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黯然。
  陆谛上前一步，“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了，问题不是很大，在输液几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陆明德放下了手臂，轻轻吁气，“陆谛，对不起……”
  “你干嘛跟我道歉？”
  “今天的事，孔贵慈的出现。让我突然想明白了过去我很多没有想明白的事，好像，是我错了。”
  陆谛垂着视线，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他那样沉默着，沉默着。
  气氛仍旧压抑。
  林皎月打破这份压抑，“陆伯父，既然你都生病了，就别想别的了，好好休息一下，或者，饿不饿？我们去给你买一点吃的东西。”
  陆明德躺在枕头上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我气都已经气饱了。这些年，曲美婷一直都有些小心思，我原本知道，但是我没有深究过。因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做出种种恶毒的事情。”
  “陆伯父……”林皎月希望他暂时冷静。
  陆明德执意继续说着：“皎月，你不用劝我。如果你是我，你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你就会明白了。陆谛，帮我，去，告诉曲美婷，我要离婚。”
  “您确定吗？”陆谛声音沉沉，“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年轻人了。”
  “正是因为我不是年轻人，所以不是一时冲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陆明德闭上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如果陆谛，你还是把我当成你爸爸的话，就去做。你不会真的，不认我这个爸爸了吧。”
  陆明德的嘴角有一抹苦笑。
  “也许我不应该管你们的事情。”陆谛道。
  曲美婷并不是他的母亲。
  在很多年前，他就悄悄告诉过自己，曲美婷与他无关。
  “那么，你去。”陆明德忽的睁开眼睛，看向陆震。
  “爸。”陆震不愿，“我不希望是这样，妈妈她，她已经认错了……”
  “我就问你，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
  “那就去！”
  说到后面，陆明德愤愤，抬手，一个搪瓷杯子打翻在了地上，“去！”
  “好，我去。”陆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急诊室。
  这样，陆明德方才稳定下来。
  陆明德稳定了。
  医生重新回来检查了他的情况。
  “好，可以了，我们把他带去住院部吧。”
  推进住院部的病房，陆明德慢慢睡着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亮了灯，冷寂的灯光照在陆谛的侧脸上，林皎月看着他复杂的神情。
  “陆谛，我们去买些吃的东西。”
  陆谛点头。
  两个走出医院。
  外面有很多商贩，摆在煮玉米之类的东西。
  林皎月去小卖部买了一套餐具，又买了一些吃的东西。
  陆谛正在外面等她。
  “陆谛，你别不说话啊。”她走过去，看着陆谛的样子真是心疼，“陆谛，你这样我会担心你。”
  陆谛看过林皎月，勉强勾了勾唇角，“我没事，这些事，不都是旁人的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林皎月看得分明，陆谛的眼底有淡淡的难过。
  陆谛从来都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