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混乱
  最近一段时间,天气异常糟糕,几乎天天下雨,从早下到晚,淅淅沥沥,没有任何停止的征兆。如果不需要外出打工,郑颜当然无所谓天气,甚至还觉得下雨天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还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郑颜没有这个命享这个福。她得打工养活自己。
  因为寒假时间充足,郑颜调整了在音像店的上班时间,从上午八点上到下午五点。
  放了寒假,郑颜没了补课的借口,反而更少见到林晓棠了。尽管郑颜时常去找方芸,也很少有遇到林晓棠的机会。
  郑颜知道,林晓棠大概是在躲着自己。
  为什么躲着自己,郑颜搞不懂,扪心自问,一没骚扰,二没勾引,什么都没做就被当病毒躲避,觉得莫名其妙又烦闷生气。
  今天早上起得稍晚了些,郑颜匆匆忙忙锁了门,咚咚咚的往楼下跑,在楼底下却遇到了林晓棠。
  他正好收了雨伞,正要抬腿进门。
  在见到林晓棠的一瞬间,郑颜心里划过一丝欣喜,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但是当她看到林晓棠的眼里除了意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波动时,转瞬想到,这家伙还在躲着自己呢。于是,她错开与他交汇的目光,擦肩而过。
  “郑颜。等等。”
  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这熟悉的声音,郑颜的嘴角翘了起来,又使劲压下。转身,拉下脸,冲道:“干嘛?现在知道理我了?”
  这时候,林晓棠已经撑着伞到她的跟前。郑颜别开眼,故意不去看他。
  “伞,你拿着。”林晓棠道。
  刚刚她出门太着急,忘记带伞了。“雨下得不大。”
  “雨不大你也拿着,回来雨可能会变大。”
  他说的也对。郑颜想了一下下,顺从的接过伞,撇嘴道:“你以为你送个伞给我,我就不生你的气了?”话虽然如此,她的心早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软了。
  林晓棠不语,他看着郑颜,又是那种她看不懂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冒火,有话就说,看什么看,眼睛里面能冒字啊。
  他淡淡说道:“你要迟到了。”
  郑颜道:“别岔开话题!”等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郑颜心咯噔一落,抬臂看了下手表,七点四十五分。还剩十五分钟,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她看看林晓棠,又看看手表,一咬牙,恨恨道:“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跟你算账。”说完,拔腿往公交站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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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像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差,半天都没有进来光顾的客人。
  前几天起,郑颜在看店的时候开始织围巾。这条围巾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织了,如果不是方芸提醒,她都快把这条围巾给忘了。
  空调打得足足的,耳边是舒缓美妙的音乐,郑颜就这样舒服的窝在柜台后面,一点一点的织围巾。环境太舒服了,郑颜不自觉的打起了瞌睡。
  突然,店门被人粗暴的从外面拉开。
  郑颜抬起头,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站在她的面前。
  “申东旭在吗?”
  申东旭是郑颜老板的名字。
  “我们老板不在。”
  年轻女子环顾了下店里,问道:“他去哪儿了?”
  郑颜礼貌微笑,答:“不清楚。”
  年轻女子暗骂道:“这小子真会躲。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郑颜当然有老板的电话,但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能轻易交出去,万一是寻仇的呢。
  “不好意思,我没有老板的联系方式。”
  年轻女子怀疑的语气,“真的?”
  “真的。”郑颜点头。
  年轻女子的目光上下打量郑颜,“你看上去挺小的,还在上学吗?”
  郑颜点了下头,“请问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吗?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不用。”年轻女子冷笑,”他的老巢都找到了,不怕见不到他。”
  临走前,年轻女子除了留下满屋子浓烈的香水味,还有一张名片。
  第二天郑颜把名片递给老板,老板什么都没问,只是从他满脸复杂的神情里,郑颜猜测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一段精彩的故事,心里不由期待那个年轻女子的再次来访。但,令郑颜失望的是,直到过年前,那个女子再也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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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晚上,方芸邀请郑颜一起去她家里吃饭。郑颜连连摆手,他们自家人的聚会,她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况且,这么多年她一个人过惯了,人多了反而不自在。于是郑颜就随便炒了几个菜吃,然后洗洗就准备上床睡了。
  好不容易睡着后,迷迷糊糊间又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披衣起身,打开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扑面而来,紧接着冷风灌进胸口。
  郑颜裹紧睡衣,轻轻打了个呵欠,“方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方芸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去,失望道:“啊,你竟然都睡了。”
  “嗯,没事可做,就睡了。”郑颜也不想这么早睡的,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没什么可玩的,实在太无聊了。
  方芸挽住郑颜的手臂,“不要嘛,今晚可是大年三十,怎么能轻易睡过去。走吧,和我们一起去土地庙送香。”
  郑颜惊讶的瞪大眼睛,“土地庙?送香?”
  深夜时分,土地庙的人可真多。道路两旁的树上挂上火红的灯笼,照的每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
  “这些人精力可真好,都不要睡觉的吗?”说这话的时候,郑颜完全忘记了以前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不熬到凌晨不睡觉。
  方芸说:“今晚是大年三十啊,过会儿就是十二点了。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在等十二点的时候送上新年的第一把香,据说可以实现愿望。”
  郑颜好奇道:“真的有这么灵?”
  郑颜前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亲生经历过重生这一玄幻得不能再玄幻的事情,郑颜不那么确定了,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只不过人类没法证明它的存在。
  “不知道,我以前都没赶上第一把香。”方芸忍不住吐槽,“我记得去年来送香,人真的多死了,挤得满满的,我排了很久的队伍连蒲团都没碰到,干脆放弃了,直接把香扔到了殿前的香炉里。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机会。但......”方芸环顾下四周,沮丧道:“我看这次我们的香也只有被扔进香炉里面的命了。”
  郑颜失笑,“有什么关系,只要送了香,诚意就是送达了。”
  “你们只别顾着说话,小心看路。”林晓棠道。
  郑颜这才将目光转向林晓棠,“这次你怎么有空过来?”平淡的一句话里,只有林晓棠听得出来郑颜话里带刺。
  方芸道:“如果林晓棠不来,这么晚了,我家里人铁定不会放我出来。”
  郑颜垂下眼睛,咬了下嘴唇,她就知道他才不是为了自己出来的的,躲都躲不及。掩饰掉失落,郑颜问道:“还有多远到土地庙?”
  “快到了。快到了。”方芸兴奋的说。
  郑颜已经能够看到土地庙的轮廓了,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土地庙。
  果真如方芸所说的人山人海,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