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不关。
  为什么?
  温雁晚想也不想:怕你被晒黑了,不好看。
  陆潮生:
  他略带迷茫地继续朝前走,没两秒,忽然感觉,自己右侧肩上传来一阵重物挤压的感觉。
  陆潮生抬睫,就看见,温雁晚正左手举着伞,右臂赫然搭上了他的肩。
  小臂虚虚垂在他胸前,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是少年人特有的瘦削。
  好看,就是有点沉。
  你做什么?
  摸你。
  ?
  现在陆潮生确定了,温雁晚不是不太对劲,而是非常、十分、极其不对劲,否则怎么忽然就不会说人话了呢?
  他瞥一眼自己胸口的手臂,只感觉自己肩上像挂了一只秤锤,又闷又重,不免嗓音微沉:松手,热。
  陆潮生隐约听见,身后有女孩子略显激动的讨论声。
  八卦之心人人有,更别说还是两个这么帅的a,即使出了学校,被围观的次数也不见得少多少。
  不松,不热。陆潮生越是这么说,温雁晚反而抱得越紧。
  他身量高,肌肉紧实,如同一只黏人的大型犬,重重挂在陆潮生身上,浑身上下满是蓬勃的少年荷尔蒙气息。
  这些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服布料,尽数传递给陆潮生的身体,而后带着满满的信息素的味道,钻入毛孔,渗透肌肤,自然而然地融进了血液里。
  两人对彼此的味道都过于熟悉,陆潮生几乎是下意识放松了身体。
  以前就够黏糊了,现在得知了自己的心意,温雁晚简直无时无刻不想和陆潮生黏在一起,最好能一直挨着,怎么也分不开的那种,就连信息素的味道,也似乎比从前好闻了无数倍。
  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清浅味道,温雁晚不自觉垂头,将面庞凑到陆潮生颈侧,轻轻吸了一口气。
  潮生,你好香啊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朵里,刺激得陆潮生的脖颈立时泛起桃花般的红。他感觉温雁晚的唇瓣从自己耳尖蹭过,像是蹭过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陆潮生手指捏住温雁晚的下颌,将这个危险物品推离自己的脸:要我提醒你吗?这是在街上。
  温雁晚拿发梢蹭陆潮生的:街上又怎样,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陆潮生都被搞得没脾气了,这人以为自己长了一头毛,就真是大型犬了吗?
  他威胁:你再蹭,我就丢下你,自己走了。
  没关系,他们看不见的。
  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陆潮生蹙眉:怎么看不见了
  话音未落,眼前忽地一暗。
  下一刻,一个软软的事物贴上了自己的唇。
  行道树旁,温雁晚将伞垂下。
  阴影笼罩两人的身体,黑色幕布遮挡了天上的太阳,也遮挡了前面视线,只余路边野花羞赧地捂住了眼。
  蜻蜓点水的一吻,像是吻了一朵雪,夏季的雪。
  雨伞被抬起,视线恢复清明,温雁晚望着陆潮生微红的脸,笑:我就说他们看不见的,对吧?
  好半晌,陆潮生才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脖颈一片嫣红,像是被晒的。
  他们身后的路人:
  不好意思,虽然前面的人看不见了,但是他们还是看得见的!
  为什么逛个街还能碰到如此虐狗的场景!什么仇什么怨!怒摔.gif至于那些女孩子们:啊啊啊啊啊,没想到逛个街还能碰到神仙爱情,今天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爱了爱了!
  不敢在外婆面前放肆,到了疗养院,温雁晚才总算正常了点。
  停在房间门前,温雁晚盯着陆潮生颜色未褪的脸,暗道可惜。
  可惜是在街上,若是在家房门被推开,温雁晚看见屋内的外婆,将心思勉强压了下去。
  在疗养院修养了一个多月,外婆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过来,面色红润,脸蛋也微微圆润了点,比重生回来刚见面时的精神气不知好了多少。
  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等外婆打理好自己,他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临走时,温雁晚见她手里抱着一捧百合花,奇怪:外婆,之前还有别人来探望你吗?
