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温柔
  她转过身跟靳颜挥了挥手,淡定的好像刚刚只是一场普通的朋友聚会一样。
  夜风阵阵,将她的粉色裙角吹的飞扬起来,像是化境的小仙女,纤尘不染。
  靳颜做不到她那样的波澜不惊,黑色的车子消失之后,她捂着嘴猛地转过身对着街边的垃圾桶干呕了好一会儿,然后蹲下崩溃大哭。
  这个世界好像总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不管你努力做到多么善良,原谅多少人,照顾多少人,世界永远不会温柔的对待你还有你身边最亲爱的人。
  陆擎深接到靳颜的电话赶来的时候,火锅店准备关门,就剩下靳颜一个人坐在店里不走,点了一桌吃的东西,纹丝未动,她见他来了,脸色微红,朝着他招手,“你来啦,坐下陪我喝两杯。”
  身边的店员看着是个老实人,一脸的无奈,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开口道,“这位小姐已经在这儿喝了两个小时了,咱们店往常半小时之前就打烊了,您看看,要不先带她回去吧。”
  “不回去不回去,”靳颜忽然连连摇头,甚至愤怒地拍打着桌面,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
  陆擎深眉头一皱,拉住了她的手,细嫩的手掌心通红一片,还带着指甲的掐痕,仿佛充满了愤懑。
  他看了店员一眼,从怀里抽了一张名片递过去,“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这店我买了,价格他可以随意开。”
  店员愣了愣,还以为自己遇到一个神经病,看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喝……”
  陆擎深扫了他一眼,他便闭上了嘴。
  靳颜也是运气好,今天负责她这个包厢的服务员是个外地农村来的,不认识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饭馆遇到大明星,只在最后要打烊的时候看见她还没走,拿了她的手机给最近联系人打了个电话。
  店员走后,陆擎深坐到靳颜身边,看到脚边凌乱的啤酒瓶子,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不开心。”
  靳颜的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大哭过一场,她抱着杯子不肯撒手,陆擎深只能看着她喝完手里的那一杯,然后跟他争抢啤酒瓶的时候,跌落在他的怀中,人事不知。
  酒量这么差,也学人家买醉,也太自不量力。
  陆擎深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管她一身的酒气混合着火锅底料的味道,径直带着她走出了火锅店。
  喝的太多,她反而不像上次一样闹腾,安安安静静的躺在副驾驶上,陆擎深把座椅给她放了下去,系上安全带,怕她乱动伤了脑袋,还用自己的外套给垫着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就这样一路安全到了酒店。
  酒店泊车的小哥一脸诧异地看着陆擎深将钥匙丢给自己,然后从车里抱出那个最近正传的沸沸扬扬的婚变女主角,一脸温柔地将她拥在自己怀里,抱进了电梯。
  浴缸里的水温度正好,他用手背试过,扶着她一点点滑进去,然后靠在沙发枕上,轻柔地帮她清洗头发。
  她白皙的皮肤此刻呈现淡淡的粉色,大概是喝得太多的缘故,有些燥热,在浴缸里面待了不到半分钟就嚷嚷着要出来。
  好说歹说,哄着她洗完了澡,湿淋淋地抱到了床上。
  怕她感冒发烧,又揽着她非将她的头发吹干了,才肯她躺下。
  今天难得的乖顺,起码比起上次喝多酒的时候,好了太多。
  她皱起的眉头好像怎么也没办法抚平,她的眉宇间好像凝结着数不清的担忧,她好像很难过,一脸的倦意,即便是让她躺下了,没过多久,眼角忽然流下的眼泪让陆擎深手足无措。
  他亲吻着她的泪水,慌乱的像个孩子,他走不进她的内心,此刻好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陌生人,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在她身边,永远都在。
  “擎深……”迷糊中,她叫了他的名字。
  “嗯,我在。”
  “擎深……我好难受……”呜咽的哭声,几乎让人心碎。
  这一夜,陆擎深没能睡着。
  怀里的人几番哭着醒了,又哭着睡了,反反复复像是在梦魇一样,她心里究竟有多少痛苦,多少纠结,是自己当初不该将她强行拉进自己的世界吗?
  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当初错了?
  次日醒来,阳光普照,靳颜从梦中惊醒,昨夜喝醉的事情忘了大半,只记得自己似乎是给陆擎深打了电话,也记得是陆擎深带自己回来的。
  身边没人,客厅里面有微弱的声响,她裹了一条床单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拉开一丝门缝,看见一个忙碌的背影。
  陆擎深正在餐桌上摆弄,早餐都是海东买来的,京兆各个著名小摊的小吃点心,都是用塑料袋装着的,陆擎深总觉得看着不舒服,就自己跟酒店拿了餐盘,用筷子和夹着摆盘。
  正距离大功告成还有一块煎饼的距离,腰间忽然传来一阵压力,一双手穿过他的手臂和上身之间,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这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一直淡定又冷静的陆擎深手一抖,煎饼砸在桌面上,掉了一堆残渣。
  “你……醒了。”
  他只想到这么一句话。
  靳颜伏在他的后背上,享受那股清新的阳光的味道,点了点头,小猫一样发出呜咽的声音,“嗯,头疼,想喝粥。”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后半夜尤其凄凉,拍打的整个窗户都在作响,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能看见自己母亲死去的时候安详的样子,头一次看到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姨,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却像极了她自己的母亲。
  她该照顾赵冰清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陆擎深跟靳颜再度一起同桌吃饭,尽管只是一顿简短的早餐,也不算丰盛,桌上还有被他搞砸了的煎饼残渣。
  靳颜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还吃了半个煎饼,这会儿擦着嘴,哼着歌,似乎心情不错。
  陆擎深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昨晚,在火锅店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记得啊,吃了火锅,喝了酒,”
  “你给我打了电话。”
  “记得啊,你来接我的嘛,不给你打给谁打,”
  “你见了谁?”
  陆擎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想不到有谁能让靳颜一夜之间情绪的反差变得这么大。
  “我妹妹。”
  他脸色一怔,没记错的话,靳颜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没有任何别的孩子。
  “你有妹妹?”
  “是我二姨的孩子。”
  她丝毫不掩饰。
  陆擎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望着靳颜,“你二姨,二十五年前就失踪了吧。”
  第一次听他自己这么明摆着说自己家的事情,靳颜起初脸色僵了僵,还不太习惯,但是想到赵冰清,她瞬间将自己不不适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