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那倒没有。
  但是心里某些东西……好像碎了。
  祝夏还是愣愣的,她看着眼前这个肩宽背阔穿着居家服的男人,灰色并未使他显得冷漠孤傲,反倒给他举手投足平添一丝柔软温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目光里——不,是她从他看她的目光里,好像看到了一些浓郁的情感。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又好像……什么都做尽了。
  祝夏的心就像被柔软的云层悄然包裹住一样,绵密的,却并未有任何不适的窒息感。
  有的只有满足和安全感。
  她抓在门把手上的手不动声色紧了又紧,骨节泛出明显的白色,粉色的指甲也因为用力而显露出些许脆弱的颜色。
  良久,祝夏才轻轻松开手,第一次在面对傅承限,她不是挡在门口,而是敞开了门,无惧与房内东西的暴露,“没,在屋里,我去拿。”
  转身的时候,祝夏难以自制地翘起了唇,弯下了眸,脚步不由自主轻盈起来,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她甚至想要跑起来。
  “你那个水壶沉吗?”祝夏拿着杯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倒吧。”
  祝夏顺势把杯子放在了化妆台上,然后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骂:太婊了太婊了,一个水壶而已,人家将近一米九,八块腹肌,怎么就拿不动了!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真的看不懂女人婊里婊气的行为,傅承限以为祝夏是怕烫手,便抬脚进屋。
  倒水的时候,两个人都听到对面书房传来手机铃声。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祝夏总觉得这通电话有点什么,她及时出声,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我帮你拿。”
  傅承限被她的行为再次逗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满脸期待的表情,自己唇边顿时化开一抹浓郁的笑。
  “好,去吧。”他提醒,“注意脚下的碎片。”
  “好!”
  祝夏飞快地跑去书房,手机铃声还在响,她伸着脑袋往屏幕上一看,三个大字:袁艾宜。
  祝夏心情微妙地波动了一下,然后慢吞吞把手机拿到手里,直起身。
  折返的动作并不像来的时候那样急,她没有刻意很慢,但也绝对不快。
  等回到自己房间,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屏幕瞬时灭掉。
  祝夏一脸无辜地挑了挑眉,把手机递给傅承限,“啊,好像挂掉了诶。”
  傅承限:“没事。”
  他正要抬手接,手机铃声再次想起。
  屏幕上袁艾宜三个字跃人眼前。
  祝夏:“……”
  好倔强一女的啊。
  傅承限也看到了,祝夏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小声:“那个……你不接么?”
  傅承限移开目光,声音淡淡,“你帮我接。”
  祝夏:“啊?”
  傅承限继续往水杯里加水,“在倒水,不方便。”
  祝夏:“……”
  是挺不方便的。
  再倒就溢出来了傅总。
  但是,傅总都把不想接电话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她作为傅太太,怎么能不为其分担呢!
  于是祝夏十分体贴地一点头,“是哦,那我帮你接吧。”
  然后手指轻划屏幕,手机递在耳边,声音温柔,“你好。”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你、你好,承限在吗?”
  “他在啊。”祝夏实话实说。
  傅承限闻声抬眸,祝夏说:“他在给我放水。”
  ……哦,对不起,是倒水。
  作者有话要说:  猿某人:承限,我脚好疼啊。
  祝夏:多喝开水。
  第42章
  “你这个动词换得就很灵性。”赵书语夸赞。
  “……如果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吗。”祝夏摸了摸鼻子,偏头看了眼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
  手机里传出赵书语的声音:“我信不信重要吗?对方信了吗?”
  祝夏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回想了下当时袁艾宜的语气, 她大概是信了, 不然也不会非常失落地“哦”一声, 然后说:“那我先挂了。”
  挂是不可能挂的。
  大半夜给我老公打电话,事都没交代清楚就想挂。
  没门!
  窗户都没有!
  于是祝夏假装没意识到自己口误, 无辜地看了傅承限一眼, 看到傅承限也没什么特别惊讶的反应, 她抿了抿唇, 心安理得地反问袁艾宜:“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等他方便了我可以转告他。”
  袁艾宜显然不希望她来做传话桥梁, 于是祝夏笑笑,说出更婊一句:“不方便吗?那也没关系, 一会儿他方便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
  话音尚未完全落地,桌面传来轻轻一声。
  是傅承限把水壶放在了桌子上。
  祝夏闻声看向他,傅承限抬手,拿走她耳边的电话。
  男人被水壶暖的有点烫的指尖擦过她微凉的耳垂, 祝夏感觉自己的后背顷刻间起了一层酥麻。
  很薄一层,却让人难以忽视。
  她忍着痒意,目光不移地盯着傅承限。
  生怕错过他脸上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鲁那个讯说过:微表情才是最重要的!
  傅承限显然不太理解,他与她对视, 眼里闪过意思疑惑,轻轻挑眉,似乎在问:怎么了?
  没事啊。
  就是看看我老公大半夜要和旧情人聊什么。
  祝夏心里碎碎念, 面上四平八稳,圆眸微睁,刻意表现出比对方还要深的疑惑。
  傅承限看她又呆又傻,眼睛里化开笑意,无奈摇摇头。
  他动作十分自然地抬手拿指尖轻弹了下祝夏的脑门,祝夏故意“嗷”一声,撒娇:“干嘛打我!”
  这话是说给袁艾宜听的。
  傅承限没说话,而是冲着手机低低“喂”了一声。
  声音里已然没了笑意,面目也清冷如晚风。
  祝夏观看了全程变化,心里有点爽。
  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傅承限似有察觉,看过来,祝夏忙不迭压平,若无其事去端水杯。
  傅承限拦住她,低声:“烫,小心点。”
  “知道啦。”祝夏双手抱起杯子,撅着嘴轻轻吹起,看似在认真喝茶,其实眼珠子盯着杯面转了一圈又一圈,耳朵悄悄竖起,注意力全在傅承限和袁艾宜的对话上。
  “你刚刚……”袁艾宜没完全问出口。
  祝夏那想到她问这茬,身子一僵,下一秒余光瞥到傅承限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说:“给我太太放水去了。”
  祝夏:“……”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心脏搭桥。
  沉默着放下杯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指缝间的肌肤泄露出明显的红色。
  傅承限瞧见她的动作,唇边笑意更浓,他故意轻轻一歪头,看着祝夏。
  祝夏本来已经羞耻的抬不起头,好不容易缓过来劲,一抬头对上男人明显带着调侃的表情,耳朵顿时通红要滴血。
  “干嘛!我不是故意的。”祝夏小声嘀咕。
  傅承限看她大有一种要红着脸羞愧至死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放过她。
  两个人“明目张胆”地调/情,拿手机那头的人不存在。
  直到祝夏反应过来,才指了指对方手里的手机,示意他能不能尊重点自己的旧情人!
  傅承限收了笑,问袁艾宜:“这么晚了,有事吗?”
  “今晚谢谢你。”
  傅承限话不多,“举手之劳。”
  “你的外套……”虽然没开免提,但依然能听到袁艾宜的声音,她似乎很虚弱,还是不是咳嗽两声,“我洗干净抽个时间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傅承限说,“品牌方送的而已,扔了吧。”
  袁艾宜很伤心,“承限,今晚新闻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们团队已经在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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