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然后她就亲眼看见了彭夫人正往四夫人院里过去。
  春归:!!!
  青萍:……
  彭夫人是听说妯娌生了个女儿,上赶着去落井下石的。
  但她当然也料到毕竟经过分娩之累,怕是无法直接给四夫人添堵,所以被四老爷挡驾的时候这位二嫂也并没有显得如何失望,只是笑着说道:“如此四叔也算是子女双全了,弟妇又还这样年轻,只要把身子调养好了,今后有的是机会再给桥哥儿添个弟弟。”
  四老爷不由讶异:我笑得还不够露齿么?哪里显出了大失所望的样子?
  又听二嫂说道:“四叔放心,老太太虽说不满如今唯有四叔膝下只有桥哥儿一个独子,往前确有些埋怨四弟妇有失贤惠,不过有我居中劝和着,老太太倒也不急着为四叔筹办纳妾的事儿,且四叔屋里的婢女白燕,我也问过了她老子娘和自己的意思,竟是打算着配个家人后生,纵然老太太心急,这合适的屋里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择得出的……”
  彭夫人这是来卖好的,奈何四老爷压根不愿领会。
  抱礼道:“我与内子的内闱之事,不劳二嫂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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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莫名忌恨
  抱幽馆里,赵兰心也正在发脾气。
  “你说什么?!”少女紧蹙的眉心冒火的眼,手指甲几乎没有掐进玫瑰椅的扶手里,雪白中裙底下,三寸金莲似乎都在抽搐,她牢牢的盯紧面前膝跪在地的婢女藏丹,那原本已经显出几分丰润的红唇,紧紧抿成有若刀锋。
  “四夫人确然顺利分娩,为太师府添了个姑娘。”藏丹深深的埋着头,但回应得相当肯定。
  “呵。”兰心冷笑:“这样说来,从此太师府里可就不仅仅只有我这么一个嫡女了?你真是灾星,谁让你这不祥之人去打听消息!”
  剑青冷笑道:“姑娘明明遣了奴婢去打听,藏丹偏要逞能,抢先一步就往四夫人院里去,果然没打听出个好结果。”
  心里却是另一套说辞:自从二姑娘打听得四夫人求神拜佛但望能生个女儿时,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四夫人如愿,太师府里再添个嫡女来和二姑娘抢风头,但这五成对五成的事谁能保证?要今日我真老老实实去打听,得到这么个不让二姑娘乐见的结果岂不会触霉头?多得我机灵,打发了藏丹走这一趟,眼下一口咬死了是她逞能,她纵然反驳,说出的话二姑娘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但有点出乎剑青预料的是,藏丹并没有喊冤,默认了“逞能”的事实。
  但剑青却越发不愤藏丹能够这样忍辱,又是一番暗忖:从前姐姐在抱幽馆的时候,藏丹就总和姐姐争锋,要不然姐姐也不会为了讨二姑娘的欢心提议刁难那顾氏,更不会被二姑娘用来顶责发配去了田庄,被配了个小厮毁了终生,如今藏丹还屡屡坏我的事儿,正好二姑娘今日本就窝着火,加这一桩无异于火上浇油,这么好的机会,何不干脆把藏丹斩草除根?
  便道:“姑娘说得对,藏丹可不是晦气人儿?说来大爷之所以埋怨姑娘,还不都因为那年敛朱失足坠水被淹死的事儿,她们姐妹两人可不就是灾星!”
  “把这贱婢交给二叔母,让二叔母干脆发卖了干
  净!”兰心姑娘果然上当。
  剑青立时喜形于色,可还不等她道喏,就听藏丹开口:“姑娘厌恨奴婢要将奴婢发卖奴婢不敢纠缠,只是还请姑娘三思,今日大爷才刚肃正门规,姑娘转头便将奴婢发卖,大奶奶若是听闻,必定又会因此责难姑娘,姑娘就算不在意大奶奶的态度,可要若大奶奶因此又在大爷跟前挑拨,姑娘岂不更被大爷误解?”
