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95节
  恰在此时,一道女声响起,“小将军怎么没去用饭?”
  声音温柔,略带笑意,正是刘萤。
  刘萤见机行事。
  因项梁之死,府中各处带丧服孝,项羽心情也很不好,从虞姬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有什么法子,能让将军舒心一些呢?”虞姬临窗托腮,望着艳艳秋菊,绝美容颜上染着几缕愁绪,就是女人看了也要怜爱。
  刘萤趁机道:“姐姐,别的事情咱们帮不上忙。倒是可以准备些饭食,请将军手下的士卒们吃好,也算是为将军分忧?”
  “是么?”虞姬懒懒的。
  她一心都系在项羽身上,因项羽情绪糟糕,她便也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刘萤道:“是啊。吃饱了有力气,才好报仇杀敌嘛。”
  虞姬小鹿般的眼睛闪了闪,掩住樱桃小口,叹道:“打打杀杀的,可真吓人。”
  刘萤道:“姐姐若愿意,我就安排仆妇做好饭食,亲自去送。”
  虞姬懒洋洋起身,道:“那就交给你。”她转身往内室走,一面叹道:“其实照我说,哪里非要争天下呢?像从前那样,在吴中不也不很好么?”
  她叹息着躺下去,想着将军那不展的愁眉——他连皱眉的样子也是那样英俊。
  刘萤得了虞姬的话,等于是领了“尚方宝剑”,立刻打点仆妇,做了上好的豆饭、细面来。
  因项梁之死,府中服丧,连日食素,士卒都有些耐不住。
  这年头,当兵打仗,不就图个能吃到肉吗?
  刘萤来送饭,虽然没有肉,但是最起码比军中伙食是好多了。
  见是将军宠姬的妹妹亲来送饭,众士卒都受宠若惊。
  更何况,就算去掉这层身份,单以刘萤的美貌,也足以让男人目眩神驰了。
  只是刘萤没料到,还剩了一个韩信在底下。
  “知道大家连日辛苦,我姐姐请诸位吃顿好的。虽然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不过聊表心意……”刘萤微笑道:“小将军,何不也去?”
  韩信还没说话。
  胡亥隔着铁门叫起来,“了不得!姑娘,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必是生得花容月貌!”
  刘萤:喵喵喵?
  韩信至此才说话,道:“别理他,一个疯道士,说自己会看相。”
  刘萤道:“哦?我倒是正想找人算算命。”
  她笑道:“既然是疯道士,听听疯言疯语也算有趣。”
  她一笑,温婉娇美。
  韩信到底还年轻,又还只是个士卒,这些年来别说美女,就是适龄的女孩也没怎么见过;可能上一次有女人冲他笑,还是河边的洗衣大妈看他可怜。
  他黑瘦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潮红。
  韩信别开目光,跟在刘萤身后,讷讷道:“小心,别叫他伤了你……”
  刘萤走到门边,歪头问韩信道:“能打开放饭的小洞门板吗?”
  那小洞不过巴掌大小,连只大点的老鼠都钻不出来,更何况是人。
  韩信低头,因离得近,闻到刘萤身上香气,耳朵尖都红了。
  他没说什么,只把小洞门板打开了。
  胡亥凑过去,从小洞里露出半张脸,瞅着刘萤一通乱说,“姑娘,你必是年少坎坷,今年十七。父亲比母亲大三岁,还有一个比你小一岁的妹妹……”
  不管他说什么,刘萤都配合,“啊?你怎么知道?的确如此!这你都知道?天呐!”
  他俩一唱一和,把韩信给看愣了。
  终于胡亥收了神通,道:“姑娘,你放心。你将来必然显贵。且这显贵不从夫家而来——你自己本身就是显贵。”
  刘萤喃喃道:“果然是……得道高人么?”
  这下子,韩信也将信将疑起来。
  胡亥又看向韩信,道:“你还不信?若不是预言了项梁大将军之死,我又怎么会被关起来。”
  韩信这下彻底信了,上前一步,目光闪烁,道:“你说我能做大将军?”
  “正是。不过在这里是做不成的。”
  “那要去哪里?”
