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艾特深深的凝视着玛利亚，他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以一个骑士的尊严和名誉向你发誓，如果我所说的有半句谎言，那么便让我……”
“够了，艾特，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等艾特说完，玛利亚已经冲过去撞进了他的怀里：“对不起，错的是我，是我不够信任你，也不够信任我自己。但是，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在一起了。”
不管经历了多少误会，遭遇了多少磨难；虽然这分别有千年甚至更久，但她们，终于还是重逢了。
虽然，是以现在这种方式，可终于，还是能够在拥抱彼此，再也不分开了。
凤歌看着她面前和爱人相拥而泣的玛利亚，她是真心的为她高兴。
这样的结果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最终却还是向着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美满去靠拢。
从她苏醒到现在，今天应该是她最为开心的一天，当然，前提是没有收到堕天发给她的那一条消息——
“凤城已经被联盟视为叛逆，目前联盟已集合力量，对凤城进行全面的围剿，如此，你还要向之前那样自信的对我说，你毫不担心吗？”
☆、第129章 大结局（二）
哪怕是再世为人，堕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冰霜巨龙舒展着巨大的羽翼，载着凤歌和黄泉往凤城急行。
凤歌毫不怀疑凤城的防御能力。这些年在凤嚣与迦南的努力建设发展下，已经成了一座极其强大的堡垒。在新兴城市中，它算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强势存在。
甚至连向来自视甚高的教廷都对它礼遇有加。
但是这却并不表示，它能扛得住来自魔族与人类联盟的双向夹击。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堕天很清楚，在她心里，如果如今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话，那么凤城的一切绝对是居于首位的。
用凤城来威胁她吗？
堕天还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站在城墙之上的凤嚣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打退对方的进攻了。
他记得，哪怕就算是建城初期遭受过不少次魔界怪物的围城，也未曾有过现在这样的险象环生。
当然，与人类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也早就习惯了，人类其实比魔物更可怕的事实。
但即便如此，凤嚣还是很清楚，此次的进攻，若是背后没有什么东西指使，这些号称是人类精英的家伙们，也不会这样玩命的往上冲。
“堕天，这次真的是肆无忌惮了。”站在凤嚣身边的迦南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一般。
“为啥，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堕天顾忌着我姐，多少会对我们留几分余地。”比起迦南这个纯粹的人类，凤嚣的脑子，多少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弯。
他扭头看了看对方的战阵，那个至今一直没露面的男人，这么多年虽然有所建树，但在一干锋芒毕露的参与者中，堕天除了那傲人的势力引人注意之外，他的实力，一直都是一个谜。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迦南半点儿不信，能够聚集起那样一股庞大的势力，能让那么多人无条件的为他卖命，是靠他的人格魅力。
迦南所担心的是，堕天的底牌，还有多少没有拿出来。
“那是以前。”迦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凤嚣：“以前，他还希望通过怀柔这类的办法，来打动你姐姐；不过现在，他似乎已经没了那个耐心。”
迦南猜的没错，堕天确实已经失去了耐心。
有了前一世的积累，重生到现在的他，已经顺风顺水惯了。习惯了所愿即所得的他，唯独在凤歌这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一开始，他还有那种尽其所能，享受征服快感的闲情逸致，可是现在……
堕天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脸上浮现出难有的狠绝与杀机——只要得到就好了，他所欠缺的，不就是那一份没有得到的圆满吗？
他需要的是凤歌，而凤城，黄泉，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就让他统统抹掉吧！
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没有了这些依仗，凤歌，你还能做什么呢？！
“天哥，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煮了红茶，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嘛。”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堕天连古菲是什么时候进房间的都没有注意到。古菲却也似完全没有瞧见堕天眼底的阴郁一般，乖巧听话的如同邻家小妹妹一般撒娇着冲他捧过来一杯香气浓郁的红茶。
