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言衡见到陶夭夭抬起脸的那一刻,却并没有听进陶夭夭所说的那番话,而是实在忍不住的喷笑了两下。
  果然是由于摔的太重,陶夭夭脸上都黏了不少的草叶片儿,估计是由于摔的太过贴草和地面,使得那些草不但黏在她的脸上,还被压的冒出绿色的汁液。
  此时此刻的陶夭夭完全就是个绿脸猫了。
  “笑个屁啊!你难道不知道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是泯灭人性禽兽不如么?”陶夭夭真是气坏了,她都要摔死了,那个闷葫芦居然还有心情看着她的丑态在笑。
  要不是陶夭夭觉得浑身和散了架一样,她早就一跃而起,把那个闷葫芦给他胖揍一顿挖心掏肝做成葫芦瓢用来做勺子了。
  言衡听到陶夭夭骂他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诧异起来,笑,这个词语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很熟悉,但是对于他,从他很小的时候,母后仙逝以后,这个字就好像已经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你——疼么?”言衡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唇,声音极其柔和温润的询问道。
  “废话!你摔一个试试啊!你是猪么?”陶夭夭真是对这个家伙有点绝望了,她甚至怀疑,这么俊朗的男子,是不是就是个空壳子,完全没有大脑和智商这种东西呢。
  第23章 抱着她逛街
  言衡大步上前,十分轻巧自然的将陶夭夭拎起来。
  对,绝对不是扶起来也不是搀起来,而是拎起来。
  他将陶夭夭拎起来,将陶夭夭的身子竖直戳在那里,然后便一把横打抱起。
  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通畅。
  陶夭夭吓了一跳,这闷葫芦要做什么?
  因为陶夭夭注意到,这个闷葫芦竟然就那么公主抱的抱着她朝着那条宽阔的石子路走去。
  那路上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啊,热闹非凡,更何况,这条路通往的那个镇子的街道似乎更加的繁华,到处的幌子和招牌,形形色色,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你最好别动。”
  陶夭夭原本被摔的很痛,但是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街边摊位给吸引了去,而她的嗅觉在激动的高速抽搐,毕竟,这小街上那些飘香十里的小吃,简直是太勾人魂魄了,还有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也让陶夭夭的听觉和视觉,在瞬间的沦陷。
  言衡还以为陶夭夭是因为羞涩或者其他原因在挣扎,恐怕他如果知道陶夭夭是因为看到这么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尤其是吃食而东张西望,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将就她的任性动弹。
  陶夭夭心情飞扬,即便是被人家闷葫芦冷言冷语了两句,她完全不放在心上,而是用那双汩汩泉水般的大眼睛,盯着路边的一切看个没完没了,她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
  就在陶夭夭看的正心花怒放的时候,并且她还十分牢靠的记住了她想买的那些东西以及那些东西所在的摊位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黑。
  当陶夭夭正要大吼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的眼前再次的敞亮起来。
  “老板,七尺那种布料,给我娘子做条长裙。”
  陶夭夭正纳闷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因为被挂在店里的布匹样品遮住了眼睛,而此时此刻,她已经被闷葫芦给抱到了人家裁缝店的后面,所以才又亮堂的看到东西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让伙计给您泡壶大麦茶去。”布庄的裁缝师傅很客气的说道。
  陶夭夭怔了一下,她心想了这个闷葫芦怎么都不跟她商量就给她选了布匹颜色和花样?并且竟然还能报出做裙子的尺寸和布料,陶夭夭一阵吃惊。
  “请问,您能借我毛巾用一下么?”
  陶夭夭正要坐起身来准备质问闷葫芦,却听到了闷葫芦和人家裁缝师傅的这个对话。
  “额,客官您这要毛巾——做什么?”裁缝师傅有点懵,毕竟,他从来没遇到过买衣服料子做长裙的人还要借毛巾用的。
  “我媳妇摔了跟头,弄了一脸草叶汁子。”言衡一脸的认真,十分的毕恭毕敬。
  “哦哦哦,这样啊,哈哈,好好好,我这就叫伙计拿去,啧啧啧,年轻人啊你对你媳妇儿可真好,现如今男人能对自己的媳妇儿这么好的,还真是少了,大多都是娶进门热乎两天,就扒着墙壁看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裁缝师傅笑哈哈的说道。
  陶夭夭听完裁缝师傅的这句话,不禁的抽搐一下嘴角,心里骂道,“老不死的,自己思想龌龊,节操欠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教坏别人?简直就是老不要脸。”
  言衡不语,只是默默的接过了伙计手中递过来的毛巾。
  陶夭夭挑起眉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言衡,扁了扁嘴巴,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喂,闷葫芦,好人做到底呗?伺候着给我擦擦脸?”
