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你以为人类种星际第一挂逼种族是白叫的吗[笑哭]。”
  “突然发现我们遇到的还是削弱版本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对不起我们人类种给老祖宗丢脸了qaq。”
  “我怀疑人类种可能是星际史上唯一一个战斗力退化的物种23333333。”
  “教练我要举报呜呜呜!地球根本就是作弊!”
  第14章
  换羽期的狮鹫真的一点也不秃。
  看到从远处飞来的年轻狮鹫们的第一眼,广大在换羽期掉毛成秃毛鸡的羽系兽种就意识到了这个令鸟悲伤的问题。
  而且非但不秃,还因为换羽期绒绒的雏羽没有掉干净,残余的小部分藏在成羽下面,撑得羽毛格外丰厚蓬松,甚至会显得身形稍微有那么点肿。
  “居然不秃,这不科学!”
  “说好的百分之九十羽系都会在换羽期秃毛的呢?!”
  “别忘了人家还有一半是猫系233333,猫系换毛可不会秃。”
  “不光不秃还蓬松丰厚,啧啧真是令人羡慕的毛量。”
  “季节性斑秃的哭出来……”
  “数着身上仅剩的飞羽无语凝噎。”
  换羽期的狮鹫们毛发蓬松,远远看颇有几分撑出来的虚胖,显得没成年狮鹫那么强壮精干。而且虽然已经随着离巢的临近而逐渐变得成熟起来,它们性格里却还残留着一点毛绒绒时候的活泼和小幼稚,降落时会故意扇扇翅膀卷起迎面的风沙,抖一抖身上掉落的绒羽就飞得满天。
  那种带点少年气的可爱恶作剧,得意洋洋连带着尾巴末端的绒球都跟着愉快地轻轻晃动。
  毛绒球时期的小狮鹫是没有这样的绒球尾巴的,它们的尾巴是整条绒绒的长尾,长到可以环住整个短短圆圆的小身体。而这种长度比例会随着成长逐渐缩短,换羽期的狮鹫尾巴就只比成年狮鹫稍微长那么一点了,站直了勉强能碰到地,覆盖整体尾巴的绒毛褪到只剩末端的绒球,其余部分被细密的皮毛所覆盖,肌肉紧实有力,是狮鹫们飞行时重要的方向舵。
  年轻的狮鹫们站成一群,像是一片英姿飒爽的小白杨,等待着巫璜挑走最挺拔帅气的那一棵种进后花园里。
  直播里大片刷过狮鹫相关的弹幕,看这只也好看那只也帅,就跟准备带着狮鹫回家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左边那只最帅不解释!”
  “哦哦哦右数第二只超好看!皮毛是纯白的诶!”
  “中间那只我喜,神态超有猫系的感觉,赌十个星点绝对是傲娇wwww。”
  “我也pick中间那只,眼神特别戳我~”
  “最边上的宝藏你们都没注意到吗?刚刚还偷偷啄旁边的屁股,幼稚得正中我的好球带!”
