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他叫我我能不去?”沈月一脸愁容但心里却乐开了话,因为她等这一天等的花儿都谢了。
  珠珠也惆怅的摇头,一脸悲戚的目送沈月出去宿舍。
  陈学礼的办公室不大,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份报纸,一茶缸子浓茶,整个办公室也就他一个人。
  沈月站在办公室里,手下意识的摸摸斜挎挂包里的东西,故意小心翼翼的问:“主任,你找我?”
  “将门关上。”陈学礼伸手一指沈月身后。
  沈月回头看一眼很是为难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听话的去关上门。
  陈学礼随后坐在桌子后端上架子:“沈月同学,有人举报你常去男生宿舍找人。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不妥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怎么能老往男生宿舍跑呢?”
  “谁举报的我?”沈月好奇这个问题,
  “对举报人保密这是学校的规矩,不然以后谁还能检举举报学校的不良事件?”陈学礼非常严肃的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八成是肖静怡。沈月心哼哼,怯怯低着头小声:“我是去找我哥哥,又不是去找别人。”
  “据我所知,你那哥哥可不是亲哥哥。你和他来自两个家庭,你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陈学礼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沈月近旁。
  沈月往一边躲开一步,反问:“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我和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那我们也是一家人。我有事去找他又不是去找别的男生,这也不行?”
  陈学礼贪婪的看着沈月瓷白的肌肤,精致的找不到一点瑕疵的五官,和忽闪忽闪澄澈的眼睛。忍不住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女孩。
  “当然不行啊,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老往男人堆里跑。你还小,好多事还不懂。”陈学礼说着话手就要搭上沈月的肩膀。
  沈月忙躲开一步,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陈……陈主任,我错了,我回去就写检讨,以后都不去找我哥哥了。”
  “这才是乖孩子。我翻过你的资料才十六,可真是青春年华啊。”陈学礼道貌岸然的感慨着,又伸出手。沈月以为他又要对自己伸咸猪手,却不想陈学礼的手一把按在了沈月斜挎的挂包上!
  沈月大惊,胸腔子里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
  果然是老狐狸,肯定是坏事做多了才会这么缜密谨慎。
  陈学礼瞧着沈月的惊颤,越发肯定自己怀疑的直觉是对的,眼底随机噙出一抹冷笑:“小姑娘,你想搞我还太嫩了。”
  “陈主任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沈月使劲往后拽挂包,可陈学礼的手还是强行塞进挂包里,伸手一抓。
  门忽的被人大力的踹开。林京墨第一个黑煞神似的冲进来,后面还跟着冯树高和珠珠。
  林京墨一把将沈月拽到跟前问:“月月,你没事吧。”
  沈月笑嘻嘻:“我能有什么事啊。”
  林京墨上下打量沈月,全须全尾,扣子都没开一个,转头看陈学礼,陈学礼却在甩着手叫:“老鼠,老鼠,该死的老鼠!”
  陈学礼本来不怕老鼠,但是活了半辈子被老鼠咬住手指不撒口还是第一次。
  “灰灰,回来。”沈月招呼一声。灰灰这才松嘴放过陈学礼,回身跳到沈月的身上又爬到她的肩膀上。然后用一双灰溜溜的眼睛很凶很凶的瞪着陈学礼。
  沈月抱歉的道:“陈主任不好意思啊。灰灰不是老鼠,是我养的一只龙猫。龙猫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打扰了,你突然去抓她,她咬你真的只是本能。”
  陈学礼看着右手食指上两个血窟窿,恼火的想骂娘,可有别的学生在,他还要装着教书育人的斯文大度模样。
  “没事,没关系,小事。”
  “陈主任你没事就好,但陈主任为什么突然翻我的挂包啊,是怀疑我的挎包里装了什么危险物品么?”沈月庆幸之后又问的故意。
  陈学礼抱着流血的手指,拼命想着翻人家包的借口,可一时实在想不出来,手指的血又流的太多,就眼睛一翻,装着晕血的昏死过去。
  冯树高毫无怜香惜玉的双手抓住陈学礼胳膊提起来就扔到肩膀上,好像扛着个麻袋一样大头朝下。然后一转身,陈学礼的头就很‘巧合’的撞到了办公桌的桌角。“当啷”一声,又脆又响,听着都疼。
  第84章 我没错知什么错
  陈学礼觉得脑瓜子都要炸了,但是他现在是‘昏迷’的,又不能喊又不能叫的,只能死抗的继续装死。
  林京墨故意道:“陈主任的伤口不大,昏厥可能是因为晕血。”
