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颜书怡遗憾的没说出‘人.道’的‘道’字。
  寒夜飞并寒家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围观的众人中,不知是谁‘噗嗤’一声,不慎笑出了声。
  噗嗤声稍瞬即逝,似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寒家人没时间去追究是谁,死死看着颜书怡,恨不能吃了她。
  姜的还是老的辣,最后还是林氏先反应过来,她满脸坚强看着颜书怡,“书怡说得对,往日里内院确实没有什么男子,可那日喜宴后夜飞确实没进内院,是直接走了的……”
  颜书怡猛地捂住耳朵,尖叫出声打断了林氏的话,“不要,我不要听,孩子只能是夫君的,只能是夫君的……”
  第十六章 无下限
  颜书怡终于露出她本该露出的神色,在或鄙夷或怜悯的眼神中,林氏叹了一口气,大度说了一句,“书怡,知错能改……”
  颜书怡呜呜哭着似乎没听到林氏的话,对着寒夜飞泣不成声, “夫君,我对不住你……”
  不忘学着小白花的经典表情委屈看了几眼寒夜飞,寒夜飞莫名有了种呕吐的欲望,僵硬移开视线,然后就对上了林以云那曾让他心疼了无数次差点没疼碎心的委屈。
  寒夜飞浑身一僵,觉得还是想吐……
  颜书怡充满泪花的目光,最后看向了寒夜飞身边的愤愤看着颜书怡的寒夜齐身上,说出了让众人摸不到头脑的一句话。
  “呜呜……小叔,我可是你嫂子啊,长嫂如母,你怎么可以,我……呜呜呜……”
  颜书怡嚎啕大哭,尖锐的哭声,刺得人耳膜一阵刺痛,让人莫名心烦意乱。
  自看到颜书怡感觉就一直不大好的寒国公,自此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闭嘴!”
  颜书怡的嚎啕大哭戛然而止,众人松了一大口气,寒国公迅速看了一眼颜书怡,仿佛多看一下就会污了眼似得,“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安安静静下去保全点脸面吧,对老二哭又有什么用。”
  早就忍不住想揍人的寒夜齐狠狠点头,甩了甩拳头怒目而对,“你再对着我哭我就不客气了!”
  颜书怡似是被打击到了,含着热泪看着寒夜齐,说出了一句让寒家人头晕目眩的话。
  “孩子难道……难道不是……小叔的吗?”
  林氏差点站立不稳,死死稳住后,看着最疼的小儿子满脸呆滞的模样,再无法保持冷静保持贵妇风范,红了眼,变身护犊子的母老虎,“颜书怡,你胆敢再说一句,夜齐还这么小,你怎么说得出口!”
  颜书怡前头说什么长嫂如母,她原来听着莫名,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说了长嫂如母,再来这一句,往后还要不要寒夜齐活了!
  颜书怡被骂得泫然欲泣,委屈得不得了,“母亲,我也不想的,可是孩子不是夫君的,那那晚能进内院新房的除了小叔的还能有谁……”
  颜书怡满脸为难上下看了几眼寒夜齐,接着说道,“小叔这个年纪,最是冲动……是我不该太和颜悦色对他笑……”
  寒国公寒夜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林氏摇晃了两下,尝到了喉间的腥味,才艰难咽下那腥味,终于反应过来的寒夜齐终于爆发了。
  “啊啊……”寒夜齐看着疯子一样的颜书怡大吼着,“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是收了我房里的两个丫鬟,可我从来没碰过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刺激太大了点,寒夜齐有些承受不住,嘴里口无遮拦叫着,跳起来就要打颜书怡。
  寒夜飞死死抱住寒夜齐,“二弟,你冷静一点,二弟……”
  寒夜齐人被抱住,怎么也挣不脱,被气得不要不要的,双脚悬空正努力挣扎,就看到颜书怡对着寒国公和族老跪下,“我知道我有胡乱攀咬嫌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那内院中就只有夫君小叔,我知道我丢人现眼,应该立刻自尽,可我肚子里还有寒家的骨肉,我不能这么自私。”
  “国公爷,各位族老,为了寒家的血脉,我……我豁出脸面不要了,我不介意为了孩子改嫁小叔,求国公爷各位族老成全!”