  “小少年prprprpr,刚刚落地还蹦跶了两下,特别可爱了。”
  “那、那我投左三吧……体型最大看上去挺稳重的。”
  “又稳又重吗233333,比旁边都大了一圈哈哈哈哈。”
  “啾!”巫璜怀里的小绒球发出欢快的叫声,翅膀扑腾扑腾拍打个不停。
  正站在一块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玩着这种幼稚游戏的年轻狮鹫里,听到小绒球的叫声立刻有一只走了过来。
  正是弹幕里悄咪咪吐槽又稳又重,所有狮鹫里体型最大的一只。它的头颈还带着点没有掉光的灰色雏羽,不过翅膀已经完全换上了钢铁一般的飞羽,油亮的皮毛是漂亮的浅黄棕色,脊背上颜色稍深,斑驳如同阳光透过树叶照下的影子。
  “啾啾咪!”小绒球爪子扒拉着巫璜的衣服翅膀扑闪扑闪,对着走过来的年轻狮鹫啾啾叫得可开心。
  年轻的狮鹫慢慢俯下身,用喙轻轻蹭蹭小绒球的脑袋,喉咙里发出一种低哑柔软的咕哝声。
  很明显这一大一小两只的关系非常亲近,没一会小绒球就高高兴兴从巫璜怀里蹦跶出来跳上年轻狮鹫的翅膀。对于能被巫璜两手抱个满怀的小家伙来说换羽期的年轻狮鹫已经足够高大,高大到能让它快乐地踩着毛毛爬上爬下四处蹦跶,像是找到了公园里超有趣的大象滑梯。
  年轻狮鹫时不时用喙顶顶到处乱跑的小绒球 ,把还掌握不太好平衡的毛绒绒顶成滚地球,再悠闲地甩动尾巴逗弄气急的小家伙。
  而当巫璜尝试着伸手去摸它时,这只狮鹫也没有反抗,只是看了看巫璜便温驯地微微垂下脑袋,任由巫璜抚摸它最脆弱的脖颈。
  靠近看就更能感受到羽毛的美丽,层叠细密尖尖上还有个小小的弯,不带任何杂色的雪白有着像雪花般的轻盈质感,但又不是那种脆弱的,一碰就碎的轻盈,反而透着一种能够高高飞起,纵横于天际的坚韧。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巫璜问道,抚摸着狮鹫脖颈与身躯的交界处——从这个位置看狮鹫真的很像是两种动物拼合在一起的产物,羽毛和皮毛毫无交杂之处泾渭分明,甚至能够沿着羽毛变成皮毛的位置画出一条明确的分界线。
  狮鹫歪着头看着巫璜,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它脑袋上的小绒球也歪着头看着巫璜,似乎在考量面前这个人是否有资格拥有一只狮鹫。
  传说中狮鹫是一种高傲而强大的生物,但是它们并不排斥人类,这兴许是因为它们的祖先曾经与人类定下过契约,共同度过了漫长的,几乎相当于一生的时间。虽然它们这一支已经迁徙到坟墓不知道多少代,但骨血中依旧传承着先祖所留下的些微印记。
  几秒之后,年轻的狮鹫发出一声低鸣,靠过去轻轻磨蹭着巫璜的脸颊,新换的成羽末端有着小小的弯,蹭过来时会有种软而微痒的奇妙触感。
  小绒球也学着伸长脖子去碰巫璜的脸颊,却被年轻狮鹫叼着后颈放到了一边。
  它还太小,还要十几年的成长和学习才能像前辈那样褪去雏羽,变成一只能够和骑士并肩战斗的大狮鹫。
  小绒球发出愤怒的啾啾啾,扑上去抱住年轻狮鹫的翅膀啄啄啄,可惜嫩黄的喙没有半点杀伤力,隔着飞羽感受到的力道还不如挠痒痒。
  巫璜看了一眼飘回自己身边的丹粟,摸着狮鹫脖颈上的羽毛道:“你就叫做……‘锦’吧。”
  花团锦簇满目繁华,正是这季节里最好的光景。
  年轻的狮鹫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意见——狮鹫是没有什么名字的概念的,往往它们互相称呼都是靠外貌特征。比如羽毛特别白的就会叫“白白”,尾巴长的就叫“长长”,而它天生背上就有着斑驳的深色花纹,所以一般同族都叫它“小花”来着。
  咳咳,相比起来阿锦真的是个好名字了。
  确定好关系,也起了名字,接下来当然是要出门去飞一圈。换羽期的狮鹫还没有成年狮鹫那么高壮的体型,身躯瘦窄紧实,在力量上稍弱飞行速度也没那么快,不过更加灵巧便于驾驭。
  巫璜在阿锦背上坐稳,虽然是第一次载人阿锦也表现得非常淡定,站起来动了动熟悉了一下背上有人坐着的感觉,就拍拍翅膀利落飞起,从狮鹫们的巢穴飞向遥远的天际。
  不像是别的狮鹫每次都是风驰电掣早点把人送到早点轻松,阿锦飞的速度并不快,维持着一个相对悠闲更像是散步的速度前进。因为巫璜并没有定下要去哪里,它也就是漫无目的地随便飞,没有道路的天空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轻柔的风吹拂而过,送来森林里草木与花朵的香气,流水潺潺万物生长,周身轻飘飘恍惚置身于云端。
