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好像,确实,不太可能?
  “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有霍家人不愿意就此罢休,在人群中道,“他确实打了你。”
  霍握瑜额头上的红痕还没消呢,这就是铁证如山!
  苏怀瑾浑身颤抖,气的!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梦里看到的《霸总》,不行,不能就这么忍了,他必须得回嘴!苏怀瑾用尽毕生的力量喊了一句:“是你先打了我,我才不小心推了你!”
  额头上的红痕,明明是楼梯磕出来的。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苏怀瑾的样子已经像是在看烈士——真真是没有家教,竟然敢回嘴!霍握瑜一定不会饶了他!
  霍握瑜似笑非笑,低头再次逼近苏怀瑾。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了,却无不在八卦地观望着事态的发展,想看看这苏怀瑾要怎么死!
  只听霍握瑜,一字一顿,用仿佛带着某种磁性的韵律,撩拨着苏怀瑾的心尖:“那你下次可得用点力,我都没感觉疼。”
  一众霍家、苏家人&苏怀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攻(皱眉):我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变了!
  苏受:???
  霍攻:你变得格外可爱!
  苏受:……
  第2章 你的人设有两点不对:
  苏怀瑾鬼迷心窍般,接了句家长的万金语录:“你还想有下次?”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窒息。
  霍夫人的姐姐更是直接用凌厉的目光剜了苏怀瑾一眼,诠释了八个大字——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只有霍握瑜笑出了声,一双英挺浓眉微微弯起,像阳春,似白雪,带着“你果然与众不同”的心动。也不知道是那天窗边的阳光不对,还是苏怀瑾看的角度有问题,他竟从霍握瑜一双本应该像狼一样充满侵略野性的眼中,看到了……属于二哈的气息。
  霍二哈,不,是霍总,在苏怀瑾耳边低喃:“嗯,你说得对,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完,霍握瑜就对身侧石化的表弟,投去了一个意味不明又信息量巨大的眼神,好像在说“快醒醒,别给我丢人”,也好像在秀“欸嘿,我有媳妇管着我,你没有”。
  霍握瑜的表弟叫楼有楼,一个很难用一句话就形容清楚的男人,一如他奇奇怪怪的名字。
  楼有楼这个人,最大的优点除了爱代表月亮伸张正义以外,就是识时务。不管内心因为自家表哥与以往不同的表现有多地震,嘴上还能从善如流地帮着张罗:“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么我们大家不妨坐下来,继续谈?”
  一句惊醒梦中人,不管是霍家人还是苏家人仿佛这才想起,他们这次会晤,是有正事要谈的,很重要的正事。
  然后,一众人等就诡异地回到了三楼书房,泾渭分明地重新坐下。
  霍家居左,带着傲慢;苏家位右,伏低做小。这场面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只除了苏怀瑾和霍握瑜也出现在了会谈上。
  霍握瑜既不在左也不在右,他坐在茶几前端的上首,一家之主的身份十分明显。他其实对霍家人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毕竟这里除了楼有楼以外,并没有霍握瑜的正经亲戚,只是他的后妈和后妈的家人。
  霍握瑜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周围的人也是一副“眠龙勿扰”的小心模样。
  直至苏怀瑾跟着大部队进了书房,坐到了不甚起眼的角落。霍握瑜这才叠腿,挑眉,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嗯”。
  这一声质疑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刚刚还算热闹的房间瞬间陷入寂静,变得犹如冰窟。
  苏怀瑾连抬眼看霍握瑜一下都懒得,虽然不知道刚刚霍握瑜抽的什么风,但《霸总》里霍握瑜的蛇精病表现委实深入人心,让还陷在故事情绪里的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去把对方当一个平常人对待。
  霍握瑜看了看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最终只是道:“开始吧,刚刚你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了婚约。
  也就是《霸总》前三章的剧情。
  素未谋面的攻受,在双方家长的做主下,还没认识彼此,就已经开始讨论如何步入爱情的坟墓了。
  一步到位,常见开局。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活在现代,还是封建社会。说封建吧,偏偏在煞有介事地谈两个男人的婚约;说现代吧,又……充满了各种无力吐槽的婚姻要素——联姻、专制、代嫁。
  是的,代嫁。
  套用《霸总》原著太太的话来说就是,新世纪新气象,两个男人结婚怎么了?他们还是替妹从嫁梗呢!
