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沉入海底(26)
  吕城儒一下子崩溃了,瞳孔放大,眼角流着泪水,坐在床边没有动弹。
  孙月莹被吕城儒的样子吓一大跳,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现在认罪吗?”
  吕城儒点点头,并没有发出声音,沉默不语就是回答。
  童念突然问道:“吕城儒先生,您知道失踪案吗?”
  吕城儒微微抬起头:“那是副局长的案子,我没有权利管理,或者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童念说道:“我们走吧。”
  孙月莹听到这句话,缓过神,朝着拘留室的门口走去。
  童念,太叔劂,孙月莹来到上海警局的会议室,坐在椅子上发呆,正在消化一段悲伤的故事。
  玻璃门被推开,郑懋仪进来,放下手中的饭盒。
  童念问道:“我爸呢?”
  郑懋仪回答道:“正在木匠屋里。”
  童念大声道:“一整天就知道待在里面,他就不能放弃吗?出来看看我办案也行啊。”
  郑懋仪笑着说道:“女儿,你千万不要生他的气,好了,快点吃饭。”
  童念叹了口气:“哦,妈,您这样来来回回不累吗?”
  郑懋仪笑道:“我已经习惯了,再者说了,送饭菜给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抱怨呢!”
  童念微微一笑:“有妈的孩子就是好。知道了,您先回家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郑懋仪看了一眼饭盒,没有打开盖子,露出失望的表情走出会议室。
  太叔劂微笑道:“看来母女俩关系很好。”
  童念脸蛋一红:“嗯,自从我大学毕业以后,她就在家里陪伴。不管我有没有创作,一直有耐心的鼓励着,如今我出来了,她肯定是担心的要死。”
  太叔劂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女侦探,要不要我送阿姨回去呢?”
  童念笑了笑:“没有必要,我妈可是女中汉子,一般人不能把她怎么样。”
  太叔劂无言以对,尴尬的说道:“女侦探,是我小看了阿姨,真的很对不起。”
  童念摇了摇头:“没事,请你坐下来吧。我知道你担心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没有必要道歉,对了,你饿不饿?”
  太叔劂摸了摸肚子:“这是阿姨送给你的,我怎么能吃掉呢。等下孙月莹从外面带来晚饭,再吃也不迟,女侦探,你先填饱肚子吧,好有精神思考案情。”
  童念笑着说道:“我还饱着呢!可能杨篮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所以多添一碗,其实我平时吃的很少。”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钱马汗快速走进会议室,童念和太叔劂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钱马汗站在桌子边:“女侦探,你找到卫昇和蒋沐颜了吗?”
  童念微笑道:“没有,不过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孤身一人闯进来。请你坐下。”
  太叔劂移动脚步向前一下,站好之后,看见童念和钱马汗同时坐到椅子上,立马没有防范的动作。
  童念拿起手边的塑料袋,倒出一把佩枪:“钱马汗,这种东西你还有印象吗?”
  钱马汗惊讶的点点头:“当然,这是我逃离现场的武器。”
  童念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戴好以后,指着佩枪上的指纹。
  钱马汗不屑道:“是我留下的又怎么样?”
  童念说道:“这是你返回案发现场捡走的枪。为了不让案子的线索遭到破坏,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审讯室里的吊灯上,发现一个大拇指的纹路。”
  钱马汗笑了笑:“也是我留下的。”
  太叔劂不敢相信,用塑料袋包好佩枪,拿到钱马汗的身边,和右手的大拇指进行对比,只见一模一样的两个指纹。
  童念微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佩枪和灯泡上的指纹,就是你故意留下来的。”
  钱马汗随着笑道:“女侦探果然厉害,那么高的地方也调查!如果你当时在审讯室,就会发现袭击事件,也不会白白牺牲那么多警员,还把所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如今变成白天不走路的罪人。”
  童念微笑道:“我原本是想叫市长撤回通缉令,不过,你的确是一个危险人物,如果你没有躲躲藏藏,就会被其他人干掉,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法之一。”
  钱马汗说道:“谢谢为了我着想,对了,你能不能给我那个饭盒?”说着,钱马汗离开椅子,慢慢向前走去,却看见一只手伸出来,抓住饭盒就是一顿猛趴。
  童念看见太叔劂狼吞虎咽吃着饭菜,很担心噎着,立马去倒了一杯水。
  钱马汗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说道:“差点忘了,你也一直被通缉,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童念端来两杯水,放在桌边。
  钱马汗笑道:“谢谢你,女侦探。”
  童念问道:“快要一个多月了,你到底藏在哪里?”
  钱马汗叹了口气,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灯光是多么明亮,渐渐陷入苦思冥想。
  童念打断道:“钱马汗,我可以听一听你逃跑的故事吗?”
