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卫长顺拍着南宫成的肩膀:“那就好,以后朝廷上还要依仗你多多弹劾晋王,而朝廷之外,老夫自然会让城儿去下功夫!”
  “卫伯伯,你不会让倾城牺牲自己吧……”南宫成见卫长顺眼睛里满是不平静的目光,心中十分担忧。
  “世侄不必担心,老夫自然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眼下晋王去边关,老夫倒是不希望他死在战场上,成就了他的死后英明,因为老夫不但要取晋王的性命,更要他身败名裂,成为阶下之囚!”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成华丽丽闪亮登场咯,看他如何保护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咯!萧衍和南宫成,你更喜欢谁多一点呢??
  ☆、一个个都找上她
  卫倾城觉得自己脖子好疼啊,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苦役房熟悉的房间。坐在一旁的,正是绿莲。
  “绿莲姑姑,我是怎么回来的?”卫倾城想起自己被卫倾城拦住了去路,后来她要离开,却被人偷袭打晕,想来必定是卫长顺吧。不过,卫长顺怎么会如此好心把她又送回了苦役房?
  卫倾城很是奇怪,绿莲告诉卫倾城:“是一个姑娘送你回来的,那位姑娘一脸英气,难道也是晋王府的人吗?”
  一脸英气?卫倾城想到的人便是木寻了,在晋王府也只有木寻对她稍微怀些真心。现在看来,一定是木寻救了她。
  “晋王府果真是人才辈出啊,看那位姑娘也绝非等闲之辈,肯定是王爷派来保护你的!”绿莲笑呵呵地说着,自萧衍在临行前留在苦役房一夜,现在全苦役房都知道卫倾城是萧衍心尖上的人,全然把卫倾城当成了主子一样对待。
  不过,卫倾城却因为绿莲的话而略有感怀,真的是他派来保护她的吗,还是为了要监视她?
  想到刚刚和卫长顺的意外见面,卫倾城忽然间明白萧衍为什么如此对她介怀了。卫长顺果真是对萧衍有着很深的芥蒂,而且把萧衍当成了仇人。可她不是真正的卫倾城,不能感同身受,此刻她只想和夫君回到昔日时光,却不想,那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而已。
  萧衍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吧。
  “倾城之容难再有,锦瑟荣华为伊人。”这注定只能是一个永远回到过去的美梦。
  卫倾城怕再遇到卫长顺,不再敢单独出苦役房了。谁知,她不出苦役房,竟还有人特意来到苦役房寻她。
  绿莲忙过来喊卫倾城:“卫姑娘,有一位大人要见你呢!”
  “什么大人?”在这京城,她除了认识萧衍一个达官贵人之外,其他再无任何接触,此刻,卫倾城十分不解,会是谁指名道姓地要见她。
  谁知,卫倾城走到厅堂之时,竟看到了一个青衫白衣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色纯白,五官平和,不似萧衍那样深邃,却也是有着一番儒雅俊朗之气。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成。
  这一次,南宫成算是真真切切地与卫倾城相见,心中十分澎湃,他几乎无法自控地要冲过去握住卫倾城的手。可是,当看到卫倾城看他一脸陌生的目光,南宫成总算停止了要冲过去的脚步。
  “见过卫姑娘!”南宫成十分儒雅地作了一个揖。
  卫倾城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连忙回礼:“大人实在多礼了,应该是奴身见过大人才是。”
  南宫成这才放松了一些,忙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礼。”
  “奴身不敢。”卫倾城不太懂南宫成话里的意思,忙拉开和南宫成的距离。也许是受到了萧衍的影响,现在卫倾城对人的信任感也很低,特别是像这样主动和她说亲切话语的人,更加让卫倾城疑惑。
  “倾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南宫成啊!”南宫成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澎湃,连忙告诉卫倾城他的身份。
  卫倾城依然一脸茫然,但是一瞬间,卫倾城想起了卫长顺,才想到这人会不会也是这具身体从前的旧识。
  “南宫大人,对不起,我头受过伤,不太记得从前的事情了。”这是卫倾城用的很熟练的借口了。
  南宫成十分真诚地说道:“这些我都听说了,不过没关系,你我现在不又认识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不是卫家忽然发生变故,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成亲了,我希望这次来的还不晚,不管你从前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都忘记吧,以后我一定会用毕生时间来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说着,南宫成要走过去抓住卫倾城的手,但是卫倾城却因为听到南宫成这一席话,而心惊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和这个男子有着从前一段情缘,可眼下,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卫倾城了,她对这个男子当然也不再有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卫倾城躲开了南宫成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请南宫大人自重,奴身虽然被打发到了苦役房,可依然是晋王府的人,大人这样实在有损您的身份。”
  南宫成听卫倾城说这些话,心中涌起了许多酸涩:“倾城,难道你真的对晋王爷动情了吗?”