  兰心目光一闪,下意识就冲剑青摆了摆手。
  藏丹又道:“四夫人虽然生下嫡女,可四老爷本是庶出,三姑娘的身份哪里能够与姑娘相提并论,奴婢以为,姑娘并不需要如此在意。”
  可不是根本不用在意?不说大老爷与四老爷本身就有嫡庶之别,就算四老爷也是嫡子,三姑娘是太师府嫡房嫡女,说到底不仍与二姑娘差着这么多岁数?待三姑娘到了争强好胜的年纪,二姑娘早已出阁,犯得着为了这么个堂妹耿耿于怀?二姑娘的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脑子也比家豕还笨,莫不说生肖为猪,就果然长了副猪脑子!
  但猪脑也有猪脑的好处,人的是非黑白难辨分明,却又极其容易被拿捏七寸。
  比如对于兄长的“痴迷”,就很能让二姑娘投鼠忌器。
  兰心到底是担心着被兰庭彻底厌恨,方才改变了主意继续容忍藏丹这么个“不祥之人”,不过是把她这么个一等丫鬟,反而禁止踏入屋舍,让藏丹屈居剑青之下而已。
  背着二姑娘,剑青压根不想隐藏獠牙,指着藏丹的鼻子好一番折辱讥鄙:“真是好生下贱,论来你的姐姐若不是受罚,哪里至于失足落水死于非命,你姐姐那头刚咽了气尸骨未寒呢,你可好,就跪在二姑娘面前一口一声是敛朱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血缘亲情都不念了,光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这心地,真是蛇蝎难比猪狗不如。”
  背着二姑娘,藏丹也不忍辱:“这样说来,剑青你是为了剑碧之辱卧薪尝胆来的?”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对二姑娘明明是忠
  心耿耿!”
  “那么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不一样不念血缘亲情猪狗不如?”
  “你!”剑青气得眉毛都要飞去九宵云外一般,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冷笑道:“姑娘让你听我差遣,这就是检验你忠心的时候,我看你这么晦气的人也做不得什么体面事,今后就替我们倒夜香如何?”
  说着还喝住了个婆子,让把夜壶放在藏丹跟前,挤眉弄眼的等着看藏丹难堪羞愤。
  哪知藏丹并不计较,提了夜壶就施施然远去。
  两个丫鬟都没留意她们的争执被另一个丫鬟看在眼里,这丫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在某一日悄悄找了个机会和青萍来往频繁的仆妇唠闲嗑。
  但春归其实已经清楚闹得兰庭与兰心“反目”的丫鬟敛朱正是藏丹的姐姐,并不为那名叫沽蓝的丫鬟一番告密而欣喜,相反颇觉头痛,对青萍唠叨道:“抱幽馆的奴婢除荼蘼以外,看着竟没半个靠得住的,这叫沽蓝的,瞧着也像心术不正,二姑娘身边围绕着这么些人,能走正道反而是咄咄怪事了。”
  “终归主子如何,底下仆婢就如何,荼蘼的确对二姑娘忠心耿耿,可险些落得什么下场?抱幽馆其余婢女看在眼里,又如何能不心寒呢?奴婢倒以为,沽蓝把抱幽馆的事透露给大奶奶知情,虽说有些功利之心,倒并不一定心术不正,还得看她日后更多的行事才能判定。”青萍道。
  春归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这回是我想得太片面了,沽蓝原本就不受重用,怕她说的话,二姑娘也是听不进耳的,她眼瞧着藏丹都落得这等处境,省了聒躁另寻规劝之途也有可能,说不定对二姑娘并不藏祸心,我不该因为她泄密,就先否定了她的品行。”
  “说到底,只要大奶奶是一心为了二姑娘着想,沽蓝便极小可能会行阴毒刁谗之事。”
  这就是说她这上梁必须得端正笔直。
  谨慎如青萍竟然都敢直言不讳说出这提警之辞,春归表示十分老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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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各为其利
  春归低估的是当四夫人如愿得偿这一日,彭夫人狂躁的心情。
  起先因着彭妈/妈被逐一事,话别时彭夫人就已然极其恼恨:“顾氏那个狐媚子,果真是个红颜祸水,我竟没防范她什么时候竟然蛊惑了我的台哥儿和阁哥儿!只可恨赵兰庭至今仍没看穿她的真面目,偏偏又,偏偏又……这么个色令智昏的混账,老太爷竟然把家主之权交付,这让人怎能服气!”