  言衡伸出大手,原本没打算和陶夭夭说话,就会替她擦拭脸蛋的,毕竟,陶夭夭摔这么一个大跟头,跟他这一路上故意的甩她那么远,有着间接的关系,可是,当他听到陶夭夭这句话,再看到陶夭夭那笑得跟樱花儿一样的粉红小脸的时候,他竟然心里咯噔一下,顺便就将手里毛巾给扔到了陶夭夭的脸上。
  陶夭夭被毛巾蒙住了脸,再想着闷葫芦刚才的举动,她真是要气疯了,这个闷葫芦为什么总要这么欺负她呢?
  “你不欺负我,你就会死么?”陶夭夭咻的一下把毛巾从脸上甩开,朝着言衡就嚷了一句。
  这一嗓子,没有把正在朝着门外走去已然消失了背影的言衡喊停,却吸引了这房间中所有等待取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有两名中年男子。
  陶夭夭瞬间尴尬了,这个时候了,那个闷葫芦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怎么话都不留下一句就跟脚底抹油一样的消失不见了呢?
  “姑娘啊,不是大婶多嘴,你瞧你家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一位身着酒红粗布长裙的四十岁大婶,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是,姑娘啊,你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瞧我们,都是自己跑这么远的来做衣服,不仅做自己的还要给自己男人和一家老小做,家里的男人哪里肯陪着我们来这里?”一位发髻梳的流光的大嫂,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陶夭夭说道。
  “对啊,姑娘啊,我这都伺候我老头四十多年了,从来都是我给他准备毛巾擦脸擦汗的,他这辈子都没给我拿过一次的毛巾,你家男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千万要好好珍惜啊。”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婆婆,双眼充满期待的耐心说道。
  陶夭夭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笑容都尴尬的有些痉挛了,她真心想不明白了,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仅倒霉的被闷葫芦欺负,还遇到了一大批的怨妇么?
  这时候,四周的那些大嫂大娘大婶们,都在七嘴八舌的给陶夭夭传授她们所谓的过来人的经验。
  陶夭夭真的感到耳朵濒于被弄聋的边界了,是的,这帮大嫂大婶大娘的唠叨神功,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绝对能赢得过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的摧残功力了。
  “喏,先吃点。”
  当陶夭夭趴在那里,实在不想说半个字,差点就要夺门而出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带着点冰冷的声音在陶夭夭耳边响起。
  第24章 宠得要上天了
  陶夭夭还没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那灵敏的嗅觉已经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东西了!
  看到了那裹着红糖汁儿的酸果儿,陶夭夭的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她马上坐起来,堆起一脸笑意,朝着闷葫芦说了一句,“谢谢哦。”
  言衡不语,只是看了看陶夭夭那欢呼雀跃的样子,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是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都像是个天真烂漫纯洁无暇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结果,两个人的“恩爱”又招来了旁边许多大嫂大婶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现在有美食在口,美男在手,她陶夭夭完全可以屏蔽那些人的眼神和八卦。
  “额,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这个糖酸果儿的?”陶夭夭笑嘻嘻的说道。
  言衡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陶夭夭,可是他的内心却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不知道什么缘故,每次看到她那纯良无邪的干净笑容,总会有那么一瞬的心悸。
  “哦,你看别的食物都是吞一下口水,看到这个,你吞了三下口水,所以。”言衡说话可谓声调不高口吻平淡,但是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却着实让陶夭夭差点咬到舌头尖。
  陶夭夭直勾勾的盯着言衡。
  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汉字或者词语,可以形容她内心的感觉。
  言衡见陶夭夭的这个表情和反应,有点纳闷还有点尴尬,他那常年都比较平淡如泉的双眸,就在那一刹那间迅速的躲闪起来。
  “你——你居然——”
  陶夭夭简直是兴奋的不得了了,这个闷葫芦还真是有意思啊,简直是太有意思太好玩了啊,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她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人家的特别之处了。
  言衡见陶夭夭由于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别的情况而十分夸张的表情,深感不妙,“我——我数错了?”