  不知为何,外婆闻言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她撇过眼,嗫嚅:是是之前隔壁床的那个老先生来过,他听说我动了手术,在隔壁疗养院休息,趁着腿好,就过来看了看我。
  温雁晚没注意她的不对劲,闻言点了点头,伸手打算将花接过来:这个给我拿着吧
  哎呀,不用不用,就这点儿东西,还怕我拿不动不成?外婆生怕被温雁晚抢了去,抓住他的手,将温雁晚忙往外面推,走走,快点回家了,疗养院这床太软了,睡得我背都僵了。
  温雁晚立时被分散了注意,他一面朝外走,一面回头:怎么了,颈椎病又犯了?有让护工帮你按按吗?
  嗐,没什么事,就是脖子有点僵,我多走走路就好了。
  那我回去帮你按按?
  行,回去再说。
  身后,陆潮生若有所思地瞥了那捧鲜花一眼,眸光有些许停顿,想了想,到底没说什么,抬步跟上。
  回到家,外婆立时捧着满怀的百合花乐呵呵地去了阳台,打算找个花瓶把它们插起来。
  温雁晚将陆潮生抵在了床边。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狭小房间,窗帘没有拉开,灯也没开。
  屋内光线昏暗,模糊夏日光影,窗外蝉声刺耳,一声一声,鸣叫不息。
  刚从外面回来,陆潮生身上还沾染着夏季阳光的味道,信息素也仿佛被烤得绵软娇柔。
  丝丝缕缕的清浅味道,从他泛红的脖颈后肆意蔓延开来,与温雁晚的紧紧纠缠在一起,像是被融化的棉花糖,又黏又软,甜得发腻。
  温雁晚手臂撑在床头,俯身将陆潮生圈进怀中,另一手捏住他的下颌,动作熟稔地轻柔抚弄,姿势极尽占有。
  垂眸注视着陆潮生的唇,温雁晚想到刚才在街上那不痛不痒的一下,心里陡然泛起一阵痒意。
  亲一下,嗯?
  嗓音低沉沙哑。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陆潮生淡漠视线缓慢抬起,落下。
  如同一只微凉的手,在温雁晚唇瓣上反复抚/弄,似是在品鉴着什么。
  温雁晚喉结快速滚了滚。
  他察觉陆潮生指尖拂过他的脸,又沿着他脸侧滑到他脖颈,在他后颈腺体处轻柔地打转,搔起肌肤一阵绵痒的麻意。
  无论是alpha亦或是omega,那处的皮肤都是最经不起撩拨的。
  温雁晚只感觉一阵过电般的感觉猛地窜上脊椎,一路麻痹血液与骨头,然后在后颈皮肉里不断炸响。
  你外婆还在外面呢,陆潮生语气漫不经心,你确定现在就要?
  温雁晚彻底受不了了,他抵着陆潮生的肩,把他身体压在床上,轻吻他的下颌与嘴角。
  没关系,她不会进来的。
  温雁晚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陆潮生颈侧,他一面讨好似的地啄吻,一面嗓音低低地道:想吻你。
  他呢喃:潮生,想吻你。
  陆潮生心尖一颤。
  他干脆搂住温雁晚脖子,直接用唇封住了对方的唇。
  颈上的力度陡然收紧,温雁晚感觉自己的牙齿磕碰到了同样僵硬的物体,有轻微的酸痛。
  嘶,他听见陆潮生在耳畔倒吸了一口,轻啧,废话真多。
  窗外蝉声愈鸣愈响,叫嚣着夏日灼热与干涸,如同少年同样喧嚣的心,与同样干渴的喉。
  不断攀升的热度里,温雁晚在陆潮生唇畔含糊不清地喘/息: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在偷/情,嗯?
  陆潮生眼尾已然飞上一抹嫣红,如同绽放的玫瑰,浓密眼睫上也挂满了水雾,像是蒙上了一层透明的丝绸。
  闻言他微微抬眸,视线缱/绻地从温雁晚醉人的眼眸中划过,轻声: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墨菲定律吗?
  什么?
  温雁晚微顿。
  门前有轻微的脚步声,陆潮生略显狡黠地望着温雁晚的眼,指尖在他后颈皮肤上轻柔摩挲,嗓音微哑:flag不要乱立,知道吗?
  没等温雁晚想明白,下一刻,房门开启的声音忽然响起。
  毫不夸张地讲,那一瞬间,温雁晚当真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了下去。
  将近80公斤的重量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
  心脏都差点被震了出来。
  阿雁,你记不记得,我阳台上的那个花瓶被塞哪里去了哎呦!
  外婆推开门,就被地上的景象吓了一跳,连忙去扶:怎么了这是,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摔着了呢没摔坏吧,阿雁?