这个女人……
堕天盯着古菲的笑颜，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她似乎也是如此，哪怕在他被下药毒杀的时候，她好像也是笑得这般的，温和无害吧。
“菲儿煮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堕天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古雷：“对吧，雷兄？”
☆、第130章 大结局（三）
“哈哈，我这妹妹的手艺，当然没话说！”
古雷并不知道堕天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中的深意让他有些不解，更有太多的陌生和……恐惧。
“我听说，在极北尽头的冰雪海域里，有着一种极其稀有的鱼。”堕天双手交叠，轻轻的放在膝盖上，侧身微微抬首，目光从古菲的身上挪到才进门的古雷面上，直到看到他面色发青，才又继续轻言细语的开口道：“这种鱼，通体赤色，在冰天雪地尤为的艳丽动人。不过，这种稀有难得的鱼最大的价值却不是它独特的观赏价值，而是因为它有剧毒。”
这下不止古雷，就连古菲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抠着托盘的边缘，有些无措的往后退了数步，似乎是觉得不妥，越是紧张的看着还坐在位上的堕天。
“尤为难得的是，这种鱼加热煮沸后便会彻底融化，无色无味，就算是最出挑的毒剂师，也无法测试出其中的毒素。”堕天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额头已经沁出冷汗的古雷：“古兄，要不要尝一尝？”
“天哥，你，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古雷脸上勉强挂着干笑，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没想到，这样隐秘的事情，居然让堕天察觉到了！
古雷对他策划的对堕天下毒的事格外有自信。而选在这时候，也是他反复考虑的结果。
此时正和凤城对决，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凤城的头上，而他，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夺回被堕天一点点侵占过去的地盘。
只是没想到居然……
古雷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古菲，见她的表情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慌模样，难道这消息不是古菲透露的？
“既然古兄说是玩笑，那便是玩笑吧。”堕天显然并不想在眼前过多的纠缠，他笑了笑，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古雷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但是，我也最讨厌背叛；这样的玩笑，古兄以后还是不要再开了为好。”
看着如同蚂蚁一般黑压压冲过来的攻城军队，凤嚣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凤城的防御他很有信心，但是再有信心也架不住这样密集不停歇的进攻。无论是弹药储备还是精通魔法的守城人员，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
“凤城的诸位，我并不认为，你们还能像以往一样，靠固守和坚持换来你们所期望的胜利。”
就在凤嚣考虑是不是该换一批守军而让眼前在城墙上坚持了几轮进攻的魔法师和弓箭手们下去休息一番时，喧闹残酷的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充满蛊惑的男声。
“凤嚣，迦南，值得吗？为了那个至始至终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人，让整个凤城的这么多人跟着一起陪葬，你么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自私也太任性了呢？”
“凤嚣，迦南，凤城能有今天不容易。你们就愿意看着它烟消云散？”
堕天纵马立在阵前，冲着凤城的方向说着动摇人心的话语。
他相信凤嚣也好，迦南也好，未必会投降，不过凤城却一定不是铁板一块。
“自私的是你！”迦南冷笑着打断了堕天的哄劝，他立于城墙之上，飘然出尘宛若嫡仙：“堕天，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公报私仇鼓动教廷针对我凤城，还不是因为凤城不服与你？”
“堕天，有本事你就真刀真枪的打进来，否则就少在那里费些口舌！”凤嚣站在迦南身后不甘示弱：“你爷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既然你们这般不知好歹，那……”
堕天被凤嚣这一番抢白，气得脸色大变，正要放狠话来挽回点面子，却因身后的一股杀气而不得不中止了话头，狼狈的避开了背后的杀招。
幸亏是躲得快，若是慢一步，如今刺入马身的匕首，便要没入他的后背了。
“古菲，你干什么！”这突变不仅吓到了堕天，连古雷都万万没料到，他下意识的吼出声，却不想一向听话的古菲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握着手中的匕首，再次像狼一样扑向了堕天。
刚才因为事发突然，没有预料之下才让古菲偷袭得手。而此时已经回过神有了准备的诸人自然不会再由着古菲乱来。
古雷很想救自己的妹妹，但是他的速度，还是比忠于堕天的无欲慢了半步。
