免有些风言风语:“这个世道啊,不像我们出道的时候了。新人不像新人,前辈不是前辈啊。”
  他们五个人已经弯着腰举着专辑有一会儿了,但那位前辈只是说着嘲讽的话,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这个时候就该轮到经纪人出场了。黄成旭刚走出一步,郑允浩比他更快。
  他已经抬起头,冷静地看着这位前辈。那位前辈对上郑允浩凌厉的眼神,要说出口的话被噎住,回过神来的他立刻勃然大怒就要发作。郑允浩已经再度鞠躬,礼貌地说:“前辈,我们是东方神起,请您接受我们的出道单曲。”
  要说出口的话再度被堵回去,把他气得手发抖。但是郑允浩姿态做足,并没有给他发作的把柄。虽然说前辈想要训斥后辈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看着旁边虎视眈眈地s.m经纪人团:黄成旭和他的两位副手。他要发作郑允浩,就得掂量掂量s.m的怒火他是否承受得起了。
  他忍了又忍,匆匆夺过郑允浩手上的专辑,粗暴地挥手:“好了好了,我收下了,可以走了。”
  等回到他们的待机室。五个少年都沉默了不少。
  郑允浩默默握紧拳头,他必须要尽快在强硬的姿态与后辈的谦卑中找到平衡点。
  待机中途,s.m与mnet事先安排好的采访开始。经过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后,郑允浩与朴有天商量过的方法终于起了效果。在他与朴有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介绍中,场面保持得不错。尤其是金俊秀也逐渐放开了,偶尔会插入几句搞笑的话,看上去很有青春活力。
  当然最赞的还是展示个人技的部分,朴有天那让人无语的模仿。压着嗓子喊“come back”,居然号称是学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瞬间全场焦土化。郑允浩笑着看了朴有天一眼,默默给他点赞:干得漂亮!大家越来越有艺能感了。
  s.m为了增加采访的亮点,甚至事先邀请了神话出场。神话在02年s.m社长入狱、李秀满出逃的期间,撑起了整个公司。大概考虑到他们立下的功劳。所以尽管他们集体出走,和老东家的关系始终保持的不错。申彗星状似路过的在东方神起的采访中晃了一下,算是对这些后辈们的支持吧。
  2月6日km《musictank》,2月7日mbc《music camp》,2月8日sbs《人气歌谣》,连续三天打歌,这支新鲜的组合立刻引起爆炸式的反应,出道单曲《hug》卖破10万张。
  s.m没有继续让他们打歌,而是决定先进行别的活动,积累一段时间的人气再回到舞台。他们不仅仅要做到出道就获得一位,还需要更辉煌的成绩。
  2月15日一大早,郑允浩是被一条短信惊醒的。他把跟金恩和单独联系的那个手机偷偷藏在枕头里面,所以短信一来就直接灌进脑袋里面了。
  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点开短信,茫然地看了一眼,又倒回床上。过了几秒钟,大脑开机启动完成,他意识到刚刚看到的内容在说什么,立刻又飞快地从床上弹起来,不敢置信地再看了一遍:
  【金基德老师拿了最佳导演奖,我拿到了最佳女演员奖。我现在是柏林影后啦!快掐我一把,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没有醒!qaq ——by我的小兔子】
  柏林影后!这是什么概念!郑允浩觉得自己也需要人掐一把,他是不是在做梦没有醒?于是他果断伸手……掐了一把旁边的金俊秀。
  “啊啊啊!好疼啊!”金俊秀睡得正香,突然被人从梦中掐醒,惊得他一下坐起来。他那直入云霄的海豚音不仅让郑允浩确认他没有做梦,也让睡在隔壁的另外三个人都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允浩哥你为什么掐我!”
  郑允浩已经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淡定无比地说:“没什么,我女朋友拿了柏林影后而已。”
  “哦。”金在中冷淡地答应一声:“真奇怪,为什么我做梦会梦到允浩和他女朋友的事情。原来我潜意识里这么关心他们的八卦啊。”
  “什么啊!你还没说为什么掐我呢!”金俊秀怒了,扑过去和郑允浩厮打在一起。
  朴有天好奇地伸手在金在中眼前晃了晃:“在中哥,那你为什么会梦到我啊?你潜意识里会关心我什么呢?”
  “诶?对啊?为什么呢?”金在中沉默。
  沈昌珉看着眼前这群不省心的哥哥们,忽然累不爱。为什么他是忙内啊!
