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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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夜色深处
  作者:淮上
  【文案】
  我用了这么多年,才再次站到你面前
  其实只想说一句,我很想你
  你呢
  都市现耽狗血俗套酸爽小白文,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又不爱我了强取豪夺相爱相杀虐身虐心豪门恩怨俗套he
  立志做一本优秀的厕所读物
  补充说明:虽然早已写明过本文无恋童、无未成年h情节,但还是屡屡被断章取义歪曲成恋童文,现说明如下,本文攻受皆周岁24+,有一炮灰攻周岁46+,女配24+,男配30+,管家60+,无人是儿童,目前无其他出场人物。谢谢!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破镜重圆
  主角:顾远,方谨 ┃ 配角:顾名宗 ┃ 其它:he~
  编辑金牌推荐:
  四年前,顾远和父亲夺权失败被发配,与此同时,残酷的真相也让方谨从此从他生命中狼狈退场。四年后,顾远带着得力手下,站在父亲的灵堂前,在众人的瞩目中,回来了。方谨以为他是回来抢回顾家,却不想顾远站在他的面前只是想说一句:我很想你,你呢?
  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每一次说想你,财阀世家长大长大的顾远虽然面冷却着一颗十分柔软善良的心,不被现实的残酷蒙蔽双眼,对方谨的爱意无须掩饰且长情的令人动容,人物塑造的封面而情深。乍一看,这是一篇我爱你你到底爱不爱我的狗血豪门文,但故事的发展却每每出乎预料,吸引着读者都在猜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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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痛苦为他平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的诱惑力
  g市,顾家别墅。
  天幕阴霾,云层低垂。雕着铁花的庄园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黑车顺着白色车道依次停在别墅大门前。
  紧接着为首那辆车门开了,顾远探身出来,全身黑衬衣黑西装,墨镜下透出冷峻的面部轮廓,只有胸前口袋里露出一折名贵的白丝帕边。
  在他身后,手下纷纷下车。
  “四年了……”顾远抬头望向天空下苍灰色的建筑,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感慨。
  不远处别墅大门前挂着白幡,几个迎宾接待投来震愕的目光,最前面那个还腿软向后退了半步。
  顾远眯起深邃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来吧,”他一整衣襟,稳步走上前去。
  与此同时,别墅内灵堂。
  礼堂前方垂落挽联,墙上挂着白幡,黑色大理石地板冰冷犹如镜面。佩戴白花的宾客排队穿过礼堂,在最上方的灵位前点香致敬,再同主持握手告别。
  灵位前的青色软垫上跪着一个年轻人,正举起一炷香,深深伏地。
  他看上去还很年轻,全身装束一色清黑,衬得脸色愈发雪白。烟雾袅袅中他侧脸朦胧而沉静,因为面色透明,下颔和侧颈上淡青色的血管便透出来,明显到甚至有点惊心动魄的地步。
  有的宾客转身后忍不住议论:“顾总一生也算得上叱咤风云,临走就这姓方的一个人守在灵前……”
  “嘘,据说大半家业都传给他了。要是能让顾家江山顺利易主,这会儿在灵前守两天算得了什么?”
  “那顾总两个儿子呢,就这么干坐看着?”
  “老二已经被收拾了,老大不知道在哪儿。” 另一个宾客压低声音,悄悄道:“也别说——姓方的好歹掌过好几年权,顾总正经的未亡人,搞不好过两天他家就得改姓方……”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穿过灵堂走到年轻人身后,俯在他耳边急切道:“方副总,不好,顾大少来了!”
  方谨微微一顿。
  “前门说他带了不少人,看着来意不善,迎宾要挡也没挡住!……”
  “没事。”方谨垂下眼睫,淡淡道:“他是顾总大儿子,来吊唁父亲是正常的。”
  管家满脸掩饰不住的焦虑之色,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灵堂大门“哐当!”被重重打开了。这一声在静默的礼堂中格外响亮,所有人同时愕然回头。
  只见约莫十几个人出现在大门口,同一色黑衣丧服,胸戴白花,乍看之下打扮都差不多;紧接着中间那个人上前半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缓缓摘下墨镜,露出和遗像颇为神似的,英俊而冷淡的脸。
  犹如冷水滴进油锅,四面八方的议论轰然响起:“——顾大少?”“那不是顾远吗?”“我的天,真是顾总大儿子顾远!——”
  “他来干什么?”也有人立刻兴奋起来:“顾家正统回来争权?二少呢?”
  “要是二少还好,顾远可是个硬茬子,当年跟他爸抢班夺权失败才被发配走的……”
  顾远对周围嗡嗡作响的声音恍若不闻,众目睽睽之下,他举步穿过高大庄严的灵堂,走到灵位遗像前,拈起一支香。
  周围议论声渐渐平息,静得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顾远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难以形容又极具压迫感的气场,那感觉跟他父亲顾名宗年轻的时候很相似。管家视线一触及他,就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微微的颤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顾远只直直站在那儿,并不鞠躬,眯着眼睛打量他遗像上的父亲。
  长久而令人窒息的静默后,方谨终于开口问:
  “顾少回来了,是来做什么的?”