  本应该坐在霍家,和陌生人谈结婚的,其实是苏怀瑾的堂姐苏明珠。但这个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堂姐,因为不明原因不想嫁给霍握瑜,便和别人连夜跑了,至今杳无音信。苏家人事到临头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拿苏怀瑾来顶替。
  “堂兄代嫁,闻所未闻。”这是霍家的主流声音。
  苏家人并排坐在长条沙发上,像受气的小媳妇般集体低头,这事确实是他们理亏,只能由着别人戳脊梁骨。
  但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
  苏家日薄西山,不同往昔,急需霍家在商场上的庞大人脉,以及承诺会给出的天价注资来平公司的账面。
  “虽然同是苏家的孩子,但苏家两房天上地下,”霍夫人的亲姐姐唐夫人,尖酸又刻薄,虽然她的妹妹只是霍握瑜的后妈,她却一直是以霍握瑜的亲姨自称的,“我可是知道你们苏家大房的情况的,别想滥竽充数!”
  苏家大房,说的就是苏怀瑾的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浪荡子。爸妈去世后,他就火速败光了属于他的那一份遗产,房子、车子,后来连公司的分红股份都赌了进去。
  越是想翻身,越是翻不了身。
  如今苏家的公司是苏家二房——也就是苏怀瑾的叔父——在打理,但叔父明显也不是个经商的材料,苦苦支撑,还是只能看着公司的市值不断缩水。
  苏怀瑾的堂姐苏明珠,正是叔父唯一的女儿。
  “怎么说?”霍家人跟着唐夫人一唱一和。
  “那苏家老大可是破落户中的破落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气死了自己的爸妈,还把遗产都赌光了,如今三五不时就要找亲戚朋友打秋风。这样的人家就是个火坑,我们可是敬谢不敏。”唐夫人就像是在唱戏,搭起台子,熟记唱词,每一步都透着过于完美反而稍显刻意的痕迹。
  苏怀瑾为之一振。原著的剧情还是来了,这本应该是接在主角受跪完又连发了三天高烧之后的剧情。
  唐夫人在原著里的台词也多了句“我趁着这些天,特意去打听过”。
  现如今,苏怀瑾没有跪,也就没有给唐夫人打听的时间,但她依旧说出了与原著相差无几的台词,也不知道是书中命运轨迹的强大,还是背后另有什么隐情了。
  不等苏怀瑾进一步思索,苏家叔母这边也说了和书中一模一样的台词。
  “我不好说大伯哥什么,但请您相信我们,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我们怀瑾可是个老实孩子,如今在念名牌大学,自己考上的。还特别喜欢小孩子,他有个幼弟在医院里住着,就是他一手在照顾。最重要的是,怀瑾与明珠是同一天出生。”
  苏家叔母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出生证明与生辰八字,从包中拿出,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了对面霍夫人的眼皮子底下。
  霍家果然安静了下来,低声耳语了一番,不一会儿,便叫来了一位一看便仙风道骨、神棍气息浓厚的老爷子。
  以霍家如日中天的地位,会突发奇想要和苏家联姻,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原因也很俗套地落在了生辰八字之上。因为一些原因,据说霍握瑜必须娶个苏明珠这样生辰八字的人才行,不论男女。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明明和谁都不合的八字,偏偏合了苏明珠的。
  而《霸总》原著太太不讲逻辑的特色,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明明之前还吹得天上有地下无,非苏明珠不可,结果,命运的主角受的八字一出,就什么都没问题了,一切麻烦都迎刃而解。
  在听过算命先生的答案后,霍家人在霍夫人的带领下,都是一副捏着鼻子只能认了的表情,非常之不情愿,又只能纡尊降贵地施舍:“那就这样吧。”
  苏家人也是一脸感恩戴德地配合了起来。
  苏怀瑾:“???”不是,有人问过他的意见吗?这一通叭叭……
  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被苏家人隐晦地摁着,没能说成。如今也一样,他刚想开口,就被他叔母家的弟弟接去了话头。
  “你想说什么?”故事里一直对苏怀瑾不怀好意的唐小姐,傲慢地昂着下巴,抬手直指苏怀瑾,点名要他开口。小说里也有这一段,唐小姐的本意是刻意为难,也确实让不善言辞的主角受丢了个大丑。
  但……
  苏怀瑾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苏怀瑾了,现在他是钮钴禄.怀瑾!这正中他下怀,再不给苏家人机会,立刻快速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只是作为堂兄,跟着叔父一家来为堂姐的行为道歉的,怎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代嫁?我不同意!”
