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奸之罪
  她这般的软弱,骆安旭越发的得寸进尺,张牙舞爪道:“大哥外放之际,我分明看到你院子里有陌生男人出现,因为当时暗,也不确定,然后就传出来了你有孕,随即生下明炎,如此难道不惹人怀疑?我看就是你的姘头!”
  当初骆安时外调,走时曾与李氏春风一度,没想就这么有了孩子,人人都说是有福气,可这福气无限放大,自然成了怀疑。
  “这有没有搜搜院子不就知道了么?”翠姨娘插嘴道,一副很是急切的样子:“但凡是姘头,不都会留点信物的么?”
  “何须如此麻烦!”骆明诗冷冷一笑,道:“二叔口口声声三姨娘通奸生子,既然如此滴血验亲好了。”
  说罢就捡起地上的瓷片在拇指处一割。她不清楚自家弟弟是否已经销毁了那些东西,只得在拖延时间,而如此干脆果断甚至对自己如此狠辣的举动,叫所有人为之侧目,倒吸冷气,毕竟这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罢了。
  能够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保持镇定就已经不容易,偏偏举动如此干脆。
  骆安时看得眉头一蹙,毕竟是他疼爱了许久的孩子,而李氏耿氏心疼的哭道:“妾身是清白的,二姑娘更是老爷的孩子,亲生骨肉,那眉目间的相似如何能作假?”
  骆明诗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姨娘,父亲知道咱们是清白的,但宵小之辈不知道,咱们要堵上的是众人之口。”
  她说完,对着大夫人欠了欠身,眼泪顺着脸颊哽咽道:“母亲素来公允,还请母亲让人来安排。”
  前世查出那些情书之后,骆安时就吩咐滴血验亲来着,只是那个时候气晕了头,叫翠姨娘安排,因此结果自然是不能相溶。
  直到后来她辗转反侧,被卖给别人做妾,才明白了内宅的手段,自然也清楚了往水里加上清油,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可相溶。
  因为知晓滴血迟早会被提出来,索性她先将一军,既显得无愧于心,又能推给大夫人,以防止翠姨娘做手脚。
  大夫人如何不知道她的打算,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往日只知道这个女孩有些小聪明,喜欢出风头,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分得清楚是非。
  先是用话把自己捧高,在把这般事情推给自己,一旦自己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她必然第一时间清楚,从而把自己放在一个处处被人陷害的位置,博取怜惜。
  若是自己没有动手脚,那就正好。
  即是如此聪明的人,又对自己敢下手,没有自己帮助亦是有解决的办法,既然如此,自己助她一臂之力,又如何?
  “给小姐包扎上伤口。”大夫人吩咐完丫鬟,平静的把茶放下,进屋第一次正视骆安时,语调平缓而不带感情:“敢问老爷,今日这血验完了,日后外头人如何看待二少爷?”
  骆安时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骆明诗知晓他这是听进去了,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大夫人拿捏的住父亲。
  实际上,骆安时一听二弟撺弄就勃然大怒,迅速来核对,很大原因是因为府中只有两个男孩,长子明磊是个不成器的,可次子明炎却是聪明伶俐,深的他喜欢,因此更是愤怒。
  骆安旭此时心中却是忐忑,因为他清楚三姨娘压根没通奸,所以格外的恐惧,见自家大哥沉默,只觉得压抑,四处目光求救,正好和翠姨娘对上,后者立刻移开目光,扯出帕子哼道:“验亲又有什么用?两个孩子即便是骆府的,人也不是清白的,二老爷不是亲眼看见有人进了她院子么,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好事?”
  骆明诗也不坚持验亲,毕竟生母被怀疑,可以说是内宅争斗,但一旦验亲,那可就是被赤裸裸的怀疑血统,等到将来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污点。
  因为那是一个被父亲质疑过血统的孩子,而她的弟弟不应该如此。
  她抿了抿嘴,眼中出现了点点星光,闪烁的叫人不敢直视:“三姨娘不洁是二叔说的,可是侄女想问一句,二叔说大晚上来看见的,那二叔大晚上在后宅晃荡做什么?”
  这原本就是个引出事端的幌子,骆安旭如何能解释的通顺,额头上已经滋生了汗珠,嘴上却仍道:“我自是回房间。”
  然而这话却是没人会信,毕竟他虽然依附在骆安时,但居住的地方却是远离后宅,刚想说是去拜见大嫂,却恍然想起大夫人是随着大哥一起去地方上任的,于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改成了:“我自然是去拜见母亲。”
  骆安旭如今还能依附在这,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母亲骆老太太还健在。
  骆明诗料到他会这么说,步步紧逼:“祖母的南山院在南边,三姨娘住的却是西边的垂柳院,如此相距甚远的地方,二叔是如何走到的?”
  如此一番对话下来,本就疑心病重的骆安时自然有所怀疑,眯着眼睛看着自家不成器的二弟,然而却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家母亲最疼这个小儿子。
  历国素来以孝治国,父母死均是要丁忧,而父母在,则是不分家,作为朝中命官,若是孝字上出现问题,很容易出现把柄。
  这道理人人都懂,骆明诗心中失望,便是为了他的官途,为了孝道,难道就要她们蒙受不白之冤么?
  翠姨娘更是伺候骆安时已久,从他眉宇间就能察觉到他对一件事的态度,见他摆明不想深究,不由得暗自一笑,接口道:“这些事情不重要,二姑娘也别在岔开话题。左右盯准的是偷奸一事,二姑娘若问心无愧,何不叫搜一搜,以证明清白。”
  骆明诗见她左口一个通奸,右口一个偷人,眉头不由一竖,呵斥道:“大胆,父亲母亲还未说什么,你这头便定了罪,越俎代庖,谁给你的胆子!”
  翠姨娘没想到她会呵斥自己,一怔,转瞬欠了欠身,拿着帕子拭泪:“妾身僭越了,还请老爷夫人不要怪罪,但妾身这还不是为了让家里早入和睦,省着风言风语流传出去,污了老爷的名声。妾身这一片好心,二姑娘不认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训斥,好歹妾身也是您的长辈啊。”
  骆明诗笑了,回归头,眼睛增亮的问:“父亲,女儿愚钝,只知道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二叔是长辈,因此也绝对没有不恭敬。可翠姨娘说她是女儿的长辈,女儿难道不是府里的小姐么?能被女儿当做长辈不是只有府里的正经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