对于无欲来说，无论古菲之前是什么身份，就凭她刚刚的行为，她就已经够死成百上千回了。所以他的下手半点没有客气，一出手便是要她性命的杀招。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原本应该十分好对付在他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的古菲，此时却不知道为何变得相当的难缠，无论是速度还是招式，都是相当的凌厉难缠。
很快，无欲就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古菲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割开了他的肩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而禁不住脊背开始冒冷汗的无欲比旁边观战的更清楚，刚刚就差一点点，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刀切开的可就是他的咽喉了。
而更让无欲心惊胆颤的是，古菲的目标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死死的盯着站在他身后的堕天身上。
依着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她对堕天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怨啊，而且就算有，顾着目前明面儿上的合作关系，她怎么敢……
“无欲，别轻敌。”堕天后退了一步，留出更大的空间给眼前相战正酣的两人，虽然他对无欲的实力有信心，可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竟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而突然发难的古菲，就是那被推倒的第一张牌。
这个感觉很奇怪，可还是让堕天忍不住开口对无欲给予善意的提醒，但是让堕天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就像是给了古菲一记强心针一样，她手下的招式越发凌厉狠辣，不过数秒之后，他便听到了无欲的一声惨呼。
这一切来的太快，也不过半分钟不到，从肉眼看过去，就像是在无欲的身体周围产生了一阵血雾……
“该死！”发现不对劲想上去救人的鬼步根本没来得及上前，他便愕然的发现，曾经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无欲，已经成了一具完美的骨骼模型——眼前这个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的女人，竟然用匕首活生生的割掉了无欲的一身血肉，将他削成了一具骨架！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期间，无欲别说抵抗，甚至连喊痛都没有来得及！
“出来吧！你的目标是我。”堕天伸手拽住了就要向前的鬼步，他一掌挥退听到他的声音兴奋的扑向他的古菲，一边微微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露面了。黄泉，凤歌！”
巨大的冰霜巨龙缓缓的露出了它的身形，静静的侧坐在龙首之上的凤歌偎在黄泉的怀里，笑盈盈的看着底下有些气急败坏的堕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你对古菲做了什么？！”眼前的景况，就算是再笨，鬼步也猜到了无欲那下场的始作俑者。他赤红着眼对着半空中的凤歌吼道：“你这个残酷冷血的女人！”
“残酷？冷血？”凤歌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冰霜巨龙微凉如玉的骨骼，笑得委婉动人：“我不过是在替你们的主人清理门户罢了；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目的，背叛就是背叛，不容被原谅；你说对不对，堕天城主？”
“无欲与古雷如何，该如何处理也是我的事情。”堕天微微一愣，无欲私下里与古雷的交易勾当，他很清楚。不过他也明白无欲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所以如同前世一样，他并没有去阻拦。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么隐秘的事情，凤歌她，怎么会也知道？
“堕天城主，你好像很意外？”凤歌眨眼之间人已到了堕天身前，她微微探身，用只有她与堕天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我两世纠葛；如今，也该有个收尾了。”
“你！”如果说之前堕天还只是疑惑，那么现在，因为这个真相震惊得后退数步的他再也无法掩饰脸上情绪的失控，他愣愣的看着人已迅速飞退离他十数米之远负手而立的凤歌，一直以来让他疑惑不解的疏离和厌恶，这一刻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如此！
原来她竟然也是和他一样，来自于那个曾经让他不愿去回顾的过去。
“凤歌，你……”堕天开口，却不知道要对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女子说什么好。
对不起？
关乎前世的那一切，他很清楚已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
如果她未曾经历，那么这一世他或许还有机会；但是……