  胡亥老神在在道:“你在里面太久了,面色阴暗,我看不清。你先出去晒一炷香的太阳。”
  韩信:……
  出人头地的迫切心情驱使下,韩信果真转身往外走去。
  胡亥忙低声对刘萤道:“钥匙在项羽腰上,金色、一掌长。传信给王离。”
  才说了两句。
  韩信回过神来,已调转回来,道:“我先送姑娘出去。”
  刘萤记下了这惊心动魄的两句话,怕再耽搁下去惹人起疑,对韩信柔柔一笑,便举步离开。
  这夜,虞姬回来,又向刘萤抱怨道:“将军又喝得酩酊大醉。我瞧着真是心疼……”
  刘萤心中一动,先哄虞姬睡下。
  她换了虞姬素日穿的红衣,长袖遮面,屏息往项羽所睡的卧房走去。
  刘萤与虞姬本就是表姐妹,身量脸型都相似。
  月色昏沉,仆从士卒只当她是虞姬,便放她进去了。
  项羽卧在榻上,鼾声正浓。
  刘萤轻手轻脚,提心吊胆翻找着钥匙,解下来放入怀中。
  其间项羽似乎察觉有人靠近,但是也许因为她身上衣香是虞姬一样的,也许是因为酒沉了,他并没有睁眼醒来。沙场上练出来的警觉,对于身边已成为习惯的女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刘萤将金钥匙揣入怀中,松了口气。
  她一转身,吓得险些叫出来。
  只见漆黑的卧房门口,一名女子沉默而立,浑身缟素,正幽幽望着她。
  是虞姬!
  第104章
  刘萤只怕虞姬声张起来, 当下第一反应, 就是食指竖在唇前, 做了个“嘘”的口型,望着虞姬目露求恳。
  虞姬伤心又愤怒地瞪着她,转身示意她跟上来。
  外面守门的仆从在刘萤进去的时候,以为是虞姬;等之后虞姬进去, 他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又或者中间什么时候虞姬出去了而他们没发现。
  等他们察觉不太对劲, 进来查看时,就见虞姬、刘萤一前一后走出来,而内室里将军的鼾声依旧。
  目送双姝走远,众仆从内心赞叹:双飞燕呐!将军好艳福!
  刘萤一路跟着虞姬回了她的花房。
  她隔着衣衫, 捏一捏藏起的金钥匙,心中慌乱, 也不知虞姬是否看到她偷钥匙这一节了。
  到了花房,虞姬临窗而立,望着月夜下的瑶台玉凤, 默然不语。
  刘萤不知表姐要如何发落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又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更是辩解也不知该从何处辩解起。
  不知过了多久,刘萤试探道:“表姐, 其实……”
  “果然,你也心悦将军么?”虞姬侧过脸来,粉颊上盈盈珠泪, 好不哀婉动人。
  刘萤:喵喵喵?
  刘萤松了口气,该是没看到偷钥匙一节。
  她笑道:“表姐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虞姬哀怨道:“那你深夜到将军卧房中,又穿了我的衣裳,是为了何事?”
  刘萤:……
  虞姬见她答不上来,又道:“阿萤,你既然做得出来,又如何不敢认呢?”
  刘萤心中一合计,还是认了虞姬给她想得这个理由比较好。
  她把头垂下去,羞愧道:“表姐,妹妹我一时糊涂,再也不做这种事儿了……”
  谁知道虞姬全没听进去,她自己呆呆望着窗外,想了半天,却又笑起来。
  虞姬心中回转过来,看向刘萤,笑道:“我也没了别的亲人,你若能留在将军身边,也算是好事一桩。况且将军身边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既然迟早会有别人来,是你,总比别人好……”
  刘萤头皮发炸,后退一步,连声道歉,“表姐,我真是鬼迷心窍!”
  虞姬目中放光,走上前来抓住了刘萤手腕,道:“你别着急,我明日就去找将军说,跟他剖白你的心意……”
  刘萤这下是真要哭了。可是,她偏偏还不能否认“她心悦将军”这事儿。
  是夜,虞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听得项羽一起,便顶着发红的眼睛匆匆赶去了。
  而刘萤到外院,问卖果子的来了没。
  “来了,在角门上等着呢,就等姑娘您招呼了。”仆从对刘萤也殷勤。
  刘萤道:“叫她把果子担进来,我选选有什么时鲜的。”
  一时卖果子的人挑着担子进来,摘了斗笠,露出脸来,却是吕雉。
  “妹妹,上次的信已寄出,还有何事?”这说的是给王离传信。
  刘萤道:“托姐姐在淮水岸边备船,万一事发仓促,我们恐怕仰赖姐姐去逃命了。”
  “放心。只是岸边都是项氏的水军,民间大船都不让停靠的。若要停在岸边,最多只能是小帆船——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