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看着姚宝贝，意有所指。
  后者有些发怔，脸颊红了红，有着被戳破心思的恼怒。
  “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提念念了。”姚宝贝抬手推了男模特一把，只觉得异常尴尬。
  她就那么点小心思，却被人戳破了。
  “喂，我没胡说。你做梦的时候喊的不也是这个名字么？念念念念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他不是！”姚宝贝小脸苍白，只觉得被人伤害了自尊。她就像一直刺猬，因为感受到威胁而张开全身武装。
  舒念嘴角噙着笑，倒还只是戏谑地望了望他：“我倒是很好奇，你做梦梦见我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了些。
  姚宝贝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念念不爱擦香水，可他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最独特的。
  每一样都是坏坏亲自调配出来，适合他的气质和外型。
  坏坏虽然坏，但嗅觉异常灵敏，他知道自己喜欢念念，喜欢了那么多年。就像身边其他人一样，大家都知道自己对念念的心思。
  唯独他自己，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样，对她弃若敝屣。
  “她啊，还能说些什么，不就是嚷嚷着要……”
  “闭嘴！”姚宝贝抬手，捂住了他嘴巴，气愤填膺：“你赶紧回去啦，别婆婆妈妈的总掺和我的事。”
  男模特被推了推，差点跌倒在地，于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结实壮硕的肌肉，转身离开。
  姚宝贝顿了顿，很久之后才回过头。
  “姚宝贝，你不许他说。不会是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我才没有！”
  她大吼，脸上都是被戳破心思之后的恼羞成怒。
  “我以后不会再梦见你了，要梦也去梦别人。对了对了，别以为、别以为就你有瑞丽，有那么多红粉知己。我也有！”
  她挺了挺不算大的小胸脯，瞪圆了眼睛：“我有、有男朋友！”
  话落的那刻，流动的空气仿佛骤然平静下来。
  姚宝贝一时间觉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滞，她只能用力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在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注视下，不会失去自尊。
  很久很久，久到姚宝贝以为自己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舒念终于开口：“是谁？”
  他缓缓地问，就那么两个字，也让人心底带着浅浅淡淡的情绪，激起酸涩。
  “你、你不认识的。总之有就是，他很高很帅，比你还要帅，而且、而且有腹肌！”
  姚宝贝指着舒念小腹道，之前看见的时候，似乎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腹肌。
  她说完，发现舒念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间心情大好，也变本加厉：“不但如此，他除了身材很好之外，脸也比你的漂亮。他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特别漂亮好看的酒窝。”
  舒念额头上青筋抖动了下：“我也有！”
  “是啊，你也有。可你大概十几年都没笑过了吧。”从被她在婚礼上亲了那一次开始，就已经很少在她面前展露笑容。
  就像是，要故意做出这副样子，不给她亲近他的机会。
  姚宝贝只要想到这一点，都觉得自己是罪人。
  舒阿姨和顾叔叔都对她好，连坏坏和想想那丫头都把她当嫂子看。妈咪说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念念指腹为婚了。
  到举行婚礼之前，她都以为自己会嫁给念念，成为他的新娘子。
  直到那日，他当着两家人的面要求解除婚约。
  姚宝贝轻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勇气，又退了回去。
  “姚宝贝。”
  他喊她的那一刻，姚宝贝好似听见舒念深呼吸的声音。
  “我至少一千种方式让你做不成模特，所以不需要找任何借口来敷衍我。”
  姚宝贝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能和他针锋相对，她扬了扬脸：“我没有敷衍你，我的的确确是有男朋友了，你当时说，让我去看看其他人，让我重新找一个更好的。我都记得呢。”
  她笑了笑，发丝垂落在素净的脸颊上，在暖日照耀下，格外醒目。
  “念念，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所以重新开始了一段感情。”
  她说完，明显地发现舒念脸上的僵硬。
  姚宝贝甩甩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念念、怎么会因为她有男朋友而生气呢。
  他怕是全世界里，最恨不得自己赶紧找别人的一个。
  姚宝贝拍拍手，让他放开自己，挤出一道自认为潇洒的笑容：“好啦，就这样吧。”
  “等等。”
  再一次被叫住，姚宝贝呆愣回头，就看见舒念竟冲着她笑了笑。脸颊旁边两只漂亮的酒窝格外明显，她呆呆地看着，因为不敢置信所以还揉了揉眼睛。
  可是，两只酒窝依旧在他脸上，那一抹笑容格外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