  房门打开的瞬间,陆潮生已经从床上坐起身,视线从地面某个呆头呆脑的人身上掠过,嘴角飞快上扬一瞬。
  没事,他以拳抵唇,轻咳,他脚滑。
  第58章 怨你买菜蹭饭
  真有你的,十几年没摔过了,在自个儿家里居然还能摔着外婆说着,似是看见什么,忽地怪叫一声,哎哟,你这屁股上怎么这么多灰啊,你是不是几个月都没扫地了?
  她抓着温雁晚的手臂,就朝他屁股猛拍了几下,把灰都拍下来。
  一连串啪啪的闷响声,听得温雁晚心里尴尬极了,连忙抬手制止:可以了外婆,我自己来就好。
  哟,这还害羞上了?
  外婆立时乐了,转手就在温雁晚屁股上又拍了一下,啪的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
  她笑:你小时候尿裤子,还是我给你换的呢,没想到眨眼都这么大了,会跟外婆害臊了。
  外婆,温雁晚无奈,还有人在这呢,给我点面子成不?
  他瞥一眼陆潮生,见对方已经将头侧了过去,只露出小片雪白的后颈。
  手背指骨抵着唇,清瘦的肩有轻微的耸动,明显就是在偷笑。
  温雁晚立时不乐意了,他拿手指戳陆潮生的肩:你还笑,都怨你。
  ??
  陆潮生莫名其妙:你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
  对呀,外婆应和,都是你自己摔的,怎么还怪起人家潮生了呢!
  唉,外婆你不懂的。温雁晚朝外婆叹了声气,忽地抬臂勾住陆潮生的肩,柔软发梢无意擦过他唇,有点痒。
  视野所及,温雁晚窥见,陆潮生脖颈仍些微泛红,早先是被阳光晒的,现在却是被温雁晚之前的动作弄的。
  倏忽间,温雁晚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眸色也有些许暗沉。
  都怨你,他将唇凑到陆潮生耳畔,嗓音低低地道,都怨潮生你太勾人了,害得我忍不住
  咳咳咳!
  陆潮生忙抵住唇。
  哎哟,怎么好好的还呛着了,阿雁也是的,人到家里来,也没说给倒杯水,潮生先等等,我这就给你倒水去。
  外婆说着作势要走,又被陆潮生连忙拦住,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不用了,太麻烦了。
  嗐,不麻烦,你是客人嘛,倒杯水是应该的。
  真不用,陆潮生顿了下,面色有瞬间的怪异,勉强,我就是被口水呛到了。
  温雁晚在旁边偷笑。
  陆潮生见状,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角,温雁晚反手就握住他的手,又被陆潮生嫌弃地挥开。
  两人在底下拉拉扯扯,外婆没注意,还奇怪着:你们两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摔跤又是被口水呛的。
  她环视四周,又纳闷:你们在房间偷偷摸摸干啥呢,怎么黑漆嘛糊的,连灯都不开
  对了,温雁晚把外婆朝外推,转移话题,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欸,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都快11点了吧,外婆立时被转移注意力,抬步就往房间走,你们先等等,我这就拿钱包去超市买菜。
  温雁晚扯住她:你刚从医院回来呢,做什么饭啊。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美团:还是直接点外卖吧。
  外婆却又不乐意了,她扯着温雁晚的手臂,敛眉:潮生好不容易来家里做客,怎么能让人家吃外卖呢?多没诚意啊!说好的,这回要潮生吃饭的!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陆潮生借钱给她们家看病的事情。
  住院时就想着,回来一定要请陆潮生吃饭的,肯定是不能点外卖的。
  温雁晚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当初在医院和外婆答应的事,没太在意,继续摆弄手机: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就先点外卖。
  指尖没点两下,又被扯住。
  外婆还是犟着:不行,外卖多不干净啊,不知道用了多少地沟油呢,吃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吃了。
  这话其实说得挺地图炮的,如果是精品餐店,卫生做得还是很好的,就是价格会贵很多。
  但老一辈的思想,依旧停留在,只要是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的阶段。
  再掰扯下去,手机都要摔了,温雁晚犟不过她,只好妥协。
  行吧,我去买菜,温雁晚把外婆按在沙发,随手打开电视,把遥控器塞进她手里,嘱咐,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知道了吗?
  这下外婆总算没说什么了,顿了顿,又忍不住怀疑:你会买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