  彭忠家的哀叹一声,原本还想着像从前一样顺着主母的话咒骂几句,但一转念,意识到从今往后自己恐怕是再没机会回到太师府了,也不用在意那许多利弊,横竖她大义凛然已经背了这黑锅,何不彻底的忠心耿耿。
  良药苦口的话终于是说了出来:“夫人从前就是太小看了大爷,这回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往后夫人可别再想着让老爷夺回家主大权了,太师公说句话,可是连皇上都能听进耳里的,太师公的遗令,轩翥堂势必无人胆敢违抗。且夫人也万万不可再说二爷、四爷是被顾氏蛊惑的话,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结果。依老奴看来,与其说二爷、四爷是被顾氏蛊惑,还不如说是从前有太师公的拘束,让二爷、四爷与大爷一直亲近的缘故,莫说轩翥堂一系的子弟,就连南京的族长,包括诸多族人,不也视大爷为马首是瞻?连京城的几个老太爷,也对大爷这晚辈后生很是敬服呢。”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这大本事,说到底都是老太爷偏心的缘故!”
  彭忠家的觉得实在无法说服主母承认大爷的能力,也只能叩首辞别:“奴婢服侍夫人一场,一生蒙受夫人恩惠,原想着从一而终,如今到底是不能够了,唯有忠言逆耳的话,临了还是当提醒夫人,二爷和四爷的声名为重,夫人再如何仇恨顾氏,也不能再说损及两位小爷的话,且顾氏意图,分明在夺中馈之权,夫人可得小心防范了,虽说老爷并非长子,待老太太过世,必定会分家另过,可看老太太的身子骨,至少十年之内都不会有病弱之状的,有这些年,夫人只要靠着老太太稳稳掌着中馈,莫说钱财之类了,至少还能为二爷、四爷争取不少人脉,两位小爷有了前程,日后二房方才有望扬眉吐气,所以夫人再怎么也不能丢了中馈大权,可顾氏有大爷撑腰……夫人笼络着三夫人、四夫人几分,也能避免她们为顾氏利用。”
  正是因为彭忠家的一番话,当闻知四夫人产女,彭夫人才紧赶着前往看望,不过她打的虽然是笼络的主意,但心里却想的是落井下石,最好挑拨得四老爷夫妻失和。
  她就看不惯四老爷成婚多年膝下明明只有一个独子还能坚持着不纳妾!
  凭什么她就该贤良淑德,四弟妇论家世家世不如,论相公相公是庶出,论儿子也比她生得少一个,但竟然一点都不顾诽议撑着硬是不肯纳妾?!
  怀着如此矛盾的心态,导致彭夫人对四老爷的一番话说得过于不伦不类,结果受到不软不硬的顶撞,这心情哪还能好?
  一晚上都在生闷气,偏偏听说二老爷一回
  来竟然直接去了孟姨娘的院子!
  彭夫人头顶燃着熊熊的怒火就直接杀到了孟姨娘的居院,硬是把外衣都解了的二老爷用冷嘲热讽逼回了自己的屋子。赵洲城如何不气?一屁股险些没把太师椅给坐塌了,立着眉头怒吼:“究竟有多么了不得的事体,十万火急的把我逼回来?!”
  “哟,老爷在孟姨娘的院儿里,究竟有多么十万火急不能脱身的事?”彭夫人也拉开了战争模式。
  “别以为我没听说你今天做的荒唐事,还有脸妒?莫不是你看着你爹刚得了个留都工部的闲职,就觉得荣耀十足了不成?”
