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这让陈小凤羡慕不已,如果她跟陆晴朗也这么恩爱该多好?可惜,不管她做多少,晴朗哥哥心里装的只有她表姐马南湘。感情也许就是这样可遇不可求吧?
  看出她的感伤,陆晴川把合影放回了枕头底下,“路上累坏了,早点睡吧!”
  陈小凤很快进入了梦乡。
  陆晴川却越睡越清醒,每次换了新环境,她总是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于是干脆披衣起床,乡下的月光似乎比城市的更亮,把小操场照得明晃晃的。
  漫步在小操场,她又忆起了上高一的时光。那时候,远征哥哥已经在念高三了,他挺拔的身影时常会出现在操场上。陆晴川最喜欢看他打篮球,他在哪个队,哪个队准赢。
  印象最深的那场篮球寒,是他毕业前夕。全校的人都来观战,那场球李远征队赢得毫无悬念。
  一群女同学发疯似的大喊着李远征的名字,陆晴川却安安静静地坐在某个角落里生闷气。
  就在这时,李远征从球场出现在她面前,像王子牵着公主一样将她牵进了篮球场,手把手教她打篮球。
  陆晴川抬起头来,凝视着圆圆的满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远征哥哥啊?
  天蒙蒙亮了,李远征和赵工一起从实验区c区出来了,略显倦怠的脸上写满自信。
  “远征啊,这次的实验相当成功,辛苦你了!”赵青成笑容满面,他和朱总工没看错,这个年轻人是他们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棒的。
  李远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事们,“赵工过奖了,成功不是某个人的,而是我们a21每个开发人员努力的结果。”
  胜不骄,败不馁,很好!赵青成等后面的人跟上来了才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以便迎接新的任务。”
  大家高兴得鼓起掌来,这项研发总共花了18天,因为李远征提出的改进计划,实验过程比预计的早了两天完成。
  跟他们进行同一项研究的还有a19、a23以及a24组。到目前为止,a23组因设计方案存在问题而在实验进行一半的时候失败了,另外两个组则还在实验中。
  “好在我们跟远征一个组,要不然,实验不会这么顺利完成啊!”马小波一边打呵欠一边说,他旁边的周一兴也点头附和,“是啊,听说实验失败的或者进度很慢的,后果很严重!”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刚好她看到李远征从厕所出来,该拍马屁得拍嘛,况且他们说的没有丝毫夸大。
  所有人里面最得意的要数林森,“你们都没有我幸运,我不光跟远征一个组,而且,还跟他同居~~一室呢!”
  李远征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啊,越说越没边了。这个项目是我们a21共同努力的结果。好了,大家也累了,洗洗睡吧!”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表,八点半了,后勤部已经上班了。
  见到他来,李唐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a21组的大英雄来了,有什么指教?”
  “别人贫,你也跟着贫!”李远征一拳擂在他左胸膛上,男人之间的感情,总是这么直接,“有没有我的回信?”
  第五十二章 实验失败
  给家里和川川的信已经寄出18天了,算算时间,应该有回信了才对。
  李唐一本正经地答道:“总部那边昨天刚送信过来,没有你的信。”
  李远征深邃的眸子一暗,“这两天还会有信送过来吗?”
  李唐收到的消息是,研究院的人可以一个月寄一封信出去,收信则是半个月一次。这个频率不高不低,既不会妨碍大家跟家人的交流,也不会因为过于频繁的家长里短而影响他们的工作。
  话到了嘴边,李唐却觉得难以启齿。李远征写给未婚妻的信是他亲自检查的,所以,他明白,在李远征的心里,那个叫陆晴川的小丫头,就是李远征全部的执念。
  跟他一同寄出的家书,比云市还远的都基本上回信了,为什么李家和姓陆的小丫头还没音信呢?莫非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李唐一顿,嘴上却劝慰道:“应该过几天还会有信送来的,有你的情书,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了!”
  李远征没有走出后勤部,林森慌慌张张来了,“远征,不得了了,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吧!”
