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他想了半日,总觉得自己亲自去寻会更好些,他撇撇嘴,如果能找到霖泉水破解牧单身上的阵法,就算与平桑一路,他也会让自己努力忍了那只叽喳的鸟的。
  牧单心中抽疼,拂了拂云隙的肩头,搂过他的腰肢俯视凝望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云隙语塞。
  “别对我这么好,云隙,像从前那般就好,好不好?”牧单说。
  云隙望着牧单眼底的红痕,慢慢低下头,轻声道,“单~儿~你~不~想~我~对~”
  “我不想!”他的话被牧单干脆的打断了。
  云隙无措的紧抿住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这副模样落尽牧单的眼中,让牧单觉得竟比冥火还要炽热,生生烧着他的血肉,喧嚣着要将他吞没,他那不可一世的小蜗牛怎么了?
  牧单心中疼的无法遏制,低头倾身吻住云隙,在心中百般柔情不断说着,我爱你云隙,我爱你。
  云隙乖乖张开唇,伸出柔软的舌尖与他纠缠,双手勾住牧单的脖子。
  “云隙……”牧单轻喟,将云隙放倒在床榻上,俯身而上虚压住他的身体,吻上他白皙姣好的脖颈,在上面落上炽热的吻,轻撩开他的衣襟,抚摸一对蝴蝶似的锁骨。
  云隙身子微颤,手指插入牧单的鬓发,撩开他额后系着的缎绳,露出那半张狰狞交错纵横的鬼刹脸。
  “别看。”牧单低头躲开他的视线。
  云隙凑过去亲他的额头,哑着嗓音说,“为~什~么~小~青~瓶~对~你~没~有~用~?”
  四界都说小青瓶多么的厉害,能化腐朽之貌,能解万物之浊,可他最想的是让单儿恢复模样,让他不用戴着这副冰凉的枷锁,让他能真的开怀。
  云隙亲了亲那只猩红的左眸,瞧着里面散发出的温柔,撅着嘴说,“总~不~让~它~见~一~见~景~致~,这~不~公~平~。”
  牧单笑出来,“这样挺好的,满眼看到的都是你。”
  八角烛台灯火窜动,云隙在这烛光中慢慢红了脸。
  牧单看的心软,低头含住他的唇,用舌尖勾画他的唇,温声道道,“摸过自己吗?”
  云隙晕乎乎的眨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
  牧单看的欣喜,解开他的腰带,握着那截劲瘦的腰肢,着迷的亲吻上去,留下一枚枚鲜红的印子。
  “嗯——”云隙紧张的抓住牧单的衣襟。
  “乖,我只想让你舒服,别怕。”牧单吻了吻他的手指,十指交缠压在他的身侧,躬身沿着云隙的腰眼吻下去,听着头顶的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声,牧单张口含住云隙腹下的物什。
  “啊——”云隙猛地一颤,作势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牧单用力按住手腕。
  牧单舌尖低着云隙的灼热,轻轻一吸,感觉到口中的东西又涨大三分,他笑下,云隙的身子长得极为白净,连这一处也是粉红粉红的,看着甚是可爱。
  可他没想到这般可爱的小东西受了刺激之后也能颤巍巍站了起来,还涨的这般大,丝毫不输任何男人。
  云隙双眼发红,眼中盈盈如水,轻轻哼着,微眯着眼开始学会享受牧单的伺候,神识混乱成一团,手指紧扣床单,哑着嗓子喘气,眸中迷离朦胧,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刺激,也从未有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只一心为了让他舒服,他模糊的想着,勾住牧单的脖子,一双修长的手也学着牧单的动作钻进了他的衣襟内。
  牧单心口猛地一缩,按住他的手与他交缠握住,躲开他碰触,笑着用舌尖舔了舔口中的物什,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殿外隐约传来薄薄的簌簌声。
  云隙惊叫一声,身子沉沉落尽牧单怀中,眼角发红,失神的喘气,眼尾洇出浅浅的湿润。
  牧单轻拍云隙光裸的后脊,要将这一张容颜烙印进心中,生世都不再忘记。
  云隙慢吞吞终于缓过神来,喘着气瞥了瞥衣衫整齐的牧单和一丝不挂的自己,哑着嗓子嘟囔,怎么就将他给脱光了。
  牧单趴在他肩上哧哧笑着,为他拉好衣衫,又在外面裹了件厚实的袍子,“说真的,似锦苑中有几株悲鸣花开了,当真不想去见见?”