  “那你们先回,我将陈主任送去医务室。”冯树高转身跟他们说话,陈学礼的脑袋又“当啷”一声撞回去。然后扛着他出门的时候,那脑袋又“当啷”撞到了门框上。
  学校操场,四个人围在一起坐下草地上。
  冯树高笑的肚子疼啊:“你们是不知道,这一路陈学礼的脑袋皮球一样撞来撞去,到了医务室不仅满头是包,还彻底昏死过去了。”
  珠珠也笑够呛:“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活该,太活该了。”
  林京墨则后怕的跟沈月道:“月月,陈学礼的口碑在学校非常不好。你以后千万不能一个人去见他知道么?他若是再找你,你就叫上我和你一起。”
  冯树高也收起笑认真道:“姑姑,京墨叔若是没有时间你就去找我,反正别一个人去见陈学礼。”
  “月月,你听他们的。你知道你被陈学礼叫走了之后我有多害怕么?吓得我赶紧就去找你哥哥和树高。幸好,我们去的及时,你啥事没有。”珠珠附和。
  被救的沈月不仅不领情,还挨个白眼翻过去。
  “珠珠不知道我的能耐,京墨哥哥你也不知道?树高你也不知道?你们将我的计划都给打乱了,真是气死我了。”
  林京墨和冯树高的确知道沈月的本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厉害。但是关心则乱,一听说月月被名声不好的陈学礼叫走了,他们就慌了就乱了就只顾着冲去救她了。都没有想,陈学礼若是真的敢动沈月,那吃亏的肯定是陈学礼啊。
  珠珠被这白眼白的一脸莫名其妙:“月月,你有什么计划啊?”
  沈月从棉袄里掏出一个小巴掌大的东西放到几个人面前,珠珠一见那东西就瞪大眼睛:“这个不是咱们系沈公子的录音机么?沈公子的父亲是海外归国华侨,他父亲从国外带回来这个送他,他前几天还拿给我显摆,给我们放娜塔莎听呢。”
  沈月点头:“对,这个录音机是我跟沈安借来的。它不仅有放歌的功能,还有录音的功能。我这几天故意去男宿舍找哥哥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被陈学礼叫去训话。我好容易等到今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好了,你们一窝蜂的进去,我一切的努力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珠珠和冯树高:“……”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设计陈学礼!”林京墨的脸这下是彻底黑黑的了:“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他狗急跳墙?你虽然是有几下子,但别忘了陈学礼可是个伪君子,伪君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林京墨很少对沈月用这种口气说话,并且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很明显他是真生气了。
  沈月赶紧讨好的拉拉林京墨的胳膊:“京墨哥哥你别气啊,我这么聪明自然是想的周全。我就是怕陈学礼真小人,才将录音机放进棉袄里,然后故意紧张的捏着斜挎的挂包。这样陈学礼不怀疑便罢,只要怀疑,那他也肯定是第一时间怀疑我的挂包。而我的挂包里只有整天睡大觉的灰灰,所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幕了。”
  冯树高警觉道:“姑姑的意思啊,陈学礼真的是非常谨慎,怀疑你了?”
  沈月叹口气:“功败垂成,我之前就怕打草惊蛇才没跟你们说这事,结果现在还是打草惊蛇了。”
  珠珠对沈月崇拜的都要五体投地了,瞪着俩大眼睛道:“月月,你是在学只身闯入虎狼窝的杨子荣啊。为了消灭学校一个害虫居然舍身取义,杀身成仁的敢当诱饵。月月,你太伟大了,我在你面前渺小的都成尘埃了。”
  沈月被珠珠一番比喻弄的很是汗颜,她哪有那么伟大,深入虎穴也不过是为了完成系统交给的任务。但面上还要承认的义不容辞:“没办法,我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听闻陈学礼不地道,就忍不住出手了。”
  林京墨非常严肃的道:“月月,以后不准逞英雄。”
  冯树高也道:“姑姑,京墨叔说得对,你好歹是一姑娘家家的,就算在陈学礼那吃不了亏,但是名声丢了也不值得。现在本来就有人对你不友善,若是再借题发挥,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珠珠现在为冯树高马首是瞻:“月月,树高说得对,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做了。所以下一次换我去,我也要当英雄!”
  冯树高一个爆栗敲到珠珠的脑门上:“你这里装的是屎么!我姑姑是姑娘家家的,你就不是了?难道你的名声就不重要?”
  珠珠被教训了,脖子一梗就要顶嘴,但随即想到冯树高是担心自己又傻乎乎的笑起来:“呵呵,树高我听你的,也不当英雄了。”
  林京墨知道沈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犹豫后便说道:“我明天找人打一架,等陈学礼要处分我的时候,我就给他钱摆平。这个过程被录下来一样有效果。”
  这个提议不等沈月反驳,冯树高就挑起眉毛:“京墨叔,你这斯斯文文一身贵胄的样子,你去和人打架确定有人会跟你打?”