  “发生什么事了?”李远征眉头一皱。
  林森还准备说什么,扫了一眼门口后,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到了李远征身后。
  李远征朝门口望去,洛芊芊踩着高跟鞋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素白的长裙,长发披肩,小女人味十足。
  李远征假装没有看到她,别人怕她,他可不怕。都什么年代了?感情讲的是你情我愿,他李远征认定的人,就是跟他白头到老的人,而那个人是陆晴川,永远也不会改变。
  他甩着大长腿绕过了洛芊芊,朝宿舍楼走去。
  “喂,李远征,你什么态度?”被无视的感觉很不好,但洛芊芊内心一点也不怨恨,如果他见异思迁,她还未必这么喜欢呢!
  洛芊芊快步追了上去,李远征则走得更快了,她不可能跟着自己进男宿舍吧?
  在通往宿舍区的走廊拐角处,李远征停了下来。朱自霖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他,地上扔了一地烟头。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李远征心里头七上八落,朱总工很讲原则,承诺了不再插手他和洛芊芊的事,就肯定不会再为这事做说客。
  李远证担心地问道:“师傅,出什么事了吗?”
  恰巧这时候洛芊芊到了,见到朱总工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朱自霖是她爷爷洛将军的得意门生,对爷爷百依百顺。有他和赵青成帮她,还怕眼前的这棵大白菜跑了?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李远征,“我又不吃人,你跑那么快干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李远征语气不重,却非常冷漠,他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和川川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当着朱总工的面,他也不可能对洛芊芊有半句软话。
  洛芊芊的确很受伤,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捧着她,宠着她,李远征是第一个敢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可谁叫她爱他呢?
  洛芊芊很聪明,晓得只要她耍耍小性子,跟这个男人之间就再也无法挽回。
  “你这个人啊,就是戒备心太强,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未婚妻怎么着了?”她笑得很没心没肺,“是这样子的,总部今天有个舞会,想问问你有没空参加?”
  她伪装得无所谓的样子让朱总工心疼,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哪个人面前这般小心翼翼。唉,都是感情惹的祸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这个学生的好感更强烈了。虽然他不像其他战士那样冲锋在前线,但他深信,他的爱徒以后定能为祖国舰母的研发做出巨大的贡献。
  只要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感情观,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
  在朱总工意料之中,李远征的回答非常直接,“我不会跳舞,也不喜欢舞会。”
  洛芊芊的双手握成了拳,他真的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啊!不过,他是他,自己是自己,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但她不会随便放弃自己想要的,“嗯,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芊芊,要不吃了午饭再走?”朱总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今天的丫头,坚强得超乎他的想象。若是让洛将军见到这一幕,指定没有李远征的活路了。
  洛芊芊没有转身,边走边挥了挥手,她不敢转身,怕他们看到自己微笑着流泪的样子。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痛呢?李远征,她一定不会放弃的!
  直到那一抹白影看不到了,朱总工才在心里叹了口气,“远征,不介意我浪费你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吧?”
  李远征了解朱总工的为人,他是一个好领导,从来不占用属下的休息时间,看来今天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因此,李远征马上答应了。
  朱总工拍拍他的肩,“走,去我办公室说。”
  “什么?a19组的试验也失败了?”李远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研发人员的资历都在a21之上,有四人派去核武器研究所学习了三年,有三人在米国舰母研究所学习了一年,为什么研发能力比他们一帮子新人还弱呢?
  怪不得师傅这么揪心,哪怕一个再小的实验的失败,都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如今物资匮乏得出奇,每一个实验都是有必胜的把握才开始的。可这一回的小实验,居然有两个组失败了。
  “我也想不通。”朱总工把一叠盖有绝密文件章的文件推到他面前,“他们的实验计划跟流程是我亲自审核的,而且整个实验过程有郭部长盯着。根本没有出问题的可能性。你在研究院是个新手没错,可我晓得,这些年老李把他的看家本事都传给了你,所以找你过来,让你帮着分析分析。”
  朱自霖口中的老李就是李大伯。当年他从朝鲜凯旋归来后,正是加入了南省的这个舰母研究所。李大伯深知,必须科技强国。当年,他在这里取得了不少好成绩。可惜后来被迫离开,他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李远征身上。
  这便是李大伯费尽心思把侄儿送到这里的原由了。因为有过硬的功底,所以李远征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从所有人中脱颖而出。
  他拿起文件认认真真研究起来,连一个符号都不错过。
  第五十三章 不能说的原因
  一连看了两遍,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就奇了怪了,流程计划没错,实验步骤没错,“难道是原材料的问题?”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朱总工沉思了良久,摇了摇头,“四个小组用的材料差不多,是兵工厂同一批次生产的。如果有问题,所有的材料都有问题,我们a21也不会成功了。”
  说得也是,李远征又拿起文件复看了一遍,肯定有哪一步错了,才会导致失败的结果啊!