  趁新鲜吃才好啊。
  云隙在脱掉牧单的衣衫和吃新鲜的悲鸣花之间纠结,还没纠结完,就见牧单已经戴好了面具,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一人一妖打开殿门,一丝银光倾斜进来,只见天地之间尽数雪白,大雪纷纷扬扬静谧的飘落。
  这是祁沅的第一场雪,却也成为牧单见过的最后一场雪。
  他仰头望着大雪,任由双肩铺满雪瓣,想笑却笑不出来了,他低声道,“云隙,你喜欢钦封吗?”
  云隙缩在他怀中,看着大雪落了好一会儿,想起那位高大威严的神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牧单心中发酸,“那你喜欢我吗?”
  云隙咬住下唇,是更多的沉默。
  “别咬。”牧单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道,“你说过我是凡人,凡人的命数都不会太久,我知道的,我不会勉强你的,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我都知足了。”他的头上落了更多的雪,冰凉的雪化成冰水渗入袍子下,极冷极热的拉扯剧痛中,牧单笑着说,“如果我不能陪你了,让他来陪着你吧。”
  云隙怔怔看着他,睫羽落了一片雪瓣,雪水顷刻化成透明的水沿着他的眼尾滑落,像极了一道泪痕。
  牧单擦掉他眼角的雪水,说,“其实你喜欢钦封。”
  云隙身体僵硬,脸色发白。
  地上雪已经薄薄一层了,如柳絮轻飘飘在地上织成一张大网。
  “别说了!”云隙挣脱开他的怀抱,踩在冰凉的雪地上,心头涌出一股浓烈的委屈之意。
  牧单从身后抱住他的肩膀,“别生气,你听我说。”
  云隙很想捏个诀狠狠抽他,可他再熟悉的决此时此刻连一个符都想不起来了,只能梗着脖子听着身后的人要说的话。
  牧单怕他冻着,将大氅把他裹得更紧,将云隙翻了过来。
  他沐在大雪中道,“我只能陪你这一世,你也说过凡人时日极少,我不奢求什么,可要将你日后的去处思量通透,知道你日后有花吃,不会被谁欺负了,我待进了修罗道才能放心轮回下一世。”
  云隙默然听着他的话,一动不动。
  牧单拂去他发上的白雪,亲了亲他的额角,“我听青瀛说钦封被压在青西海中,并且一旦他逃了出来定然会死在你的手中。”
  云隙在心里骂了三声青瀛多管闲事,一张嘴比平桑还快上几分。
  “云隙,你为何同意与他定亲?仅仅是因为要诱他中计吗?”牧单说这番话时心中苦的让他恨不得狠抽自己几巴掌,才能平息这满腔的妒意和苦涩。
  “云隙,若他会死在你的手中,你可有想过他是心甘情愿的呢?”牧单道。
  云隙眸子沁出疑惑。
  牧单见他已然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艰难道,“我思来想去,待他日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时,钦封便是绝佳的选择,云隙,我……”牧单哑着声音顿了顿,“云隙,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不要在他的身上放太多的心思,不要再对他好,也不要再想他,只有云隙心中还记着另一件事时,他就不会太难过了吧,牧单苦涩的想。
  云隙仰头望着牧单未遮住的右眸,不知道为何胸口凝起一股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淤堵,他表情淡淡的,“你说完了?我明日同平桑去极北之地取霖泉水。”说罢他转身离开。
  牧单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垂下头,看着白茫茫的地面银装素裹之处的一串浅浅的脚印离他越来越远,牧单捂住胸口,袖中淌出一串血珠,血珠砸在雪面,晕红了小小的一片,血晕聚集的地方,青瀛给他的最后一张隐藏咒从身上失效落在那片雪的那片血中。
  他感觉到心口忽的生出一股滚烫难忍的疼,带着说不出来的窒息蔓延到他的全身,像一张带着熊熊大火的网将他死死的缠在里面,让他痉挛发抖。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
  牧单说,“好……若你想去就去吧,云隙,路上要小心,答应我……小心。”
  他闭上眼跪倒在雪地中,云隙云隙,我的云隙,我的小蜗牛。
  云隙踩着一路的白雪,绕过重重回字亭廊,气呼呼的郁闷,不知道单儿这几日发什么疯,总是提及钦封,总是说些让他恼的话。
  他用眼风扫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暗卫,捏了个决刮出一缕迷蒙的轻风消失在雪夜中,只余下焦急寻找的暗卫。
  他化成小蜗牛趴在灰白巍峨的宫殿的墙壁上,探着触角费力的朝墙壁上头爬。
  他低头看了眼透白的小背壳,探着触角疑惑,那枚被他揣在身上的墨海玉珠今日有些异常,玉沁内的烟雾像浸透了水般隐隐朝外荡着一层又一层淡淡的烟霞,紧挨着他肌肤时还能感觉到温温的热意。
  越好的玉不应该冰凉温润,怎么都捂不热的吗?