  颜书怡对着寒国公和族老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年迈的族老有些承受不住,指着颜书怡“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利索的话。
  寒国公脸黑似铁,林氏揪着胸口死死忍住晕过去的冲动,寒夜飞已经被颜书怡的话惊呆,不知不觉放了寒夜齐,而寒夜齐离疯真的已经不远了。
  “不是我的,那野种不是我的,我不要娶她,打死我也不要娶这个疯子。”寒夜齐忘了要打人的事,大叫着躲到了墙角。
  林氏正要过去,颜书怡却已转身,目光锁定墙角的寒夜齐,期期艾艾开口, “小叔,孩子真不是你的吗?你可以勇敢一点的,男子汉大丈夫,敢说敢做……”
  寒夜齐回头,看着满脸认真的颜书怡彻底奔溃,“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说了不是我的!”
  这一下,颜书怡也要崩溃的样子,脸色苍白瘫倒在地,“竟然,竟然不是小叔你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是夫君的也不是小叔的……”
  寒家人终于舒了一口气,你终于知道怕了!
  正当他们觉得舒爽无比时,颜书怡后面的话也终于说了出来“难道……难道是公公您的……”
  颜书怡看寒国公爷满脸痛苦。
  “哈?”寒国公寒家人终于体会到了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
  围观的亲朋好友倒吸一口冷气,寒国公的?寒国公的!
  寒家人还没从被雷劈的感觉中回过神,颜书怡已经趴在地上哭开了,“您……您可是公公啊,您让孩子以后如何自处……呜呜呜,我不活了……”
  颜书怡哭天抢地,“我可伶的孩子啊,你带着娘走吧,到了底下千万不要变成鬼婴来害你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呜呜呜……”
  声音尖细且大,响在众人耳边,只觉能传十万八千里。
  寒国公只觉心跳了好几下,差点站立不稳,拼尽全身全力喊道,“闭嘴,不是我的孩子!”
  颜书怡的哭声戛然而止,浑身瘫软,“公公你怎不早说啊,我差点就带着孩子去见阎罗王了。”
  众人:“……”我们这所有人,都没看出你有去见阎罗王的意向。
  颜书怡擦擦泪抬起头,委委屈屈看向寒国公,寒国公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在她开口前咬牙切齿开口,“不是我的!”
  “我知道,公公的为人我最清楚,公公无需说这么多次。”颜书怡贤惠说道。
  寒国公:“……”今日好像真的要吐口血了。
  颜书怡的目光最后幽幽看向了寒家女人身上,即林氏、寒夜莺以及来不及躲好的林以云身上。
  三个女人一起抖了抖,不约而同开口,“不是我的。”
  颜书怡用‘你们蠢我不蠢’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幽幽开口了。
  “是你……是你……还是你……”颜书怡差点破功唱出来,幸亏忍住了。
  “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放!是你什么?”一直对外保持可爱乖娇女形象的寒夜莺再忍不住开口。
  颜书怡被吓得一哆嗦,语无伦次说了出来,“我就是想问你们谁养了人藏在后院……”
  第十七章 我的
  颜书怡又开始呜呜哭,寒家人再次感受了一把被雷劈了的感觉。
  寒国公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对不起,公公,对不起,夫君,我知道你们不想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为了清白,必须要说出来。”颜书怡视死如归开口。
  “寒家的内院我知道你们更知道,能进后院的男人,除了公公夫君和小叔,再无他人,我好端端在后院在新房昏迷过去……完了还怀了孩子。这最有可能是孩子父亲的你们不认,那还有什么可能?不就是谁在后院偷偷养了人。”
  “能在这后院偷养了人的,除了母亲、小姑子和这位……林表妹这些做主子的,再没谁了呀。”
  寒夜莺目瞪口呆,然后想也不想说了一句,“什么我们偷养人,我看你是自己偷养的吧,你总扯着我们寒府内院有什么意思,你那肚子里的野种还不定是你在娘家时就怀上的……”
  寒夜莺的话到底没说完,就被林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堵住了。
  颜相爷不看重颜书怡不假,可丞相府里还有他看重的女儿,他们能随意处置颜书怡,却不能扯到丞相府的教养和内院问题上,影响未嫁之女的声誉。
  寒国公府不能和丞相府结仇!