“出招吧。”凤歌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如堕天所预料的那般，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可能握手言和，也没有可能一笑泯恩仇从此江湖不见；唯一的可能，便是——
“够了，艾特，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等艾特说完，玛利亚已经冲过去撞进了他的怀里：“对不起，错的是我，是我不够信任你，也不够信任我自己。但是，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我们都在一起了。”
不管经历了多少误会，遭遇了多少磨难；虽然这分别有千年甚至更久，但她们，终于还是重逢了。
虽然，是以现在这种方式，可终于，还是能够在拥抱彼此，再也不分开了。
凤歌看着她面前和爱人相拥而泣的玛利亚，她是真心的为她高兴。
这样的结果虽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最终却还是向着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美满去靠拢。
从她苏醒到现在，今天应该是她最为开心的一天，当然，前提是没有收到堕天发给她的那一条消息——
“凤城已经被联盟视为叛逆，目前联盟已集合力量，对凤城进行全面的围剿，如此，你还要向之前那样自信的对我说，你毫不担心吗？”
☆、第129章 大结局（二）
哪怕是再世为人，堕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冰霜巨龙舒展着巨大的羽翼，载着凤歌和黄泉往凤城急行。
凤歌毫不怀疑凤城的防御能力。这些年在凤嚣与迦南的努力建设发展下，已经成了一座极其强大的堡垒。在新兴城市中，它算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强势存在。
甚至连向来自视甚高的教廷都对它礼遇有加。
但是这却并不表示，它能扛得住来自魔族与人类联盟的双向夹击。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堕天很清楚，在她心里，如果如今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话，那么凤城的一切绝对是居于首位的。
用凤城来威胁她吗？
堕天还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站在城墙之上的凤嚣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打退对方的进攻了。
他记得，哪怕就算是建城初期遭受过不少次魔界怪物的围城，也未曾有过现在这样的险象环生。
当然，与人类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也早就习惯了，人类其实比魔物更可怕的事实。
但即便如此，凤嚣还是很清楚，此次的进攻，若是背后没有什么东西指使，这些号称是人类精英的家伙们，也不会这样玩命的往上冲。
“堕天，这次真的是肆无忌惮了。”站在凤嚣身边的迦南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一般。
“为啥，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堕天顾忌着我姐，多少会对我们留几分余地。”比起迦南这个纯粹的人类，凤嚣的脑子，多少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弯。
他扭头看了看对方的战阵，那个至今一直没露面的男人，这么多年虽然有所建树，但在一干锋芒毕露的参与者中，堕天除了那傲人的势力引人注意之外，他的实力，一直都是一个谜。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迦南半点儿不信，能够聚集起那样一股庞大的势力，能让那么多人无条件的为他卖命，是靠他的人格魅力。
迦南所担心的是，堕天的底牌，还有多少没有拿出来。
“那是以前。”迦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凤嚣：“以前，他还希望通过怀柔这类的办法，来打动你姐姐；不过现在，他似乎已经没了那个耐心。”
迦南猜的没错，堕天确实已经失去了耐心。
有了前一世的积累，重生到现在的他，已经顺风顺水惯了。习惯了所愿即所得的他，唯独在凤歌这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一开始，他还有那种尽其所能，享受征服快感的闲情逸致，可是现在……
堕天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脸上浮现出难有的狠绝与杀机——只要得到就好了，他所欠缺的，不就是那一份没有得到的圆满吗？
他需要的是凤歌，而凤城，黄泉，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就让他统统抹掉吧！
倒是有些好奇，如果没有了这些依仗，凤歌，你还能做什么呢？！
“天哥，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煮了红茶，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嘛。”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堕天连古菲是什么时候进房间的都没有注意到。古菲却也似完全没有瞧见堕天眼底的阴郁一般，乖巧听话的如同邻家小妹妹一般撒娇着冲他捧过来一杯香气浓郁的红茶。
这个女人……
堕天盯着古菲的笑颜，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她似乎也是如此，哪怕在他被下药毒杀的时候，她好像也是笑得这般的，温和无害吧。