  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件事这么有存在感。开门拿报纸,打开一看,头条是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影后。打开电视机,新闻里播报的是柏林影后。到了今天的写真集摄影棚里,连黄成旭都在和工作人员聊这件事:“听说是半夜出的消息,结果所有报纸临时加刊。很多家的排版都送到印刷厂准备开印,为了这条消息还撤回来重新排版。”
  “这是韩国第二个国际影后嘛。第一个影后那都是将近20年前的事了。”工作人员也跟着感叹了一句:“jyp这次真是撞大运了。全韩国这么多家公司,只有他们家出了个影后,以后他们家在演艺圈彻底翻身了。”
  说起这个,他们都想起自家公司在演艺圈悲剧般的经历,默了。这个话题有点危险,换一个吧。
  金俊秀竖起耳朵听完,悄悄潜回来,戳了一下朴有天:“喂,你说,允浩哥的女朋友拿了影后,他会不会很有压力?会不会很自卑啊?”
  朴有天看了一眼就坐在他旁边的郑允浩,无语了一会儿说:“当事人就在这里,你直接问他吧。”
  这小子!语气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郑允浩瞪了金俊秀一眼:“我有压力,我很自卑。”然后他一巴掌呼上金俊秀的背,恶狠狠地说:“才怪!哥为什么要自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恩和出道比他早,成名快一步是自然的。自从上次绯闻事件他爆发过一次后,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清楚了。有压力是一定的。自卑,不可能。他绝不在一个问题上纠结两次。
  更何况,出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外界的困难远比他能想到的多。永远有操不完的心,解决不完的问题。每当他自己遇到什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恩和会不会也遇到这种事情,她能解决吗?会不会被欺负受委屈?老是两边都悬心。
  恩和早早拿到国际认证,那么她以后不管干什么,都有一道保命符。他基本可以对她的事情放心,然后专心冲击自己的事业,早一点站到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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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基德师徒推迟了一天回国,因为蜂拥而至的媒体采访。
  大部分媒体,如路透社、法新社这样的欧美大牌,都只拍了照片,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收工。亚洲出身的影后其实没有本国人想象的那样受欧美人关注。因为在欧美缺乏知名度,一般情况下都只有简单一条报道就结束了。
  不过什么消息,只要沾上了“最”字的边,就会身价大涨。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影后,是本届柏林电影节最大的噱头。金恩和这次真要感谢她的年龄优势,才会享受一把全球头条的待遇。
  亚洲媒体逗留的时间更久一些。尤其是韩国的记者,更是热情激动地恨不得24小时跟着《撒玛利亚女孩》剧组。那劲头,和狂热的私生饭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他们的问题,让金恩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像“对于拿到银熊的感想”、“这么年轻就成为国际影后有没有压力”这样的问题,还挺正常。但是,“征服柏林之后,下一步计划进军戛纳还是奥斯卡”,还有“有没有考虑接受来自好莱坞的邀请”问这种问题真心大丈夫?
  呵呵,为什么他们国家的媒体总是想着征服全球?她计划晚饭不吃德国菜改吃法国菜算不算?这也算是在饭桌上征服世界了吧。金恩和乐观地想。
  心里吐槽着,金恩和面上还得客客气气地回答他们的各种奇葩问题。回到下榻的酒店,最让金恩和期待的,还是各大电影杂志的专访。
  法国最知名的电影杂志之一《电影手册》派出的不是一名记者,而是一位撰稿人米歇尔?特森。因为他们不止要采访金恩和,还要采访金基德。与一位导演交流,必须要一名专业的电影人士才能聊到实质的内容。
  在与金基德聊完他的电影理念后,米歇尔开始采访金恩和。
  来之前,他对这位“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影后”没有做什么功课。因为按照他的经验来看,没成年就拿到欧洲三大电影节+奥斯卡最佳演员的,多半是第一次出演电影或者以前只演过少量配角第一次演主角的“新鲜人”。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靠本色演出,或者导演刚好就需要那份没有表演技巧的表演。
  这就意味着,这样的演员本身对电影的了解不深。采访这类演员,只需要问些关于演员的本人的事情就能完成任务。
  但米歇尔完全没有想到,采访才开了个头,这位新晋影后就强势地打断了他的采访进程,主动说:“有关于我的个人信息,我完全可以事后列一个清单给特森先生。剩下的时间宝贵,我们不如聊点有意思的话题。比如,亚洲电影。”
  米歇尔有点措手不及。从事电影这行很多年,他和不少亚洲演员打过交道。就他来看,几乎所有亚洲演员都对欧美电影圈充满向往,导致他们对待欧美电影杂志的采访态度也很小心翼翼。这倒不是出于米歇尔的偏见,而是一种直观感受。他本人是很喜欢亚洲电影的,否则也不会接下了采访金基德的任务。像金恩和这样没有放低自己的姿态,反而要争夺话题主导权的亚洲演员,真是屈指可数啊。
  而且米歇尔是头一次体会到独属于亚洲女人的“温柔的强势”滋味。声音温柔、笑容温柔、语气温柔,连用词都那么温柔。但就是不容对方违逆。米歇尔感兴趣地推了推眼镜。既然对方不想被当做花瓶,那么他也要准备点有难度的问题啊:“那么金恩和小姐,对于本次柏林电影节上展出的亚洲电影,你觉得体现了什么样的发展趋势?”