  云隙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是什么原因,抬眼望着夜空中的大雪,又想到那个带他看雪对他胡言乱语的单儿,他歪着触角哀怨,要早些破解了该死的劳什子阵法让单儿恢复正常的好。
  想起单儿,云隙眼前浮现牧单所说的那一番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将小背壳按在墙壁上,缩回触角藏在温暖的小背壳中不打算回去了,就这么睡吧。
  单~儿~定~然~是~傻~了~,真~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云隙从小背壳中钻出来时费了好大一会功夫,壳外头落了雪,夜里又上了冻,将整个蜗牛都裹在了冰棱中,从外望着,晶莹剔透。
  他好不容易撞开了冰棱,探着触角露出脑袋,就听见青瀛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靠着殿墙瞧着他。
  云隙无语,看他钻的这么辛苦就不能帮他一下吗。
  “你当真要与平桑去极北之地?”
  云隙软软的小嘴呼出一小股冷哈气,“嗯~~~”他慢吞吞说,“小~青~瓶~能~熄~灭~冥~火~,有~劳~你~了~。”
  在这里候着单儿,等他回来。
  青瀛这次没答应他,沉默的看了一会儿云隙,烦闷的踢着脚下的雪,说,“去吧,平桑在千罪宫等你。”
  第54章 再看他一眼
  皑皑白雪铺满长亭, 云隙路过似锦苑时瞄到被压在雪瓣下的悲鸣花如墨沁染的花瓣肆意舒张着, 浅色花蕊藏在冰雪中, 更显得几分凄清。
  云隙唔了声,怪不得凡人都不喜欢这模样的花, 的确衬的悲凉了。
  他慢悠悠捏了个决扬起一阵轻风。
  浅风夹杂着雪瓣惊起九玲听风阁飞檐前的一排铜铃铛, 晃动之中将清脆的铃铛声送进风雪之中。
  云隙叹口气, 隔着千罪宫的殿门听平桑欢欢喜喜的一通叽喳, 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他也听不过来, 所幸就不听了。
  殿中的绪卿高声道了句云隙来了。
  云隙还未反应过来, 穿着红色小袄的平桑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有云隙陪我真是太好了我已经会照顾好小蜗牛的不要担心我们再见!”平桑拽着他的手朝空中浮了个咒, 便要带着云隙坐上去。
  云隙挣开她的手, 望着那团气势汹汹的云团, 已经差不多能感受到坐在上面是怎样的风驰电掣了。
  他在心中做了防护,努力说服自己不就是晕上一阵吗, 有什么可怕的, 然后又深深喘了两口气让自己飘了上去。
  “那我们就走啦!”平桑搓着手心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就在她刚将操纵咒吐出一个字时,云隙连忙叫了起来, “等~等~”
  平桑郁闷的撑着下巴, 感觉已经等到了天荒地老。
  绪卿托着阿团,阿团扛着一只小布袋送进云隙手中, “公子,这是上膳宫的蜜糕,可以待在路上吃呜呜呜阿团也想去。”
  阿团最后几个字说的极快, 还想怕谁听到一样,说完便期待的望着云隙。
  绪卿拖了拖他的屁股,揪着他一小截尾巴,“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