“菲儿煮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堕天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古雷：“对吧，雷兄？”
☆、第130章 大结局（三）
“哈哈，我这妹妹的手艺，当然没话说！”
古雷并不知道堕天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眼中的深意让他有些不解，更有太多的陌生和……恐惧。
“我听说，在极北尽头的冰雪海域里，有着一种极其稀有的鱼。”堕天双手交叠，轻轻的放在膝盖上，侧身微微抬首，目光从古菲的身上挪到才进门的古雷面上，直到看到他面色发青，才又继续轻言细语的开口道：“这种鱼，通体赤色，在冰天雪地尤为的艳丽动人。不过，这种稀有难得的鱼最大的价值却不是它独特的观赏价值，而是因为它有剧毒。”
这下不止古雷，就连古菲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抠着托盘的边缘，有些无措的往后退了数步，似乎是觉得不妥，越是紧张的看着还坐在位上的堕天。
“尤为难得的是，这种鱼加热煮沸后便会彻底融化，无色无味，就算是最出挑的毒剂师，也无法测试出其中的毒素。”堕天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额头已经沁出冷汗的古雷：“古兄，要不要尝一尝？”
“天哥，你，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古雷脸上勉强挂着干笑，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没想到，这样隐秘的事情，居然让堕天察觉到了！
古雷对他策划的对堕天下毒的事格外有自信。而选在这时候，也是他反复考虑的结果。
此时正和凤城对决，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凤城的头上，而他，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夺回被堕天一点点侵占过去的地盘。
只是没想到居然……
古雷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古菲，见她的表情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慌模样，难道这消息不是古菲透露的？
“既然古兄说是玩笑，那便是玩笑吧。”堕天显然并不想在眼前过多的纠缠，他笑了笑，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古雷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但是，我也最讨厌背叛；这样的玩笑，古兄以后还是不要再开了为好。”
看着如同蚂蚁一般黑压压冲过来的攻城军队，凤嚣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凤城的防御他很有信心，但是再有信心也架不住这样密集不停歇的进攻。无论是弹药储备还是精通魔法的守城人员，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
“凤城的诸位，我并不认为，你们还能像以往一样，靠固守和坚持换来你们所期望的胜利。”
就在凤嚣考虑是不是该换一批守军而让眼前在城墙上坚持了几轮进攻的魔法师和弓箭手们下去休息一番时，喧闹残酷的战场上，响起了一阵充满蛊惑的男声。
“凤嚣，迦南，值得吗？为了那个至始至终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人，让整个凤城的这么多人跟着一起陪葬，你么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自私也太任性了呢？”
“凤嚣，迦南，凤城能有今天不容易。你们就愿意看着它烟消云散？”
堕天纵马立在阵前，冲着凤城的方向说着动摇人心的话语。
他相信凤嚣也好，迦南也好，未必会投降，不过凤城却一定不是铁板一块。
“自私的是你！”迦南冷笑着打断了堕天的哄劝，他立于城墙之上，飘然出尘宛若嫡仙：“堕天，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公报私仇鼓动教廷针对我凤城，还不是因为凤城不服与你？”
“堕天，有本事你就真刀真枪的打进来，否则就少在那里费些口舌！”凤嚣站在迦南身后不甘示弱：“你爷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既然你们这般不知好歹，那……”
堕天被凤嚣这一番抢白，气得脸色大变，正要放狠话来挽回点面子，却因身后的一股杀气而不得不中止了话头，狼狈的避开了背后的杀招。
幸亏是躲得快，若是慢一步，如今刺入马身的匕首，便要没入他的后背了。
“古菲，你干什么！”这突变不仅吓到了堕天，连古雷都万万没料到，他下意识的吼出声，却不想一向听话的古菲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握着手中的匕首，再次像狼一样扑向了堕天。
刚才因为事发突然，没有预料之下才让古菲偷袭得手。而此时已经回过神有了准备的诸人自然不会再由着古菲乱来。
古雷很想救自己的妹妹，但是他的速度，还是比忠于堕天的无欲慢了半步。
对于无欲来说，无论古菲之前是什么身份，就凭她刚刚的行为，她就已经够死成百上千回了。所以他的下手半点没有客气，一出手便是要她性命的杀招。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原本应该十分好对付在他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的古菲，此时却不知道为何变得相当的难缠，无论是速度还是招式，都是相当的凌厉难缠。