  “这个……应该和大人没有关系吧……”卫倾城如实说道,希望借此击退南宫成的情谊。南宫成也确实受到了打击,想当初,他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卫倾城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喊着他叫成哥哥,谁知转眼十年过去了,他们两个人也再也不复当初。只是,南宫成爱恋卫倾城的心却从未改变。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南宫成忙解释道,“我们十年没有见面,谁知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现在也在朝为官,定不会再让晋王有机会虐待你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卫倾城感谢南宫成的好意,虽然萧衍对她心存怀疑,可真得说虐待她也实在是太过了,而且,她一心只在萧衍身上,对于南宫成的情谊不能领会,更加不能接受。最后,卫倾城只是见外地说了些请辞的话,南宫成自然是知道卫倾城现在心中没有他的位置了。
  不过,南宫成也并没有死心。他相信,终有一天,卫倾城会记起从前的事情,而他不仅要保护卫倾城免于被萧衍薄待,也要保护卫倾城不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他,希望她一切安好。
  南宫成离开了,可是卫倾城的心情却有些难以平复。本来,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却不料,她的身上竟然还有如此身世,而她的身边也有着这些亲人朋友。
  只是,这些人都和她的夫君萧衍是对立的。她自然不会伤害萧衍,可是这些人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近,甚至让她无法逃避,那么以后的日子,她难道真的要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中度过吗?
  卫倾城心中愁绪万千,远在边关的萧衍此刻也在看着木寻给她传递过来的消息。
  “果然,卫长顺还是找上她了!”萧衍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竟还是发生了。
  “王爷,您不要动怒。阿寻不是说卫夫人也遭到卫长顺的偷袭了吗,这说明卫夫人并没有背叛您!”木云忙帮卫倾城解释。
  萧衍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可是,他心底还是对卫倾城和卫长顺的关系介怀:“他们到底是有着血脉之亲的父女,就算卫倾城没有背叛本王的心思,可是卫长顺也会利用卫倾城对付本王!”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木云知道萧衍的顾虑,虽然他很替这位卫夫人担心,可是他也害怕卫倾城真的会被卫长顺利用,伤害萧衍。
  “让木寻盯好卫长顺,一旦他所有异动,杀无赦!”萧衍下了最终命令。
  木云躬身点头:“属下遵命!”
  “记得传书给胭脂,是时候动手了!太子位被削之时就是我们胜仗归朝的时候!”萧衍望着远处狄国的营寨,心中已经布满了坚定,这一仗,他只能胜,不能败。昔日他和母亲柳妃所受的屈辱,他一定会让皇后加倍奉还。
  京城皇宫内,太子殿。萧泽依靠着门外走廊的木柱,呆呆地揪着从地上□□的小草,他无聊地似乎只能做这的事情了,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点。
  当日,他在晋王府差点强要了卫倾城的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震怒,把他关了禁闭。他本来就心情不佳,谁知道皇后来看他的时候,又让他主动向皇上请缨,带领十万大军去边关戴罪立功。
  萧泽当下就气愤地和自己的母亲大吵一架,自己的父皇动不动就关他禁闭,让他面壁思过已经让他觉得受尽委屈,现在,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竟然要他去边关送死,他当下就觉得万分心寒,觉得母亲为了权利,竟然要牺牲他的性命,简直一点都不顾母子亲情。
  幸好萧衍带兵走了,不然的话,他肯定难逃一劫。萧泽心下倒是很感谢萧衍,不过,也因为这样,他的母亲对他更是不断指责,说他不争气,一点都没有一个太子的担当。
  萧泽很奇怪,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他的生命难道不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吗?可是那么多大臣,还有他的母亲都恨不得他马上去战场上送死,简直是太不把他的生命放在眼中了。
  想想这些,萧泽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当得真窝囊。
  萧泽叹着气,忽然间,一阵歌声缓缓传进萧泽的耳朵。萧泽心头一阵,好像得了什么宝物一样,倏地跳了起来。
  萧泽忙询问身边的太监:“小陈子,是不是紫才人在唱歌?”