  这话说得可真够尖酸刻薄了。
  彭夫人的老爹前些年被御史弹劾了一本,虽没获罪,但也因此丢了官职赋闲家中,好在是她的伯父还算本事,所以彭父到底还存在起复的机会,没想到运筹这些年,起复是起复了,却只得了个南京留都工部的差使,顶多就算混个薪俸,实在让彭家人沮丧不已。
  这是彭夫人的心头恨事,偏偏被自家丈夫用来捅进胸口。
  险些没有吐血三升。
  但因为有强健的身体打底,血是吐不出来了,只能把唾沫星子喷了二老爷一脸:“老爷这个时候竟然讥鄙我父亲仕途不顺,怎么不想想自己当年虽说中了个进士,散馆时竟沦落到险些外放的境地,老太爷的确身居高位,却袖手旁观不愿替老爷争取留京,若不是我的伯父父亲替老爷奔走,老爷又哪里能有今日的光鲜!”
  二老爷哪肯承认自己的官途竟然是仰仗岳家,也把眉毛一竖端起夫威来展开争执。
  夫妻两互揭老底、彼此伤害一番,完全忘记了“正事”。又到底是二老爷毕竟中过进士的人,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练就了一张利嘴铁齿,渐渐占了上风,彭夫人被数落得又羞又气时,也终于意识到自家丈夫从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性,且她的家世和太师府比起来也确然存在先天差异,着实占不住道理,于是才往罗汉床上一坐,掏出帕子来掩着脸痛哭流涕:“我纵然有千错万错,为的也是我们一房的利益,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老爷你们父子三个着想,就说今日这一件事儿,要不是台哥儿和阁哥儿听信了赵兰庭的唆使,竟站出来替他们夫妻两个说话,我又何至于连陪房都保不住,孩子们不懂事,连老爷竟也怪我多事了?!”
  这回彭夫人是真动了肝肠,实打实的往下直掉眼泪,她往常性情虽然刚强,尤其执掌中馈以来越发有了说一不二的果毅,但真动了哭格,倒也颇有些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风情,二老爷立时就“缴械投降”,没再计较从爱妾院里被逼回正房的“损失”,但也没说宽慰的话,只歪着头直瞅彭夫人:“怪了事了,这回你竟没恨是庭哥媳妇的蛊惑,倒能看穿儿子们是中了庭哥儿的邪毒。”
  彭夫人哭声一噎:仿佛应该庆幸有彭忠家的提醒,可心里越来越郁火是怎么回事?
  她哽咽着嗔道:“妾身再如何愚钝,也不会那样恶意揣摩咱们的亲生儿子。”
  “窈窕淑
  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更是人皆有之,什么恶意不恶意的,我反而担心二郎和四郎学得像父亲一样古板,丝毫没受舅父放阔疏朗的影响,年纪小小的,性情就像个老夫子一点都不懂通融圆滑。”
  彭夫人:!!!
  觑觎堂嫂的美色能算通融圆滑?这个死男人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因着父亲当年的教诲,家里的子弟一贯便视兰庭为楷榜,可兰庭真像父亲的品性也还好了,偏是个道貌岸然暗藏奸滑的,如今父亲已经辞世,我确然不能看着咱们的儿子再被兰庭唆使,看来得多让他们和魏国公府的子弟打打交道,通晓更多人情世故,这才能辨别是非曲直轻重利害。”二老爷一提起魏国公来就是眉飞色舞,打从心里折服的模样,又交待彭夫人:“对了,最近你也得多想法子和魏国公府的女眷亲近来往,我正筹划着和他们联姻的事。”
  彭夫人立时止了哭:“联姻?老爷莫不是想着让大姐儿去魏国公府做妾?这可不行!大姐儿虽是庶出,可到底是太师府的姑娘,真要给人做了妾,莫说丢了太师府的脸,妾身更会惹得周身诽议,担着苛薄庶女的污名!”