  顾远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方谨跪在他身前,面对着遗像,并没有回头。从顾远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截雪白耳垂,削瘦却孤拔的后颈和肩膀。
  他双手举着三支香,跪的姿势非常挺直,顾远听人说他已经守了三天,但除了听声音有些沙哑外,完全无法从这背影中感觉到任何疲倦和颓丧。
  “我来……”
  顾远微笑起来,俯身从方谨手里轻轻抽出那炷香,随手插在灵前。
  “我来看看你。”他就带着这样的笑容,俯在方谨耳边问:“我很想你,你呢?”
  方谨闭上眼睛,侧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你是来胡言乱语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顾远问:“你从哪里听出我不够认真?”
  他的声音不大,宾客又离得远,只能听见他在说话,然而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只有站在边上的管家深知其中关窍,冷汗不由从脊背上一层层的渗了出来。
  方谨睁眼道:“管家。”
  管家应声上前,只听他说:“送客。”
  管家强自镇定地转向顾远,却见这位顾家大少挑起一侧眉毛,这个表情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种难以抗拒的冰冷的力量。与此同时,他在礼堂里的所有手下齐刷刷向前,呈半圆形围住灵前,把惊慌的来宾全都挡在了人墙后。
  顾远回头一瞥,手下立刻上前把管家拉住,后者连一声都不敢发,就直接被拖了下去。
  灵堂内气氛瞬间一触即发,只听顾远悠悠道:“我知道你想听什么。”
  “我父亲死了,最后一刻守在他身边的人是你。所有机要文件、股票和产权全都在你手里,甚至有传言,说你将接替他成为顾家下一任实际上的掌权人……你想听我说我是为这个来的。”
  “可能你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如何运筹帷幄,如何步步为营,如何从谈判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指不定我父亲临死前还教了你什么,让他的权力通过你继续影响这片江山几十年……”
  方谨猝然道:“住口!”
  顾远微笑不语。
  方谨沉默片刻,胸口微微起伏,片刻后抓住灵台边缘站起身。
  因为跪久了的缘故他动作有些踉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远看着他纸一样的面色,突然觉得他周身都透出一种日渐衰败的感觉。
  这其实是有点荒诞的。
  方谨比他还小一岁,而且长相年轻,他现在的样子,说是二十来岁也有人信。
  “十分感激各位贵客特来吊唁顾先生,方某在此代表顾家,谨表谢忱。”
  方谨转向宾客欠了欠身,神色各异的诸位来客也纷纷点头或欠身回礼。
  “顾先生生前谦和忠厚,交游广阔,看到各位今天特来送他一程,定将十分欣慰。不过如今顾家细务未了,琐事还需一一交付清楚,因此就不虚留各位了。”
  方谨向大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待日后诸多事务分明,方某自当一一上门拜访致歉,谢谢!”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现在是顾家关起门来内乱的时候,因此都不多说,纷纷致意后离去,不一会儿就从大门散了个干干净净。
  整座灵堂内只剩下顾家几个佣人,然而都缩在靠大门的地方,和刚才顾远带进来的一众训练有素的手下比,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方谨站在顾远面前,环视那群人墙般的黑衣手下一圈,冷冷道:“你们这是要演逼宫戏吗?”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空气中的沉默就像绷到了极致的弦。
  半晌顾远回过头,轻描淡写道:“方副总看你们不自在——下去吧。”
  手下点点头,都退出了这座布置华丽的宽阔礼堂,顺便将战战兢兢的顾家佣人也一并推了出去。沉重的桃木门砰然关紧,随即发出咔哒一声,在空旷的灵堂中久久回响。
  偌大礼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远笑了笑,终于悠闲地拈起香在灵前拜下去,头也不抬道:“你瘦了。”
  方谨说:“守孝期间,应该的。”
  “啧,他们说你是因为拿了顾家的财产才在这儿装孝子贤孙,我看你倒是一直对我父亲痴心不改。他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检讨当年怎么不对你好点儿。”
  顾远插上香,却只听方谨冷冷道:“不,顾总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顾远转脸望去,只见方谨正抬起头,望向遗像。
  那一瞬间光线越过礼堂高高的玻璃窗,迤逦在白幡和黑色的地面上,勾勒出方谨清瘦的侧影。他站得那么直,以至于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折断的感觉;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湮没在浓黑的丧服里,甚至那苍白的面色,都像是一副冰冷的遗像。
  仿佛裹挟毒针般的感觉再次从顾远心底密密麻麻泛了出来。
  “那是,”他淡淡道,“不然你怎么会在当年我生死垂危的时候,跟着我父亲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