  沈月笑起来:“树高你说得对。你京墨叔去找人打架的话脸上就写三个字,搞事情。”
  林京墨被沈月树高嫌弃,脸色难看起来,还转头不看他们,别扭的就跟个不被大人认可的小孩子一样。
  “算了,这事从长计议好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好事多磨,沈月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好了。
  这一次陈学礼吃的亏挺大,直接脑震荡住院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来工作。
  “不好了,不好了,月月不好了!”
  沈月中午和林京墨一起吃的牛肉面,吃多撑够呛晚上就没去食堂。正在床铺上和小灰灰玩儿呢,珠珠就大呼小叫的跑进宿舍:“月月不好了,树高在食堂将人给揍了!”
  沈月急忙坐起:“树高为什么揍人,给人揍的严重么?”
  珠珠小脸煞白的道:“我和树高在二食堂排队打饭,有一个男同学在我面前随意插队,我说了那同学几句,那同学就骂我,还跟我挥拳头吓唬我。然后冯树高就义愤填膺的路见不平,一脚将那个学生踹倒在地不说,还一拳头敲掉他两颗门牙。”
  “我天,树高怎么会下手这么重!走,去看看。”
  沈月将小灰灰装进斜挎的挂包,和珠珠就往二食堂跑。等他们跑去食堂,冯树高正打了饭在那儿吃的津津有味,而被打的学生则自己爬去医务室了。周围吃饭的同学全在“嗡嗡”的议论这事,都说冯树高做的对,打的好,大快人心。
  沈月过去先拉起冯树高看看,见他全须全尾的,一个汗毛都没少,这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冯树高笑了:“姑姑,你这样担心我让我很是没有面子啊,想我可是亲传你的本事,小时候又是打架的祖宗,我冯树高若是在一个小弱鸡的手上吃了亏,那还不如尿泡尿扎里淹死算了。”
  沈月横冯树高一眼:“别嘚瑟,还有,说话注意点,这是北大不是咱冯村。”
  冯树高裂嘴笑笑,然后扯着沈月坐下,又将另一份饭推到还吓够呛的珠珠跟前:“给你要了荷叶包饭,快坐下吃吧。”
  女孩眼中一个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为自己打架。珠珠心存感激又心潮澎湃的坐下:这才是真正帅的男人啊,简直太男人了!
  晚饭后,沈月和冯树高单独在小树林见面。
  “树高,你今天打人是故意的吧?你是想借此机会接近陈学礼,你想替我收集他的证据对不对?”沈月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冯树高笑了:“什么都瞒不过姑姑的法眼。所以杨子荣也不能让姑姑一个人当啊,这么光荣的事我自然也要积极参与。”
  沈月担心的很:“冯树,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可是法学院的学生。万一陈学礼抓着这个不放,万一我们事情处理都不好,那你的前途都很有可能搭上。”
  冯树高毫不在意:“就没有万一,我相信姑姑的聪明,肯定能将这事处理的滴水不漏,让我安全无虞。我已经开了这个头了,接下来怎么做都听姑姑的。”
  沈月忽然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好大啊。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个被打的同学就一纸讼状将冯树高告到了陈学礼那儿。
  陈学礼因为冯树高才被撞出来脑震荡,这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处撒呢,就有人来告他当众打人。
  “风水轮流转,冯树高你小子现在搁我手了,我若是不给你扒层皮就不叫陈学礼!”
  冯树高如愿以偿的被陈学礼传唤了,他没有一点沮丧,反而好像个斗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见陈学礼。
  陈学礼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面黑着一张脸,看到冯树高来了不仅不认错,还趾高气扬的等着他表扬似的,威严的一拍桌子:“冯树高,你可知错!”
  冯树高站的笔直,头抬的老高:“我没错知什么错?”
  “你在学校公然行凶,将同学的牙都打掉了现在还在住院,你说你没有错?”陈学礼又是使劲一拍桌子,他示威的方式似乎只会拍桌子。然后手拍的很疼,还在下面偷偷揉几下。
  “陈主任,你审案子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我是将那个同学打了,但是他有错在先。打饭到时候他先插队,被插队的同学议论几声,他就直接挥拳头。面对这恶势力,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什么错?难不成我抱着膀看着那同学被打就是正确的?”冯树高义正言辞的道。
  陈学礼微眯起眼睛:“照你这意思,我还得给你发个见义勇为奖?”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冯树高气死人的本事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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