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月亮和星星在更高的地方,以时光祝愿。
  文又双想在高考前去临市那座著名的寺庙,为宋元青求学业。偏偏不巧的是,这一年的高考在周三周四。
  于是她晚上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的冷水,直到皮肤都发白,牙齿在打颤才跑回床上裹紧被子。
  第二天果然烧到三十八度,范阳波上课时发现她状态不对,下课立刻让她回家休息。
  文又双背着包就坐上了去临市的高铁,到站后打了的士去那座寺庙。高考前来拜观音求学业的人很多,但几乎都是父母老人为子孙而来,文又双挤在人群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站了很久,头晕得难受,终于等到了。
  “求菩萨眷顾,保他不留遗憾。”
  学着身边阿姨的样子磕了三个头,她投了一沓钞票进功德箱,似乎是惊到了身边的老人们。
  路过姻缘殿,她给沈桃发了消息。
  【桃姐,我在xx寺给宋元青求学业,这边的姻缘好像也很多人求,需要我帮你和谢央拜一拜吗?】
  沈桃收到消息立刻去找谢央:“文又双她跑去xx寺了!还问我们要不要求姻缘。她今天发烧肯定是预谋好的,哪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过了一会儿,文又双收到谢央微信的1314转账,麻烦她帮投到姻缘殿的功德箱里,还嘱咐不要告诉沈桃。
  手里没零钱,她专门去买了点东西换散,凑到1314给他们投进功德箱,又为他们点了最高额的香。
  “求菩萨保佑他们长长久久,一生幸福。”
  宋元青考完英语出来,父母都在门口等,他告诉他们自己感觉不错,又陪着感叹了一番高三的辛苦,最后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回家。
  “我和同学约好了出去,你们先回去吧。”
  父母走后他等了一会儿,那个怂包还不敢过来,是怕我批评她翘课?
  宋元青拿出手机给文又双打电话:“你躲在哪?到我身边来。”
  文又双有些懊恼地走过去,他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
  宋元青拦了一辆出租车,带她去了市中心的公园,那里有全市唯一的摩天轮,站在上面可以看见周围的湖景和夜晚的城市。
  简单吃过晚饭后,他们在湖边走,等着天色暗下来。
  湖边戏水的少年男女,长椅上坐着的老年夫妇,每一对牵着手的恋人,文又双都羡慕。宋元青哄着她睡过很多次了,但他们没牵过手,没有过亲吻,他更没说过喜欢她。她亦不敢问。
  我们这是什么关系?
  手被人握住,温暖有力,左耳塞进了一只耳机。
  他们共享着同样的音乐,牵手绕着湖走了好几圈,彼此的温度逐渐变得一样。湖边泛起白色的泡沫,小孩子的嬉闹声也被丢在身后。
  我们是什么关系?
  天黑下来,公园的摩天轮开始运作,颜色变化的彩灯一圈圈的转着。
  “我们...”,他们同时开口。
  对视了一眼,声音里染上笑意,又继续说:“去坐摩天轮吧。”
  尽管知道很安全,但摇晃的座舱还是让文又双有些不安,她朝着对面的人伸出手。
  “想要什么,说出来。”
  “我害怕,你牵着我。”
  这是她第一次勇敢地正面告诉他:我需要你。
  一圈其实很快,他们已经晃晃悠悠的快要到最高点了,文又双突然想起来那句老梗——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如果他们在最高点处亲吻,就会永远走下去。
  永远是很深的执念,像她这样在孤独中长大的人,对此既胆怯又深深祈求。
  后脑被人扣住,冰冷的唇印下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头就深入,顶开她的牙齿。
  大概是心情很好,文又双觉得他的喘息都带着笑意。香津在舌的缠绕中交换,灵魂不再区分彼此。
  这座城市的高处,一对恋人在期盼永恒。
  而月亮和星星在更高的地方,以时光祝愿。
  文又双此刻什么也想不到,便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接吻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那些心事也在一个吻后变得明晃晃。
  快要回到地面了还不松开,文又双气得拿脚踹他,宋元青最后啄了她一下,牵着人下了座舱。
  “抱歉,本来想等到你毕业的,我没忍住。”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宋元青好像又看见了第一次见面时小辣椒被他气得跳脚的模样,伸手把她圈进怀里,“我爱你。”
  他这么突然而坦率,倒是杀了文又双一个措手不及,“啊...”
  “那我想听的呢?”
  “我...我也,咳,我也爱你。”
  宋元青把她拥得更紧,有些话要在今天说清楚。
  “之前一直没有表白,是我害怕影响你的学业。但现在看来,如果我还忍着不说对你更不好。”
  “我们俩之间,其实是我有求于你。一见钟情这种事,我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它就是发生了。”
  “所以,你也喜欢我,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幸运。”
  “我一定会去北京,你愿意一年后来北京找我吗?”
  文又双点头,感冒还没好全,带了点鼻音,“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下一年,我不会经常回来看你。我虚长你一岁,已经见过周围太多后悔高三不够努力的人。所以双双,你要为自己的未来去挣一挣。”
  “不要为了让我管教你而在学习上刻意犯错,这不是一个好的方向。我喜欢和你玩那些情趣意味的小游戏,喜欢你乖乖的喊我主人,喜欢你害羞,喜欢你颤抖。”
  “这些我都会用你喜欢的方式和你玩,所以你不必刻意做错事,明白吗?”
  文又双回应了乖巧的一声“嗯”,他怎么可以这么懂她,这么温柔…
  “我希望自己成为你的力量。一年而已,我等得起。”
  人生第一次,有人对她寄予期望,有人愿意等她盼她。
  有人早已是她的力量。
  “宋元青,我真的,好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