  于是弹幕里又多了一群柠檬精。
  “真情实感地羡慕了呜呜呜,慢悠悠的感觉真的好棒啊qaq。”
  “这么慢节奏的生活看着就舒服。”
  “每天压力大到头秃,羡慕死了。”
  “加班加到窒息,全靠着直播吊命了……”
  “每天睡前安定一刷,看着地球睡得香。”
  “好想住在地球啊……光是没有哈格元素就令人嫉妒。”
  “母星最后的拥抱真的承受不起[捂脸]哈格元素一高就头晕目眩咳嗽个不停。”
  “哈格含量高确实……城市星球尤其痛苦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不是母星最后的拥抱,完全就是母星最后的报复吧[狗头]。”
  “地球:让你们这些人类种浪,浪得老娘都炸了。”
  弹幕里刷着的时候,巫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把光脑招到身边。他调整了一下拍摄角度,而后观众们就看到镜头从正对着巫璜的自拍视角变成了他拍视角,眼前稀薄的云烟笼罩远处看不真切。
  “稍微低一点。”狮鹫按照巫璜的命令降低了飞行高度,紧接着镜头一转,上一秒还是朦胧云烟的画面下一秒就变成了满目郁郁葱葱崇山峻岭。
  森林一望无垠,深浅不一的绿交错着高低起伏层层密密,阳光下那样深浓浅淡的绿闪烁着生气勃勃的光。像是一个巨大调色盘里的或深或浅的苍翠葱茏挤在一起,在光晕之中调和出细腻和谐的层次,而又大块大块铺叠开洇在水中,自然而柔润地扩散变迭,直至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啊啊啊啊啊啊啊!!!!”
  “wocccccc!!!!!”
  “这个角度!”
  “俯拍啊啊啊啊啊啊!!!!天啊啊还要什么我!!!!”
  “我的天这个拍摄角度iudiewyriwe!”
  “感觉比别的自然星球好看一百倍!!!!”
  “视觉效果爽炸了呜呜呜!!!!”
  “地球!这是地球!!!”
  “妈妈你看这里是地球啊呜呜呜呜呜qaq!”
  画面里有飞鸟惊起,他们所不熟悉的鸟儿有着漂亮如火焰的羽翼,树枝摇动是栖居在树上的动物在林间穿行而过,时而能听到一两声似是嘶吼似是鸣叫的声音。阳光下森林蒸腾起如梦似幻的雾气,闪烁而雀跃的光点属于潺潺流水,清澈见底的水中鱼儿的鳞片光亮如镜,忽而从水中跃起,刹那间鳞片闪闪光彩夺目,照映出安然饮水的飞禽走兽。
  更远的地方,森林的尽头泛着隐约的一线光亮,如同太阳的辉光仍由些许未曾升起,落下了碎光粼粼。
  恍惚间,仿佛这里是被时间所遗忘的角落,一切都是最初始,最美好的模样。
  “呜呜呜地球……”
  “卧槽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下来了qaq。”
  “草草草这什么年度催泪大作,妈的老子哭成狗。”
  “一想到这就是地球母星,瞬间眼泪就哗啦啦啦的根本收不住了……”
  “地球概况课上老师给我们看这个,结果现在全班一起哭成傻逼qaq。”
  “哭着打开录屏,这段每天都要刷八百遍。”
  “老子一个兽种怎么莫名也跟着泪目了艹!”
  “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机械种,把感情模块啪地一关多好。”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类种嗝(。”
  “妈妈我想回家呜呜呜呜呜呜。”
  第15章
  巫璜自己的坟墓里不会出什么解决不了的意外,丹粟也就没有在他身边跟着,而是准备去琉璃塔那边看看工程进度如何,让巫璜自己享受骑着狮鹫空中漫步的悠闲。
  这种时候丹粟直觉自己还是别掺和为好,不然指不定巫璜又想起什么主意折腾他。从醒过来开始巫璜的态度就亲昵得叫他心慌,叫他心里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念想愈发野草似的疯长,生出些模模糊糊发疯一样的妄念,凑得再近些怕是真要控制不住做出半夜爬床的蠢事了。
  不可能成功的。
  丹粟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他的那点模模糊糊念想,终归就是个念想罢了。
  所以巫璜同他亲近的时候,他并不是“害羞”,而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