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队长你真是爱我爱得深沉,原来你一直在卡我!”
  药别停发来组队邀请,“既然如此,来来,我们一起组排。”
  严律拒绝他的入队申请,“不同意。”
  “不嘛不嘛!人家就是要和你们一起组排。”
  药别停用撒泼打滚大法,终于还是混进了燕清和严律的队伍。
  药别停一进组,燕清安静的直播间就有清晰的音乐声传来。
  他们组排时是一直连着麦并且开着的,燕清直播不喜欢放音乐,严律那边通常也只有键盘音,所以此时这音乐声,就只能是药别停的。
  之前组排,药别停也都是放着音乐的,这声音也不吵人,所以燕清和严律也算习惯了,都没说什么。
  但当他俩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听到那女声激情唱起“公虾米,哇亲亲”时,燕清的眉头终于抽了抽。
  严律也开口了:“换歌。”
  药别停说:“为啥要换,这歌这么好听。”
  “不换屏蔽你,自己眼神交流。”严律说。
  “我不!”
  这一刻药别停好似作精上身,“队长,你知道这首歌叫啥么,歌名儿叫《爱情的骗子我问你》,它的歌词特——别有深意。”
  “特别”俩字儿中间音调拉得老长。
  说完,药别停还用他那破锣嗓子唱了起来,“啊~~~哇闷里,啊~~~哇闷里,里诶良心到对在哪啊啊啊里!”
  燕清揉了揉不慎遭荼毒的耳朵,差点被老药这一嗓子送走。
  严律很是嫌弃:“难听。”
  “这就难听了?我还没发大招呢。”药别停冷哼一声,声音忽然暴起,“惊雷!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玄真火焰九天玄剑惊天变……”
  【这位仙家,求你收了神通吧!】
  【自己人,别开腔!】
  【药哥,我罪不至此!】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在这里听你唱歌。】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药别停还挺得意。
  三人组排,除了药别停依旧骚,别的倒一切正常,严律也没再做出什么拿药别停撒气的举动。
  不过就燕清看来,药别停那些貌似让严律不高兴的事儿,大抵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只从在游戏里出气这一点,就表示严律并没有真的生气,不然也不会让他一起来组排,早去真人pk了。
  但药别停吧,打死都不换他那首闽南歌,燕清和严律也不能真的把他屏蔽,于是接下来的组排,这首歌一遍一遍地放,无限循环在他们耳边。
  等到晚上睡觉,燕清躺在床上正酝酿睡意,空空的脑海里忽然往外蹦歌词——公虾米,哇亲亲……
  怎么都挥散不去。
  燕清捶了把枕头。
  老药害人不浅!
  *
  翌日是周六,燕清起了个大早。
  他今天要去某家儿童福利院参加义工活动。
  他前一阵在这家福利院网站进行了义工登记报名,儿童福利院对义工的审核要严格些,前几天才通过。
  去福利院做义工,这是燕清的习惯。他从小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对这些地方总有一些特殊的感情,当初哪怕比赛很忙,但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他就会去一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情绪往往是最平静的。
  儿童福利院,收留的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身体方面存在一些问题的孩子。燕清和其他义工一起,做了些清洁工作,然后给孩子们讲讲故事,陪着做些游戏。
  活动结束的时候,刚好是上午十点左右,此时燕清已经出了一身汗。
  温度一天比一天高,今天还特别闷热,天空比之前阴沉,看着像要下雨的样子。
  燕清出门时没有看天气预报,这会儿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显示今天有暴雨。
  燕清皱了皱眉,他没伞,希望等他到家后这雨再落吧。
  不想他才走到福利院旁边的公交车站台,这豆大的雨点子就落下来了,头上有遮雨棚也无济于事,直接把燕清淋了个透心凉。
  打车也来不及了,等公车过来,燕清浑身几乎湿透了。
  燕清就这么湿着一身衣服回家,然后空调一吹,等他睡了一场午觉起来后,身体就出毛病了。
  燕清被闹钟闹醒,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午的直播,只是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整个人轻飘飘的,脑子也晕乎乎的,并且看东西视野也模糊不清。
  燕清浑身虚软无力地坐在电脑桌前,摸了摸自己额头,感觉自己应该是感冒了。燕清有准备常用感冒药,他头重脚轻地去接了水,吃完药,就坐在那里开始发懵,思维迟钝,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一样。
  狗剩摸过来,站在床沿边上,两只前爪撑在椅背上,看着燕清轻轻喵了几声,似在关切询问他怎么了。
