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办公室走廊。
  陆谛阔步而入，身姿笔挺的拐弯。
  掏出钥匙，开门。
  砰！
  钥匙随意一丢，丢在了桌上。
  “诶，小陆啊，你来了。”
  外面方主任端着搪瓷茶缸子乐呵呵进来了，“这进度很快嘛，上面领导都问我了，这次工程的进度可是大大超过之前的目标，点着名都在夸你呢。”
  “噢。”陆谛点点头，“那很好。”
  “很好？咦，我怎么没有在你表情上看到一点开心的意思。”
  “呵。”陆谛面前扯扯唇角，“本来，这个进度在我计划之中了。”
  “呵呵，人才，真不愧是人才，怪不得上面把你送到我们这里来呢。”
  方主任乐呵了乐呵。
  看着陆谛的神情。
  像是发现了什么，“小陆，我看你有心事？”
  “没有。”
  “呵呵，你别看我没有你有文化，可我吃的饭多，走的路多，我有经验啊，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我。”
  “方主任，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是不会太懂。”
  “我不懂？”方主任更感兴趣了，拉了椅子就坐在了陆谛的对面，“小陆啊，话说，是不是跟你那对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陆谛的眉头瞬间折了一折。
  “呵呵，年轻人嘛，谁还逃得过这个情字啊，是不是，老话也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跟对象吵架了？”
  陆谛摇头。
  “那是不是你喜欢她了？”
  “我肯定没有。”陆谛想也不想。
  “噢……”方主任拖长了尾音，“不会是她不喜欢你了吧？”
  陆谛眉心的褶子瞬间深了一分，“应该也不会，她还是个有眼光的人，我就不信了，能看上不如我的。”
  “那我懂了，你们之间是，是不是因为什么人，沾酸了？是不是你跟哪个女同志走得太近，她不高兴了？闹腾你了？”
  陆谛不语。
  难道要他告诉方主任是他沾酸吃醋了吗？
  沾酸吃醋，多么幼稚的思维和行为。
  “哈哈，小陆啊，我都是过来人。年轻人嘛，尤其是女同志，就喜欢这个样，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冷她，冷她两天，她就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陆谛的眼球，左边转一下，右边转一下，“方主任，我觉得吧。”
  “嗯？”
  “你有点损。”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啊，纯粹是经验之谈。你想想，这男同志和女同志搞对象嘛，对不对，总有一个人占上风，一个人占下风。
  呵呵，我就说这们说，那李主任还叫我开会去呢。”
  方主任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说得有点多。
  于是溜达着又出去了。
  方主任一走，办公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陆谛一个人。
  他翻来面前的图纸，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烦躁。
  方主任的话在他脑海里徘徊。
  “这男同志和女同志搞对象嘛，对不对，总有一个占上风，一个人占下风。”
  下风？
  陆谛的眉头折了折，轻轻点过头，手里的黑色钢笔在他修长分明的手指间忽的转了一圈。
  银色的笔尖，转出一个小小的光圈。
  嗯，的确不能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