  “回太子殿下的话,好像是呢!”小陈子可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思,忙去探查了一番,看到是紫才人,忙过来回禀。
  ☆、红颜祸水
  萧泽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说来,这紫才人算得上是萧泽唯一的知己了。他最初注意到紫才人是在中秋节的团圆宴上,当时皇帝萧景刚刚纳了胭脂为紫才人,对她极为宠爱,在团圆宴上,也让她与自己同坐。
  胭脂年纪不到十八,年轻貌美,而且受到萧景如此恩宠,萧泽当然就特别注意到了她。当时,萧泽在心中还有些遗憾,觉得这样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做了自己父亲的妃子,简直是有些暴殄天物。
  后来,萧泽无意间听到胭脂唱歌,她的歌声十分优美婉转,绕梁三日惊艳万分,萧泽对这个胭脂的印象更加好了。只可惜她是皇上的妃子,而他虽然心生爱慕之心,却只能放在心底。
  后来萧泽被关禁闭,被皇后大臣们逼着上战场,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便想起了这个歌声。萧泽派人去请胭脂来给他唱歌,胭脂碍于他是太子,不好拒绝,便多来了几次。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渐渐说上几句知心话。也许是两人年纪相仿,胭脂总是能够说中萧泽的心事,劝他放开心怀,不要总是违背皇上和皇后的命令。
  萧泽深受触动,似乎越来越离不开胭脂了。眼下,只是远远听到胭脂的歌声,萧泽便难以忍耐心中的思念之情,便偷偷潜出了太子宫,往歌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果然,萧泽在一棵桃花树下,看到了正在舞动着白色舞裙的胭脂。胭脂一边跳舞一边唱歌,如同画中仙子一般。
  一曲唱完,萧泽拍起了双手。胭脂才发现竟一直有一个观众在这里看她表演,脸颊瞬间绯红,忙解释道:“臣妾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实在献丑了!”
  “紫才人歌声舞姿都甚为优美,整个皇宫估计也挑不出第二个人了,怎么能说献丑呢!”萧泽脸上尽是笑意,每次见到胭脂,萧泽都会觉得十分轻松。萧泽坐在了桃花树下的石凳上,说道:“紫才人怎么不继续唱歌了?本太子听着愉快得很!”
  “臣妾不敢。”胭脂低着头,不敢再动弹一下。
  萧泽却有些兴致未尽的样子,他站起来走到了胭脂面前,忽然伸出手指将胭脂的头抬了起来。这一瞬间,一双有神的杏目直刺入萧泽的心上。以前萧泽虽然经常流连于花丛之间,却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感到了悸动。
  也正是因为这一悸动,让萧泽无法自控地俯下身去,倏地吻住了胭脂轻启的樱唇。柔软的触感更是让萧泽无法自控,他进一步搂住了胭脂的身子,似乎要把胭脂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胭脂当然极力反抗着萧衍的不敬:“太子殿下,请放开臣妾,您这样于理不合呀!”
  “胭脂,难道你真得愿意伺候我父皇那样的老头子吗?你知不知道,本太子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这辈子本太子非你不娶!”说着,萧泽便又要进一步侵犯。
  岂料,这个时候,萧景恰好经过此处,亲眼看到这不堪一幕,当时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看到萧景,胭脂忽然间有了力气,用力推开了萧泽,跪倒在萧景面前,满脸尽是楚楚可怜的泪水:“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本来在御花园等皇上,可是太子他……他忽然来到这里,欲对臣妾不轨……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臣妾恐怕就要被太子……”说着,胭脂的泪水流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好像没有了骨头一样,几乎瘫倒在了地上。
  萧景大怒,不顾胭脂辩白,伸手便是给胭脂一记重重的耳光。萧泽见此状,心疼胭脂,忙上前替胭脂求情:“父皇,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请父皇不要责罚胭脂!”