  燕清眼皮子实在沉重,心知自己这样没法儿直播了,他给直播间挂了请假标题,便捞起狗剩重新回到床上,吹着空调裹着被子,心想已经吃了药,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等三点一到,准时来看直播的水友们就看到燕清的直播间一片黑,标题上增加了请假条。
  【不是吧,yq今天鸽直播了?!】
  【我的快乐源泉今天没有了!】
  【那晚上播吗?】
  【不知道啊。】
  【唉,下午没得看,散了散了。】
  直播间水友们懵逼着来又懵逼着去,类似的评论一直在刷,即便燕清没有直播,这直播间也一点不安静。
  回到公司的严律打开电脑,点开浏览器的收藏夹,熟练地进入燕清的直播间。
  然后他和其他水友一样,看着空空如也的直播间,也愣了愣。
  严律蹙了下眉,立即在微信上给燕清发信息:【下午不直播?】
  耐心地等了两分钟,没等到燕清的回复,严律便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打通,但是一直没人接。
  严律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忽然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手里继续拨打燕清的电话,对助理道:“我出去一趟,接下来的会议推到明天,车钥匙给我。”
  直到进入车库,燕清那头终于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燕清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我,严律。”严律戴上耳机,“阿清,你不舒服吗?”
  燕清说话费力,声音不是很大,“好像……有点感冒。”
  “能起床穿衣吗?”严律轻声哄着,“我现在过来,带你去医院。”
  “医院,哦……”
  严律等了几秒,那头却没了声音,严律又紧张了一下。电话没有挂断,但细听能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是燕清的呼吸声。
  呼吸一下下,通过耳机传入耳中。严律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就这么保持着通话状态,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严律就到了燕清的租屋门口。
  一路跑上楼,严律呼吸有点喘地停在燕清租屋门口。
  敲了敲房门,严律道:“阿清,开门。”
  连续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些微动静。
  门自里打开,穿着睡衣的燕清无力地靠在门框上。
  他的脸颊通红,眼皮浮肿,迷蒙着一双眼望向严律,分辨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严律啊,你怎么来了?”
  显然,燕清完全忘记了刚才他才和严律通过电话。
  严律扶着燕清把人带进门,摸了摸燕清额头,触手滚烫。
  “阿清,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严律让人在床上坐下,左右望了一下,“你衣服呢?”
  燕清身上穿的睡衣,他迷瞪了一会儿,指指床尾的箱子,“那里面。”
  严律拿出一件白t,先递给燕清,“把衣服换了。”
  “哦。”燕清乖乖接过,勉强打起精神来。
  严律继续找裤子,回头后愣了下。
  燕清连睡衣都没脱,就把t恤套上了,那t恤还套反了。
  严律只能又让燕清把t恤脱下来。
  燕清实在没什么力气,严律帮着他将睡衣也脱了,然后将t恤拿过去转到正面,撑开,“阿清,抬手。”
  燕清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就跟着严律说的做。
  严律给他把t恤穿好,然后给他套裤子。
  燕清支着两条腿坐在那昏昏欲睡,这具身体很瘦,和严律当年初见燕清时差不多。
  伸出一根指头,严律把人往下一推,燕清就乖乖倒床上去了,都不带挣扎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严律给他穿上裤子,找出燕清的手机和身份证,拉起已经烧迷糊的青年背到背上,锁好门,一路小心下楼。
  到了医院,忙了一阵儿,燕清终于挂上点滴。
  经过这么一路折腾,燕清人也清醒不少。
  两人现在已经很熟悉了,看着坐在一旁陪他的严律,燕清说:“严律,谢谢你啊,还特意跑一趟。”
  严律摇摇头,问他:“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神色敛了敛,燕清说:“没有。”
  曾经是有过的,但最后一地鸡毛。
  “那你下次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严律眼神认真地看着燕清,“我来照顾你。”
  燕清觉得严律的眼神有点灼人。
  他愣了下,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