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刘淇啊,你也爬山玩儿。”萧副院长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没在意他的话,“一起坐下来吧聊聊吧。”
  本来是想来放松,见识一下修仙,没想到领导也在,刘淇战战兢兢坐了下来,因为刚才的发言,颇有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容细雪给他倒了杯茶,“刘医生。”
  “谢谢。”刘淇感激地说了一声,捧起茶喝了两口定神。
  “那我们继续来讨论迷信活动?”曲庆瑞含笑说了一声。
  刘淇:“……”
  他压力山大。
  好在曲庆瑞就是开玩笑,而且是冲着周锦渊去的,“周医生,我听天霖说你对命理也很有研究,上次在医院就预料到了他家中有喜,只是碍于在单位,没有明说。”
  周锦渊的医术,他已经见识过一二了,但这方术嘛,他就好奇了。
  萧副院长也若有所思,他还听过周锦渊收了铁口直断的锦旗咧,但他平时也是不大重视这些的,即使他和秦观主相当有交情。
  “您各位也知道我是道医,那行医之外懂点易理也正常吧,只能说有点准头。”周锦渊谦虚地道。
  “小周,那你可得再露两手啊,反正这是在道观。”曲庆瑞抬了抬下巴。
  萧副院长说:“原先还说今天让锦渊给我们把脉,现在又成了研究命理?”
  周锦渊一笑,“其实二者一起来也行,萧院长听过太素脉吗?”
  萧副院长也是最近才开始了解中医,对道家懂得也不是特别深,这两门知识都十分庞博,他想了想才道:“没听说过。”
  “这也是一种相术,而且是通过脉象来相人,乃是青城山人传下来的,也叫神仙脉。我研究过一阵,觉得其中有牵强附会,但对阴阳五行的分析,也是有独到之处。”周锦渊解释道,“这个脉法,是既要看病理,也要看命理!”
  “既看病理,也看命理?那我真想看看了。”萧副院长心底活动了一下,他对自己的身体是非常了解了,也相信周锦渊的医术,更多是想验证一下所谓的命理。
  这医术还能和相术结合在一起,怕是也只有道家有这种说法了。
  黄天霖早就想再试试周锦渊的能耐了,此刻目不转睛地看他。
  周锦渊手搭萧副院长的脉,“太素脉的脉象变化,有五阳脉,五阴脉和四营脉等变化,还多了两处脉,龙脉和虎脉。虽多加了变化,病症诊断其实逃不开原有理论……萧院长既然腰肌劳损,每天不是应该抽空去康复科?”
  他说着说着,就已经诊出来了。
  “哈哈哈,对,对,我是腰肌劳损,就是一忙起来,有时顾不上。”萧副院长也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这个腰肌劳损,经常复发。这没办法,工作导致的,除非换工作,不然很难根治。
  周锦渊继续摸脉,从脉象分出卦象,再结合五运六气,轻笑道:“有点意思,看似无誉,实则无往不利。萧院长兴许要再上层楼了。”
  “什么意思,看起来不功不过,其实会有好事发生,求什么得什么?”黄天霖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和萧副院长对了个眼神,但是都没说出来。
  黄天霖甚至岔开了,“可惜我没带老婆来,我比较想给没出世的孩子算算。”
  “也无不可,太素脉法能断后人吉凶。”周锦渊给黄天霖也摸起了脉,“黄先生,令郎肖父,儿时境遇与你应当是十分相像,顺遂平安,却要谨防溺爱,否则连劫难怕也肖似了。”
  黄天霖嘴巴张了张,“这个……”
  他咽了下口水,“如果没有人和你说过,那你就真是……神准啊!我小时候也是家里条件好,我父亲得子晚,母亲十分溺爱,后来十三岁时被人绑架,差点没命。”
  这其实已经是周锦渊第二次向他展示命理了,但他还是有点震惊,毕竟不太信这些。
  话题一下子聚集到了黄天霖身上。
  曲庆瑞的心底则是又琢磨了起来,如果周医生命理也如此在行……
  ……
  待到大家畅谈完毕,去找练太极中的黄父,一直安静如鸡的刘淇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神和萧副院长估计早就认识。
  一开始大神进医院,还是顶着关系户的名头呢,他才知道就是萧副院长的关系。当然,现在都没人提关系户了,这根本就是人才引进,中医科都托福扩张了……
  “你也太紧张了,没必要。”周锦渊安慰了一句,“小雪,给刘医生倒杯茶。”
  “这就是小雪?”刘淇惊恐地看了一眼容细雪的身高和腿长,他知道小雪是个男的,但不知道这么夸张,这到底哪里小哪里雪了。
  容细雪给他续了杯茶,“……刘医生,你叫我小容就可以了。”
  那两个字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他就有些不适。
  “噢噢。”刘淇一边喝茶一边问,“大神,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把脉就把出来了,真没有话术技巧在里面吗?”
  他知道有些江湖术士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很厉害的,说的话模棱两可。
  周锦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还收过锦旗的!”
  刘淇:“……好吧。”那他就等等看,这三位大佬会不会也给大神送锦旗。
  “哥哥,我该下山了。”容细雪忽然道。
  “咦,怎么呢?”周锦渊看时间还早,不知道他怎么不和自己一起下山了。
  “我刚刚收到短信,我拜托同学帮我打听海洲寺庙招人情况,现在有信了。”容细雪晃了晃手机,“我去和同学谈一谈,看安排我哥去面试。”
  周锦渊刮目相看,看来小雪和秃子的关系真是大有改善,都会给亲哥找工作了!