很快，无欲就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古菲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割开了他的肩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而禁不住脊背开始冒冷汗的无欲比旁边观战的更清楚，刚刚就差一点点，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刀切开的可就是他的咽喉了。
而更让无欲心惊胆颤的是，古菲的目标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死死的盯着站在他身后的堕天身上。
依着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她对堕天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怨啊，而且就算有，顾着目前明面儿上的合作关系，她怎么敢……
“无欲，别轻敌。”堕天后退了一步，留出更大的空间给眼前相战正酣的两人，虽然他对无欲的实力有信心，可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竟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而突然发难的古菲，就是那被推倒的第一张牌。
这个感觉很奇怪，可还是让堕天忍不住开口对无欲给予善意的提醒，但是让堕天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就像是给了古菲一记强心针一样，她手下的招式越发凌厉狠辣，不过数秒之后，他便听到了无欲的一声惨呼。
这一切来的太快，也不过半分钟不到，从肉眼看过去，就像是在无欲的身体周围产生了一阵血雾……
“该死！”发现不对劲想上去救人的鬼步根本没来得及上前，他便愕然的发现，曾经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无欲，已经成了一具完美的骨骼模型——眼前这个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的女人，竟然用匕首活生生的割掉了无欲的一身血肉，将他削成了一具骨架！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期间，无欲别说抵抗，甚至连喊痛都没有来得及！
“出来吧！你的目标是我。”堕天伸手拽住了就要向前的鬼步，他一掌挥退听到他的声音兴奋的扑向他的古菲，一边微微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露面了。黄泉，凤歌！”
巨大的冰霜巨龙缓缓的露出了它的身形，静静的侧坐在龙首之上的凤歌偎在黄泉的怀里，笑盈盈的看着底下有些气急败坏的堕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你对古菲做了什么？！”眼前的景况，就算是再笨，鬼步也猜到了无欲那下场的始作俑者。他赤红着眼对着半空中的凤歌吼道：“你这个残酷冷血的女人！”
“残酷？冷血？”凤歌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冰霜巨龙微凉如玉的骨骼，笑得委婉动人：“我不过是在替你们的主人清理门户罢了；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目的，背叛就是背叛，不容被原谅；你说对不对，堕天城主？”
“无欲与古雷如何，该如何处理也是我的事情。”堕天微微一愣，无欲私下里与古雷的交易勾当，他很清楚。不过他也明白无欲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所以如同前世一样，他并没有去阻拦。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么隐秘的事情，凤歌她，怎么会也知道？
“堕天城主，你好像很意外？”凤歌眨眼之间人已到了堕天身前，她微微探身，用只有她与堕天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我两世纠葛；如今，也该有个收尾了。”
“你！”如果说之前堕天还只是疑惑，那么现在，因为这个真相震惊得后退数步的他再也无法掩饰脸上情绪的失控，他愣愣的看着人已迅速飞退离他十数米之远负手而立的凤歌，一直以来让他疑惑不解的疏离和厌恶，这一刻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如此！
原来她竟然也是和他一样，来自于那个曾经让他不愿去回顾的过去。
“凤歌，你……”堕天开口，却不知道要对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女子说什么好。
对不起？
关乎前世的那一切，他很清楚已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
如果她未曾经历，那么这一世他或许还有机会；但是……
“出招吧。”凤歌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如堕天所预料的那般，他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可能握手言和，也没有可能一笑泯恩仇从此江湖不见；唯一的可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