  彭夫人有这想法也不奇怪,因为魏国公最小的儿子也已经婚配,且长孙也仅是牙牙学语,和大姑娘赵樨时可差着十好几岁,大姑娘万万没有为魏国公府孙媳的道理,岂不只有做妾的份?
  她又突然想到光考虑着自己的名声而不重利益的话怕会引起丈夫的不满,连忙补充道:“再者说,无论魏国公是站秦王的阵营还是站八皇子的阵营,横竖都会和惠妃娘娘及殿下敌对,眼下为了对付皇后和太孙,老爷和魏国公交往没什么不妥,可迟早都会敌对,哪里有联姻的必要?”
  “送个姑娘去做妾哪里能叫联姻?”二老爷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说道:“我也是才听说,魏国公原来还养了个外室,那娘子从前也是京城里有名的花魁,原本魏国公夫人贤惠,倒不至于因着这个不让花魁娘子进门儿,可那娘子自己不愿受国公府的拘束,魏国公呢,也觉得外头有个去处很是新鲜有趣,所以才一直当外室养着,如今外头的庶子已经十六,这才算是魏国公最小的儿子,眼看着已到议婚的年纪,魏国公才想着替小儿子登入族谱。”
  说着说着又觉得彭夫人的想法压根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儿,忙纠正道:“不是让你替樨姐儿操心,我说的联姻,也不是指着太师府和魏国公府,咱们得先替宝姐儿操着心,为安陆侯府促成这门姻缘。”
  彭夫人:……
  安陆侯府的宝姐儿才多大?犯得着如此急吼吼的赶着出阁儿?!
  她倒不是一心为了庶女攀魏国公府这门高枝儿,想的却是本家的侄儿倒是和宝姑娘年纪相仿,说不定可以计划着替侄儿攀上安陆侯府这门好姻缘,这样一来莫说老太太会更坚定不移的偏心他们一房,日后等惠妃娘娘所出的十皇子登极九五……
  彭家岂不水涨船高?!
  于是彭夫人便绞尽脑汁地盘算说服二老爷改变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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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叔母家事
  “让宝姐儿婚配妓子庶出?”彭夫人其实也不用如何绞尽脑汁,稍一思谋就找到了这桩姻缘的荒谬之处:“真亏老爷敢想呢!宝姐儿可是侯府的嫡长孙女,惠妃娘娘的亲侄女,这姻缘若是成了,让惠妃娘娘的脸往哪里摆?!”
  “真是妇人之见!”二老爷嗤之以鼻:“魏国公的那个外室至今不肯进府,郑小郎君也是魏国公发了话,得记在国公夫人的名下,视同嫡子!就算不少人都知道其实是庶出,但名份为重,其余都不打紧。且魏国公的同胞妹妹毕竟是贵妃,品阶要比惠妃娘娘高不提,论圣宠,魏国公府与安陆侯府实在也不能同日而语。”
  二老爷越是剖析越更头头是道:“宝姐儿真要嫁给魏国公的嫡子,那是实打实的高攀,嫁个有名无实的嫡子才算门当户对,哪里伤得着惠妃娘娘的脸面?且对于娘娘而言,如今最关键的当然是十皇子,别看魏国公的妹妹是贵妃,可到底无出!郑贵妃待秦王如何众所周知,魏国公哪能真去辅佐秦王?又就说八皇子的母家,到底只是国公夫人娘家的姻亲,和魏国公隔着一层,要若宝姐儿嫁了魏国公的亲子,魏国公府可就与安陆侯府成了正儿八经的姻亲,魏国公自然明白十皇子与八皇子孰亲孰疏。”
  一下子就让彭夫人再说不出反对的道理。
  彭夫人只能暗叹:宝姐儿另嫁虽然可惜,奈何种种利益都需得先归于十皇子能够登极九五的前提下,否则惠妃与十皇子倘若失势,安陆侯府就更没了指望,说来宝姐儿那性情也的确不怎么讨喜,要不是看在这些利益份上,别说侄媳妇,便是给侄儿当个妾室都怕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