  钱马汗点了点头:“我长话短说。”
  童念和太叔劂互相一眼,满脸笑容的点点头,在心里认同。
  钱马汗继续说道:“我是黑客帝国的老大,因为感觉到危险靠近,盗走东暑警局的资料。就在半个月前,我来到上海,想要和赵权做一桩交易,将手里的资料作为筹码,换来警局的全方位保护。不过我担心警局内部有泄密者,提出三天之后交出资料,可是万万没想到,太叔劂因为嫉恶如仇,并不打算把我们放出去,直接关进拘留所。当天晚上,我和太叔劂坐在审讯室里,面对面时硬扛不开口,过了几小时以后,大概十点钟左右,我听到开枪的声音,并没有告诉太叔劂,然而他也不在意,继续想问我把那些资料藏在哪里。”
  童念听到这里,缓缓抬起头:“这段故事我已经听太叔劂讲过,我想知道你逃跑的过程,可以详细讲述一遍吗?”
  钱马汗翻了一个白眼:“好吧。太叔劂晕倒以后,我就被两个杀手架着走向门口,当时心里头很清楚,如果不做出反抗,他们肯定认为我好欺负。后来,我大力摆脱束缚,朝着窗户跳下去,虽然手和脚受伤了,但是还可以站起来,我朝着没有人的地方逃命。”
  童念微微一笑:“钱马汗,你去哪里处理的伤口呢?”
  钱马汗摇摇头:“无法奉告!”
  童念说道:“好吧,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返回案发现场?”
  钱马汗笑道:“逃跑不需要防身武器吗?”
  童念点点头:“有道理,对了,为什么在灯泡表面留下指纹呢?”
  钱马汗回答道:“哦,那只是我太高了,额头撞到吊灯的时候,无意间用拇指抓住,光亮才不会那么晃眼睛。”
  童念愣了一下神情:“我以为你故意留下来,想要挑衅警方。”
  钱马汗摇了摇头:“别误会,我竟然来到上海谈判,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童念点点头:“也是。对了,钱马汗,我还有一些问题?”
  钱马汗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如今你是我的护盾,不要说有什么问题,就说豁出生命,我都没有犹豫。”
  童念站起来:“你为什么要找卫昇?”
  钱马汗深吸了一口气,把玩桌上的空杯子,微笑道:“从某种意义上他是我的朋友。”
  外滩22号的一栋楼里,深夜已经临近,大风吹打着玻璃窗,一个黑影过帘子后面,站在金色的留声机旁边。这个人身穿白色衬衫,外套是一件马甲,灯光一亮,原来是冯恩。
  周王坐在高椅子上:“你来了!”
  冯恩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感到惊讶,伸手移一下铁杆,留声机里面播放美吵的音乐。
  周王说道:“童念侦破了贿赂的事情,正在调查人口失踪案,虽然你不是我们组织里的人员,但是也不能纵容钱马汗回去,你们那边到底打算做什么?钱马汗又想做什么?”
  冯恩微微一笑:“没有,他只是去找卫昇和蒋沐颜!”
  周王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冯恩说道:“谁叫你灭口的时候,不注意里面还有两个活人,所以被吓得隐藏起来。”
  周王站起来:“照这么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冯恩疑问道:“为什么蒋沐颜认识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情债?”
  周王点点头:“没有,难道你知道蒋沐颜是什么人吗?”
  冯恩微笑道:“她是卫昇的女朋友。”
  周王摇摇头:“你没有说实话,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冯恩坐到沙发边:“我从来不会白给信息。”
  周王问道:“屋里的东西只要你喜欢,尽管拿去。”
  冯恩指了指周王:“你!”
  周王大笑不止的说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讲话的人。”
  冯恩摇了摇头:“不要误会,我是要你……摘去脸上的红色面具!”
  周王叹了口气:“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办到!”
  冯恩想了一下:“王湘!”
  周王惊讶道:“原来你对她已经垂涎已久,可以。王湘进来,好好的服侍他一晚上!”
  王湘推开门扇,随着门外的微风一起吹进来,身穿一件超薄的低胸长裙子,这件裙角飘起来。
  冯恩看了一眼周王:“恭敬不如从命,我们走吧,王湘小姐。”
  凌晨一点,市中心的宾馆里,钱马汗听到脚步声,一下子惊醒坐起来,揉了揉冷冰冰的脸,感觉太阳穴有一把枪。
  钱马汗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侧脸看去,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笑容满面的举着枪,由于没有开灯,根本不清楚来者是谁。
  钱马汗吓得浑身发抖,弱弱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冯恩缓缓地离开床边,坐到桌子边,打开装饰在墙上的灯泡:“你应该不认识我,没必要说一些废话,省了不少的时间。”
  钱马汗点点头,却露出打量的眼神:“你是警方的人!”
  冯恩点点头,把佩枪收回腰间。
  钱马汗问道:“你是周王派来的人吗?”
  冯恩摇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