  原材料没问题,实验计划书没问题,那......话在嘴里打了好几个转,他最终没有说出来。这里是部队,是国家高科技武器研究院,什么事就算有真凭实据,也得在脑子里多转几圈,掂量掂量再说,他无凭无据,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出事的可不止他一个了。
  李远征默默地把文件放回原处。
  朱自霖把半截红梅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远征,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这里没外人,说出来,没关系。”
  现在能说什么呢?a19组的事是不能再讨论下去了,李远征想起了正在进行的实验,“师傅,我可不可以问问那一组的情况?”
  朱自霖明白他问的是a24组。
  这是国家重大机密,按照组织规定,以李远征一个小小的研发人员的身份,这些情况只字不能提。所以,他用了“那一组”来发问。
  李远征的人品朱总工信得过,而且他是老李的亲侄子,朱总工从没拿他当过外人,“还在进行中,你怀疑也有问题?”
  李远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总感觉a19、a23、a24这三组之间有某种微妙的联系,一时半会儿却又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不是,只是感觉有点怪,他们计划的实验时间只需要14天,而到现在为止已经19天了。”
  经过他的提醒,朱自霖也觉得这事不太对。部队是最讲信誉的地方,什么事都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既然实验的时间是他们自己定的,为什么超过了五天还没有完成呢?”
  他试着拨通了赵青成的分机,果然,工作狂还在,他叫他过来一趟。
  “老赵,今天a24组向你汇报过情况了吗?”
  朱自霖的问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作为一名高级工程师,的确从前的每一次实验他都充当了副总指挥,协助朱总工保证每个组的实验都能顺利完成,因此,各个组每天都得向他汇报实验的状况,他也有随时过问的权利。
  可这一回便不同了,a21小组里的都是新人,为了让他们更快上手,朱自霖让他亲自带队学习、实践。整个实验计划也是他带着a21的所有成员共同完成的。
  赵青成在研究院工作了整整25年了,他深知各项纪律,特地主动向朱总工请缨,不参与、不过问其他组的研究工作,朱总工也答应了。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代表着发生了什么吗?
  “朱总工,这次我带了a21组,除了本组之外,其他研究小组没有权利和义务向我汇报任何情况啊!”尽管大家是战友,是朋友,但该说清楚的事情绝不能含糊。
  听了他的话,朱总工反应过来,自己把气氛拉得太过于紧张了。他从烟盒里取出两支烟来,丢了一支给赵青成,“老赵,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a23组的情况你听说了吧?可我实在是找不出原因,所以把小李叫了过来,他问起了那个组的情况。”
  赵青成吐了口烟圈,与李远征平视着,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李远征当然读懂了,这位师傅也是为他好,他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感觉,他们之间可能有某种联系。”
  “现在,我跟小李有相同的感觉。”朱总工也表态了,意思是告诉赵青成,他们已经把心里的底牌亮出来了,希望他不要藏着掖着。本来a19跟a23的实验失败,都够他们哥俩喝一壶的了,要是a24再出点什么问题,后果很严重啊!
  赵青成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尽管他没有参与其他组的实验,可他是整个研究院的二把手,出了问题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对着李远征扬了扬下巴,“远征,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按照他们的规划,这个实验不超过15天完成。然而,今天已经第19天了,却连完工时间也无法预计了,这说明什么?”
  后面的话,李远征没有说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想象。他晓得,如果问题真的跟他预计中的一样的话,整个事件有可能是一个针对研究院的重大阴谋。
  顿时,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压抑的气氛使得李远征茫然了,他原本以为,研究院是一个纯净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青春热血花在了舰母的研发上,争取让祖国在全世界扬眉吐气,从没想过,在这里,也有人包藏祸心。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