  一个小时的约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米歇尔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对金恩和的采访。在新一期的《电影手册》上,刊登了这次访问。米歇尔在其中写到:“在我们争论‘作者电影’是否已经落寞时。这位年轻的影后毫不犹豫地说‘电影之所以被人称为一门艺术,就是因为它承载了导演的哲学和思想。没有灵魂的电影是不可能真正不朽的。在这一点上,许许多多的亚洲新锐导演在做着和法国导演一样的事。作者电影如果消失,那么离电影毁灭的一天也不远了。法国电影不该放弃作者电影的传统。相反的是,亚洲很多导演正在继承这一传统。我想,这是亚洲电影与法国电影可以深入交流的地方。’
  这让我不禁想起她在前面谈到的‘亚洲电影如果失去了本身的文化特色后,还有什么价值呢’。在市场上充斥着好莱坞式的商业大片的时代,如何保持法国电影自身的特色,或许可以参考一下亚洲电影人的做法。”
  咳咳,实际上金恩和对每个国家的电影杂志的访问,都大谈亚洲电影与对方国家电影的关系。跟纽约时报谈的是“商业与艺术的结合”,跟英国《视与听》谈的是“纪录片流派对亚洲电影的影响”。
  但是很有效果。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民众,更关心的还是他们自己国家的事情。金恩和在宣传亚洲电影的同时结合着对方国家的电影讲,让各大电影杂志对她的专访做了大篇幅报道,还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她的照片作为封面。
  英美法三大世界知名杂志同时用金恩和的照片做封面,后来传到韩国,还引起了轰动,被拿来证明“我大韩民国果然出了一名被世界承认的演员。”
  金恩和只有一个感想:跟着老师学有肉吃啊。
  她家金基德老师每次去日本必说“我很喜欢黑泽明”,去中国说“张艺谋对我影响很大”,去美国则说“卡梅伦是个伟大的导演”。
  她要学的还有很多!嗯!
  韩国时间16日早上,金基德师徒终于回到了首尔。刚从飞机上下来。金恩和惊讶地发现她的经纪人吴慧贤居然进入了机场内部,一等她出现就拦住了她:
  “恩和啊,先不要出去。”
  “怎么了慧贤姐?出什么事了吗?”金恩和不解的问。
  吴慧贤叹了口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恐怕整个韩国的记者都等在机场了。”
  金恩和:(⊙o⊙)
  金基德乐呵呵地对金恩和说:“恩和啊,那你先走吧。我们等你走了再离开。记得把记者都带走后,发一条短信通知老师。”
  老师,别这样!之前那个因为不被国内人承认,各种黯然神伤的坚强男人去了哪里?不是渴望得到关注的吗?现在这副淡泊名利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老师,我们不是一个剧组的吗?我们是一个团队啊!不要丢下我啊老师!”金恩和快泪奔了。
  “唉,怎么办,老师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金基德自从拿到银熊奖后,就彻底放下心,对于国内的媒体没那么多得失心了。反正他也看穿了,在韩国他是永远得不到承认的。
  吴慧贤插了一句话:“金基德导演,您还不能走呢。今天晚上,韩国影坛要为您与恩和xi举办庆功宴。”
  金基德愣了一下,反问:“什么?我也要去?”真不怪他。作为韩国在国际上知名度最高的导演,他在国内坐冷板凳坐习惯了。猛然受到热烈欢迎,让他有点不敢置信。
  吴慧贤兴奋地点头:“是啊,是由韩国电影演员协会、电影人协会、文化观光部等很多权威部门联合举办的。我现在就是来接应您与恩和xi的,请跟我来,我们从特别通道走。”
  金恩和跟着吴慧贤刚出现在机场,就被黑压压的人群震慑到了。仁川机场几乎出动了全部保安,才勉强拦住了疯狂挤上来的记者。
  “金恩和xi,卢武铉总统在今天早上,通过青瓦台发言人对你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影后表示祝贺。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金恩和xi,听闻柏林封后,你的身价已经涨到8亿韩元。是不是真的?”