  寒夜莺口无遮拦,颜书怡似乎没听见,不管众人呆滞的表情,无比真诚看向林以云,“你就是寄住在国公府的林表妹吧,你的孩子……”
  颜书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林以云头上的姑娘发饰,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难道……是你偷养的……”
  林以云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颜书怡,颤抖着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寒夜飞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然惊跳起来,“颜书怡,你再胡说八道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颜书怡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夫君你吓到我了,我只是想起那一夜莫名昏迷,看着林表妹也怀有身孕,才想问她是不是也是受害人。”
  “不,不,我听不懂颜姑娘你说的什么,我没怀孕……”林以云猛地反应过来,闭着眼睛躲在寒夜飞背后瑟瑟发抖否认。
  “你既是表妹,我还没被休,你就该叫我表嫂。”颜书怡无视寒夜飞杀人的目光,“听说夫君是带着林表妹一起离家……散心的,夫君可发现了林表妹也怀孕的事?林表妹一个未嫁姑娘也怀孕了,这府里一定是有人偷养了人还故意害人……”
  颜书怡说着目光不断在林氏和寒夜莺的身上溜,林氏已被颜书怡的不要脸气得说不出话了,寒夜莺被林氏捂着嘴,只有一双眼睛恶毒凌迟颜书怡。
  “你闭嘴,表妹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你怎可污蔑她怀孕!”背后的林以云瑟瑟发抖,计划被彻底打乱,寒夜飞都要疯了。
  “林表妹的肚子和样子就是怀孕了,最少也三个月了吧,夫君若不信可以请大夫诊断。”颜书怡很无辜的眨眼。
  诡异安静了这般久的祠堂终于轰然炸开,来替寒家人见证寒家人主持公道处死颜书怡的众人,早忘了初衷,神情激动开始议论纷纷。
  听到见证了这年度最大最出乎意料的新闻,他们实在无法保持冷静,不管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想议论一番。
  指指点点的手和目光,落在了颜书怡以及躲在寒夜飞背后的林以云身上。对林以云,今日来的人可比对颜书怡熟悉多了,且大半的人都知道寒家寒夜飞的心思,今日处死了颜书怡,接下来就该是林家这位表妹变成世子夫人了。
  寒夜飞带着林以云私奔又一起回来,瓜田李下的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看他们一起回来也尽量忽视了,却怎么也想不到林以云竟然怀孕了,月份还不小。
  寒国公府传了几代人,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荣耀,寒夜飞作为世子,是最受看重的,世子夫人也同样重要,他们可以接受林以云替代颜书怡成为世子夫人,却一定得在正常范围内。
  未婚先孕什么的,男人风流无可厚非,可女人嘛,都未婚先孕了还想做正室夫人,那真是休想!
  正室夫人产下的嫡子是要继承爵位的,可容不得一丁点差错。
  “林姑娘真怀孕了?”好不容易缓过气的族老立刻问道。
  林以云一脸的冷汗,无助小声叫到,“没有,没有……”
  “还是请个大夫保险一点,也好为我和林表妹做主,也好彻底查清这国公府内院藏着的人……”颜书怡适时补了一句,开口闭口藏人刺激寒家人。
  寒夜飞果然受不了,额头青筋尽现,闭眼在颜书怡说出更多惊人之语前开了口,“够了,没有藏什么人,孩子是我的,表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大夫一来,一切就真相大白,到时候以云受到的屈辱可想而知,寒夜飞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
  明明答应娶以云做妻子的,明明告诉以云不会有人知道她怀孕的……她再做不了表哥的妻子,和表哥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表哥……”林以云嘤咛一声,因为受不了打击晕倒了。
  寒夜飞心痛接住柔弱的表妹,死死看向颜书怡。
  颜书怡也在看着她,满脸惊讶,“夫君什么时候纳了林妹妹,怎也不告知我一声,我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女人,夫君和林妹妹亲梅竹马感情深厚我是知道的,告知我了我也不会阻拦你们……”
  “林妹妹和您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母亲的亲侄女,不同一般的妾,你们怎这么悄然办了,也不好好操办一下。国公府下人也不清不楚的,还一直叫表小姐呢。”
  颜书怡不扯林以云未婚先孕的事,只坐实林以云被纳做寒夜飞小妾的事。
  大庆朝是不支持妾变妻的,不管宠妾多受宠,一天做了妾,一辈子就是妾。不管男人在后院翻了天宠妾灭妻,妾也依旧是个妾,就算妾转正做妻了,在外人眼中依旧是个妾。
  颜书怡可不想如他们的意,让林以云这一辈子背着‘妾’的包袱,一辈子都做不了真正的世子夫人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