  萧景怒指萧泽:“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德行吗?竟然还有脸要承担责任!死了一个静儿不够,你现在竟然有胆指染朕的后妃,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还是不想再做这个太子了!”
  见萧景说出了如此决裂的话语,萧泽忙跪下叩头:“儿臣不敢!只不过,儿臣是真的对胭脂动了情,请父皇网开一面,成全了儿臣!”
  “逆子!”萧景一个巴掌又打在了萧泽的脸上,“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朕当真是瞎了眼,才会想要把你栽培成储君!你根本没有资格当太子!”
  此时,皇后丁慧贤已经闻讯赶了过来,恰好听到萧景的这一席话,也忙跪在萧景面前:“求皇上不要动怒,泽儿从小就温润善良,他怎么会如此大胆忤逆皇上呢!一定是被胭脂这小贱人教唆的,求皇上原谅泽儿的无心之过吧!”
  “皇后,你竟认为这是无心之过?简直是笑话,果真是慈母多败儿,萧泽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和你脱不了干系!我看你这皇后之位也别当了!”说着,萧景真的要拟旨废掉太子和皇后。
  可是,此时萧景急火攻心,体力不支,最终气晕了过去。因为如此,这件事闹得很大,朝廷上大臣们也分为了两派。叶如辉主张废太子才能正纲纪,南宫成因被迫划为皇后一派,只能帮着皇后说话。
  不过,南宫成也知道这次是保不住太子之位了,只能尽最大努力保住皇后之位不被牵连剥夺。
  最终,萧景果真削了萧泽的太子之位。这件事传到了萧衍这里,实在是让萧衍舒了好大一口气。只不过,没能趁机扳倒皇后,却是让他有些不快。
  “那个力保皇后的人是什么来历?”萧衍问木云。
  木云回答道:“回王爷话,此人叫南宫成,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刚刚被擢升为御史大夫,他也是皇后的远亲。”
  “怪不得他刚一上位就要替皇后说话,不过,本王不管他是什么人,凡是站在皇后一边的人,都是本王的敌人!”萧衍长臂一挥,一道弓箭射入了远处的靶子上,不偏不倚,正射中了靶子的中心。这靶子在他眼中似乎成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人——皇后丁慧贤。
  最近,苦役房又来了一个新人。这个新人,绿莲也不敢怠慢,因为她是皇上的宠妃紫才人。
  有了上一次皇后忽然来要人的例子,这一次,绿莲对宫里打发来的人实在是小心应对。更何况,听说这女子让皇上和太子同时着迷,并反目成仇,太子之位也因此被废了。可犯了这样的罪,皇上并没有杀她,只是把她打发到了苦役房,绿莲心里盘算着这紫才人应该不是好惹的主。
  索性,绿莲把卫倾城和胭脂这两个不好惹的主安排到了一起居住,平时也不怎么敢为难她们。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机会,让卫倾城和胭脂有了进一步交流的机会。卫倾城不知道胭脂是为萧衍做事的,她只是感觉这个女子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狐媚惑主,反而还有一些不苟言笑的感觉。
  的确,胭脂本性并不是一个活泼之人。但是自从加入暗影,受到了严苛的训练,她已经练就一副好演技,也因为这样才能够潜伏在皇后身边这么久没有被发现。后来她忽然转变了性子,先后蛊惑了萧景和萧泽,也正是依靠这么多年的训练。
  现在,胭脂终于脱离了那个皇宫苦海,她也不愿意再装下去了。只不过,她本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却不料,自己腹中的一块肉却暂时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胭脂怀孕了,所以萧景才没有杀她。不过,胭脂知道自己以后就算真的生下了孩子,也不会有再好的结果,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她不爱萧景。她是暗影成员,在完成任务之后,如果无法脱身,只能以死明志。
  所以,在一日无人注意的时候,胭脂服下了偷偷带在身上的□□。
  胭脂真的是抱着一死的决心了,却不料,卫倾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个奇特的女子,也自然发现了她忽然服下□□的一幕。
  卫倾城大惊,连忙给胭脂诊脉解毒。好在,她在差点被鹤顶红毒死的那次之后,便一直研究一些解毒草药,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卫倾城凭着自己在医书上看到的药方,尝试各种方法给胭脂解毒。一天一夜,胭脂身上的毒总算解了,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没有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