  不管在现实里,还是书中,苏怀瑾都只是懵懵懂懂跟着来道歉的。堂姐拿钱跑路,不负责任,这是他获悉的唯一信息。
  但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也因此,才有了之前苏怀瑾和霍握瑜发生口角,引发激烈抗争,然后双双滚落楼梯昏迷的事情。
  现在霍家全家一副“我们就勉强答应吧,还不来跪舔”的态度是要闹哪样?
  我真是谢谢你们全家了!
  苏怀瑾希望他们能够搞清楚:“是你们霍家,需要这什么奇怪的八字,不是我。”
  摆谱之前,先搞清楚供需关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土味情话小剧场:
  霍攻(突然兴奋):算命的说了,我命里缺你!
  第3章 你的人设有三点不对:
  苏怀瑾的话一出口,整个书房直接安静了。
  至少有三秒,大家就像是当机了般,没有办法找回自己惊讶得掉到地上的下巴。
  霍家作为超一流的世家,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给面子过?
  嗯,虽然不知道书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在“苏怀瑾”所在的小说世界里,不仅完整保留了魏晋隋唐的世家概念,还延展出了很多有的没的的阶层划分,等级森严,迟早要完。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很详细地解释清楚这一套东西是怎么运作的。
  只举个简单的例子好了——霍家是超一流的大世家,而苏家则是即将跌出《世家谱》,为了留在那上面不择手段的三流世家。
  霍夫人毕竟在霍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短暂的惊讶过后,还是很快就重新找回了体面。面对苏怀瑾,她既没有像自己的姐姐那样用言语挤对,也没有如外甥女失礼地指责为难,只是状似语气温和地对苏怀瑾进行了二次确认:“原来是这样吗?这也是误会啊。”
  苏怀瑾从容地点了点头:“是的。”
  然后,诡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霍夫人没有不依不饶,也没有冷言冷语,直接点头表示了谅解,或者说,在她略微加快的语速里,甚至多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迫不及待:“那还真是遗憾啊,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霍夫人说完,就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继子,仿佛一切还是要以霍握瑜的意见为准,不敢擅专:“握瑜,你看呢?”
  霍握瑜从始至终没有发表过意见,因为他的人虽然看上去像是很严肃地坐在这里,但其实他的心早已经神游天外。
  从苏怀瑾开口说话的第一声开始,充斥在霍握瑜脑子里的就只剩下了——在天国的妈妈啊,他说话真好听,他也太好看了吧,怎么没早点认识他?我该如何才能自然而然地加到他的微信,又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呢?紧脏!
  对,没错,小学鸡感情新手的想法就是这么初级。
  在被霍夫人问到的瞬间,霍握瑜甚至是茫然的,他根本没关心过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不要紧,他稳得住。
  “需要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吗?”霍霸总已经开始在心里选起了合适的车。这个太过张扬,那个舒适度不够,甚至还有因为车的喷漆颜色、车牌号不够吉利而被排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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