  陶夭夭原本想调戏一下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闷葫芦,可是当她想好了台词,正要伸出食指去勾人家那俊朗的下巴的时候,裁缝师傅从里面走出来了。
  “来,客官,您的娘子的长裙做好了。试试看吧。”
  言衡听闻,闪电般的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这个迅速撤离,让可怜的陶夭夭伸出去的手掌扑了个空,身子一倾差点摔个猪啃泥。
  为了减少尴尬,陶夭夭只好急忙的扯了裁缝师傅手上的衣裙,进了试衣间。
  “啧啧啧,客官,您这眼光真不错,您娘子肤质白皙,穿上这浅紫色的长裙更加有气质了。”裁缝师傅见陶夭夭从试衣间出来之后,一直都是赞不绝口。
  他自认为自己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是即便是手艺再怎么好,衣服被那些要样貌没有样貌,要身材又没有身材的大嫂大婶大娘穿上,一切的手艺都是狗屁了。
  而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给这位客官的娘子做的这套衣裙就是艺术品,绝对属于精品了。
  言衡瞬间也看的有点眼睛发直,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为她选了这个料子,却不曾想,这么普通的款式简单的花样,做出的衣裙穿在这个小疯婆的身上,竟然如此的美不可言。
  陶夭夭没有照镜子,也没有那么大的镜子,她正想询问一下闷葫芦的意见,却不想,她的小手腕儿被人拽起来就往外走了。
  直到走出很远,言衡才算是停下脚步,松开了紧紧握着的陶夭夭的手腕。
  陶夭夭一脸怒气的盯着身边这个高她一头还要多的精壮男人,“你是哑巴么?你长的嘴巴是摆设?为什么做什么事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言衡看都没看陶夭夭一眼,薄而性感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他一语不吭,只是喉结滑动了一下。
  “真是气死我了!好,我也算是给你做过饭,也伺候过你,并且你把我的红裙烧了现在给我买一身新的也算是互不相欠,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再也不见!”
  陶夭夭真是被气得找不到北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闷葫芦男人。
  当陶夭夭怒气冲冲的穿过人群片刻之后,她的脑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该死!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胡言乱语烂七八糟啊,她当初那么死皮赖脸的在他的家里留下,不就是想得到个安身之地么?
  其实现在想来,这个闷葫芦虽然寡言少语,冷的跟冰块一样,但是人品还算不错啊,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谁能保证见到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不会起了邪念呢?
  并且,这闷葫芦还有本事,一般的人肯定是不能欺负她陶夭夭的啊?
  该死该死!冲动是魔鬼啊,可是,都走出来了,再返回去,是不是会很丢人?
  陶夭夭咬牙切齿的恨自己了,怎么能这么冲动呢,真是——
  “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要再也不见么?”
  那道冰凉的声音,比平时好像多了一丝愤怒。
  陶夭夭一脸的尴尬,笑容有点痉挛了,她还是无奈的转过了头,满脸满眼的后悔的笑着看着闷葫芦,他脸上有些愠色,还有些让人感到畏惧的冰冷。
  “我,我只不过是说着玩而已,我——”
  “你要走,我绝不会拦着,你要不走,跟我来。”言衡说完这番话,就十分迅速的转过身,朝着一家铺子走去。
  陶夭夭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里子,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急忙撒丫子追了上去。
  只是,她不知道,言衡在说完那句话转身的那一瞬间,在内心深处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他竟然有点害怕那个刁蛮任性又不懂温柔不淑女的陶夭夭真的会一走了之。
  当言衡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和她较细的喘息声的时候,他的嘴角再次的不经意勾起了一道绝美的弧度。
  由于言衡步子大走路快,害的陶夭夭一路追过来在停下之前,差点撞到他那结实的后背上。
  陶夭夭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但是她那灵敏的嗅觉已经告诉她,闷葫芦竟然停在一家饭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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