  “金恩和xi,网上票选你为韩国第一女演员。你同意这个结果吗?”
  ……
  金恩和已经被那一声声的“金恩和xi”问得头都要炸了。她很想说,她才刚回国,对于他们说的那些事情她真不知道啊。
  被一整队保安护送着出了机场,坐上保姆车后。金恩和心有余悸地望着窗外,许多媒体的车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这么你追我赶地在路上呼啸而过的时候,把路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有人录下了这段放在网上,被人认出金恩和的保姆车。 “金恩和当街被围剿”还成了即时搜索一位。
  从机场回来,吴慧贤直接把金恩和连带金基德也一起推进美容室。快到时间的时候,把他们带到首尔威斯汀朝鲜酒店。为了体面,jyp特意租了一辆豪华房车来代步。
  金恩和从车上一下来,就发现这里被特意布置过了。
  红地毯从室内一直铺到她脚下。栏杆把记者们隔开。因为场合严肃,他们没有在机场的疯狂,而是规规矩矩地拍照。身穿黑西装白衬衣,举止严谨的保镖,一看就知道出自政府部门的调派。
  金恩和在一片闪光灯中抬头望向眼前豪华的酒店。
  “恩和,怎么了?”金基德从车上走下来,就看到自家弟子正站着发呆。
  “就是觉得压力好大。”金恩和笑了笑,停了片刻,她跟在金基德的身后入场。
  刚走进大厅,一阵热烈地掌声响起。代表电影圈各方势力的人物,都站在一起,笑着向金基德师徒表示祝贺。
  担任庆功会主持的是著名演员宋康昊。他笑着对金恩和开玩笑:“金恩和xi,在场有这么多演员。请传授一下得奖的经验吧。我们都很想知道呢。”
  “只能说,我很幸运地遇上了这么好的导演和剧本。我的老师金基德导演,他运用他高超的导演手法,完全激发出了我的潜能。换一个角色让我演是没法演到这么好的。这份功劳不属于我,是属于我的老师金基德导演的。”金恩和认真地回答。
  “哈哈哈,金恩和xi真是太谦虚了。如果你本身没有出神入化的演技,我想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们,也不会坚持把奖颁发给你的。”宋康昊笑着恭维道:“金恩和xi是第一位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殊荣的电影演员,代表韩国演员在国际上的最高表演荣耀。是我们全体电影演员的楷模啊。”
  金恩和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下去。这种情绪高昂的时候,她坚持说她水平不够,就是在泼所有人的冷水,也是在打整个韩国电影圈的脸。如果她这种得了奖的人都说自己不行,那把那些没有得奖的前辈们放在哪里。
  太过了,这么追捧她,真的太过了。金恩和心里清楚,她演技的真实水平绝没有达到《撒玛利亚女孩》里的高度。她说的其实都是真心话。
  这部电影能成功,集中了太多恰好:如果金基德老师不是她最崇拜的韩国导演,她从心底信任他的导演能力,她不会放心地让倚隽这个人格完全主导她,把自己的表演全交给金基德老师掌控。如果金基德老师没有反复激发她的情绪,调整她的表演节奏,她绝对爆发不出远超她真实水平的演技。如果金基德老师没有放弃他的弱化倚隽的计划……
  这么多恰好加在一起,才创造了她17岁成为国际影后的神话。
  她演技还很稚嫩,需要更多磨练,却突然被全国人推上神坛。
  当文化观光部的部长,电影人协会理事长,电影振兴委员会委员长等官员相继走过来与金基德、金恩和握手时。
  金恩和莫名从心里浮出一个成语:盛极而衰。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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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太难写了嘤嘤嘤
  我把恩和推到火上烤了。她的考验现在才开始啊。韩国人对欧美对获奖的执着真可怕。
  想想看,那些十几岁获得国际影帝影后的骚年们,现在都在哪里啊。
  突然攀上一个顶峰,然后再下来重新开始,这个比慢慢往上爬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