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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帮人聚餐后,回到家里看看时间也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我并没有开灯便走了进去,只是一进去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然后在我迷迷糊糊之际,我似乎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我本来不打算追究下去,只是那低鸣的节奏,屡屡像打在我这颗头疼的后脑杓似,直至那一声嘶吼环绕在这破旧的大楼间。
  我睁开眼睛,一手贴着胸前感觉稳定心跳,虽然我亟欲控制愤怒,但放着不理会,隔壁那名新邻居似乎也没有所谓自知之明,而且我怀疑,也许他以为这间破公寓的隔音设备很好,也许他认为他的哼出的旋律美妙得让人会做美梦。
  我迈开步伐往隔壁走去,用力往那扇门敲了几下,此时那扇门缓慢被开啟,
  我还没看人,火气就直接上来,指着他骂道:「先生,现在都几点鐘,你吵得我不得安寧知道吗?」
  他随口应了我一声,「我吵到你了吗?」
  「不然呢?我─」此时我仰头看向他,他一手搭着那扇门,一手则耍帅似的插在口袋上,他的头发很溼在光线下泛着柔光,现在看到他的头发也猜出刚才他可能是在洗澡。
  按理说我该继续骂下去,但让我始料未及的却是和他的重逢是在这样场合,我站在原地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索性二话不说拔腿往回走。
  我本来可以顺利衝回去,可是他却先开口叫住我。
  「夏芝悠,你这么久才见到我,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强忍着焦虑对他说:「你以后唱歌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好,别搞得整栋大楼的人全听到你的声音。」
  「我刚在洗澡没听见。」
  「我知道,但是我却被你吵得睡不着觉。」
  我管不了他想回我什么,我只是迈步往家方向走去,直到门确实被我关上,我才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门口上。
  关于吕辰翰又一次出没在我身边而且是邻居这件事,我并不讶异,反而让我惊愕的是他喜爱的那一头及肩的头发,居然被剪成了三分头,看起来确实精神许多,只不过刚那一瞬间我却也差些认不出他,要不是那双眼睛太过熟悉,我差点就得把他臭骂一顿才解气。
  然而,我都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远远的就看着手机萤幕不停闪动,我忽然想到跟沉子枫约好要去医院陪他吃晚饭的事情,急忙衝过去趁着手机还没掛断前先接了起来。
  「你打算要让我等多久,难不成你是故意放我鸽子?」电话一接起来,话筒另一头传来不悦的口气。
  原以为我最少不该跟着一块闹,但我却不耐烦的回了他,「沉子枫,你都是这样想我的吗?」
  「夏芝悠,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只是我今天也很累。」我说。
  「我对你口气不好,不是生气,我就是担心你。」
  「你说你担心我,如果真的担心我,就不会在情人节那天放着我不管。」
  「你果然还气着那天的事情,那天的事情你不也知道,有个重要的手术我是走不了吗?」
  长大的沉子枫对于讲道理总是说得头头是道,他可以绕了好大一圈就是要解释他的理念,可他从没想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将那些道里听进去。
  几度沉默的我,轻声回道:「好了,你记得自己去吃饭。」
  掛了电话后,人又再度躺回沙发上,此时没了任何噪音干扰下,这个世界又恢復了原有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