  “那太好啊,你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周锦渊欣慰地摸了摸容细雪的脸蛋,嗯,还是以前有婴儿肥好摸一些,“你哥还老说自己是个邻居,看我们小雪这不是对他挺好的!”
  容细雪:“呵呵,是啊。”
  .
  周锦渊打着哈欠往科室走,他这几天晚上都在陪容瘦云参详新单位。
  现在招人多的一般都是那种在景区,或者本身产业够大的名寺,但容瘦云好像有点阴影了,还在纠结。
  不过等他找到单位,就要搬去寺里住了,周锦渊劝他把握时间和弟弟多聊聊,他还古里古怪地说弟弟不值得。
  “大神,你这周会去爬山吗?”
  周锦渊刚换好白大褂,金医生就冒头来问。
  “什么爬山?”周锦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金医生大神那两个字叫得格外恭敬。
  “大神,不要修仙修太晚啊!注意身体!”金医生先关切了一句,“就是爬山啊,香麓山。”
  “哦,不一定吧,有空会去。”周锦渊说。这周要是顺利,容瘦云进新单位,他可能会去送送,顺便认个路啊,当然估计不会进寺里。
  “噢噢。”金医生溜了。
  过一会儿,对面康复科一个医生也来了,“大神,周末爬山吗?”
  “……有空就去。”周锦渊觉得奇怪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他周末去不去爬山啊。
  他真想问,那医生已经闪人了。
  周锦渊一个人摸不着头脑,索性去刘淇那里抓他,“为什么大家都问我周末要不要爬山?”
  刘淇立刻举起手来:“不干我的事。”
  周锦渊:“?”
  刘淇弱弱道:“……你不知道啊,有内部消息,萧副院长要升职了,正式通知估计这两天就会下来。就是蓝院长要调到海北医院做院长了,预计空出来的位置,一直传是空降一个院长。没想到忽然间有变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犹带惊恐。靠,这不就是大神说的表面无功无过,实则无往不利吗?
  但是这真不是他说出去的,外人了解的也没他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人以为萧院长爬山的时候和大神遇到了,大神送了他一卦。
  刘淇强烈怀疑是萧院长当趣事随口提了一句,印证后才被发散成这样的……
  之前周锦渊收锦旗,其实很多人就知道了,但后来也没见周锦渊算命,加上那次谁也没看到周锦渊给柳美兰怎么算的。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是发生在萧院长身上,这就是身边的领导。
  哪哪儿都有人讲究玄学啊,别说个别同事,据说有些院领导都在嘀咕了,咱是不是也和周医生聊聊啊。
  不说大家都笃信,就是觉得能有个好彩头也不错吧?华夏人向来是喜欢听吉利话的,福字都要贴倒的。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好几个人来问周锦渊去不去爬山——不提缘分不缘分的问题,谢主任本来也严禁大神在单位搞迷信,当然是瞄准香麓山啦。
  周锦渊这才理清楚原委,他来了没多久,院领导都没认全,更没什么时间关心人事变动,此刻只随意地道:“行吧,那我知道了。”
  他算命还真没什么规矩,就讲究个缘法,毕竟不是摆摊的。
  周锦渊回自己诊室,在走廊上又让人给拦住了,“那个,周医生啊,你周末上香麓山吗?”
  他一猜对方就是要问这个,心说要不贴张纸在脑门上得了。
  “咳咳。张医生,周医生。”
  周锦渊一回头,是谢敏,哎呀糟糕糟糕,他赶紧肃立,“谢主任早,我这就回去叫号。”
  “哎,”谢敏叫住他,“那小周你到底爬不爬香麓山呢?”
  周锦渊:“……!”
  你是谁你不是我们谢主任……
  第21章
  在周锦渊不敢置信的眼神中, 谢敏还十分若无其事地追问,后来周锦渊才知道, 她好像是替隔壁科室的朋友在问……
  “吓死我了, 谢主任, 我以为你被魂穿了。”周锦渊长长舒了口气。
  不过嘛,谢敏本来也很尊重周锦渊的信仰, 人家做医生之前先是道士。只是不让他在单位里搞这些罢了,这一点也是顾虑到现实情况。
  本来, 周末周锦渊上不上香麓山不一定,但他强烈怀疑工会的人就是听到了最近医院的传闻,才把健身活动安排成登山,还是登香麓山。
  三医院的文体活动还不少, 就是工会好像有点太好强了, 爬山就够累了,他们还要延长赛段。
  刨去各科室值班人员,全院几百个职工都得参加, 起点就是医院,先步行到香麓山,然后爬到山顶, 才算结束全程。
  要说不愧是医院举办活动,还派了救护车随行, 以防出现任何意外。
  大家难免开开玩笑,谁要真不小心倒下了,立刻就有同事帮你急救。而且, 绝对没法装病逃脱……
  中医科人本来就少,刨去腿脚不行了的老医生,值班坐诊的大夫,也就去了四个人。
  活动当天,是萧副院长宣布的出发。
  这也是一个佐证,虽然正式通知还没下来,但萧副院长头衔上的副字确凿是要去掉了。
  大家体力有强有弱,等走到香麓山脚下时,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变得稀拉起来,散落在路线上。
  和周锦渊比较熟的刘淇今天值班,没出来,本来科室的人都走在一块儿,慢慢,只有周锦渊和金医生在第一梯队了。
  “周医生,你也带了针啊?”金医生看到周锦渊口袋里出来的针具盒子一角了。
  “吃饭的家伙,当然要随身携带。”这是周锦渊的习惯了,不管上哪儿,总是随身带着针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