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闵西泽抱回手:“你干嘛啊?”
  季舜尧说:“谁牵我妹妹,我剁谁!”
  闵西泽挑眉:“你有病吧,季舜尧,你妹妹还能一辈子不嫁人?”
  季舜尧说:“嫁,但不能嫁给你这么个没本事的老男人!”
  闵西泽怔了怔,随即一阵笑起来,说:“季舜尧,你特么真有病啊,以前还说我是青年才俊,现在居然说我没本事了。”
  季舜尧说:“我以前说过你是青年才俊?”他冷哼:“你要不是记错了,那就是我年少无知。”
  “……”闵西泽说:“我比你差哪儿了,论脸,我也算帅吧,论实力,我也有公司上市了,论智商,这你恐怕还不如我。老男人?男人三十也算老?”
  季舜尧说:“你三十岁是不老,可是我妹妹只有十八岁,你比她大那么多,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老男人,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闵西泽纠正:“什么十八岁,你妹妹都虚十九了吧,按照阴历生日来算,她都已经二十岁了!我也没到三十啊,按实岁来说——哎,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季舜尧拿着烟灰缸,要往闵西泽那边砸,闵西泽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行行行,下次不来问你。”
  季舜尧说:“你脑子有问题了才来问我的吧,哪个哥哥愿意跟你讨论妹妹的恋爱经历!还是要我支招给我的朋友去泡我妹妹的!”
  闵西泽咳嗽:“不管你高不高兴,只要千河点头了,我就是你大妹夫。”
  季舜尧还是要捶他,闵西泽又退了好几步,季舜尧恼道:“你跟我滚!”
  闵西泽自讨没趣,想想要不然还是等他气消了再来:“走就走!”
  刚刚走出几步,季舜尧又把他喊回来,闵西泽笑:“改主意了?”
  季舜尧白他:“有没有比较好的律师,擅长打刑事案件的。”
  闵西泽正色:“刑事案件这么厉害?那我要找找了,这玩意儿很少有人肯碰,哪有打经济案件的来钱快。”
  季舜尧说:“这方面你熟,帮我找找人看看,我急等着要。”
  闵西泽点点头:“行啊,大哥,你的事我肯定要帮忙。”
  季舜尧双目紧逼,闵西泽心虚看他。
  季舜尧换了个长镇纸过去捶他:“给我滚,谁是你大哥!”
  闵西泽一步三跳,笑起来:“你就是我大哥,嘉嘉是我嫂子!”
  季舜尧桌上座机响,秘书提醒有人过来找他。
  季舜尧还没问是谁,那边的人接过电话:“舜尧,咱们谈谈。”
  季舜尧怔了怔,让闵西泽先走:“妈?”
  谢慈溪的意外到访,让季舜尧觉得十分不解。季舜尧引她在沙发上坐,又问要喝水还是喝茶。
  谢慈溪说:“不用了,我来就是为了跟你谈事的,话不多,我说完了就走。”
  季舜尧还是让秘书端了杯茶进来,问道:“是为了上次嘉嘉提到的事?”
  谢慈溪点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回去要她别把事情搞大,捅到警察那里,当真追究起来,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季舜尧还在沉默,静静思考着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谢慈溪已经缓缓开了口:“那天的监控没坏,是我调走的。”
  季舜尧怔了下,没想到她这么坦白。
  谢慈溪说:“因为那天气昏了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拉着他们在过道里吵的,家里是高清摄像头,不仅仅是说的话,照片什么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季舜尧立刻问:“什么照片?”
  谢慈溪看着他,缓缓叹出一口气。她开了手提包,将一枚优盘递到季舜尧手上,说:“你看看吧,这是当天的视频。”
  季舜尧接过来,对她的干脆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谢慈溪说:“嘉嘉怀疑我推她嘛,我就证明给她看,我从来没有要推她。原本是想截一段的,但你比她疑心病都重呢,那就都给你。”
  季舜尧几分赧颜:“妈,我……”他又轻咬了下牙关,说:“对不起。”
  季舜尧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这块小小的优盘上,在他插’进电脑接口,预备要点击播放的时候,谢慈溪忽然道:“你戴耳机。”
  她端过水吹了吹,其实水温根本就不烫:“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季舜尧连忙去翻耳机,谢慈溪又说:“我才不怕你复制呢,你看了之后,恐怕会比我还想把它们删了吧。为什么人的大脑没有这种功能?”
  谢慈溪形似悲伤的笑笑:“真是羡慕嘉嘉,她直接一点都不记得了,真好。”
  视频的时间不长,刚一开始便是米嘉站在米成书房外的场景。书房内隐隐有争吵传来,但因为门半掩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米嘉忽然将门推开,门内面容震惊的谢慈溪和米成一起出来。谢慈溪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包,因为没想到米嘉会来抢,没有戒备的她被扯得趔趄了下。
  包也因此易主,米嘉接过来向内看了看,忽然将包往地上一甩,里面许多的照片掉出来,地上花花绿绿一片。
  米嘉情绪失控地要往楼下跑,谢慈溪急忙跟着去拉她。画面一转,两人已经站在台阶前,相互对视着较劲。
  季舜尧坐得更近一点,认真看下面发生的事。
  谢慈溪已经抓上了米嘉的手腕,要她留下来:“嘉嘉,你听妈妈跟你说,你不要这么激动,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米嘉早已经崩溃了,不停地哭之后,用力缩着自己的手。
  谢慈溪又往她身边走两步,相握的手已经松开过一次,谢慈溪重新去拉上米嘉的同时,已经走到楼梯边缘的米嘉突然一脚踩空!
  刚刚碰到的手又立刻松了下来,另一个角度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推人不成又补推的样子。
  原来真的误会了谢慈溪。
  季舜尧又看回到屏幕上,将视频切回开头。刚刚只顾着看米嘉,却没有看掉下的照片和米成的反应。
  他将进度条拉到刚一开始,米嘉正趴在门口做贼,随即便气冲冲打开了门。
  谢慈溪跟米成都走了出来,这时候照片就在谢慈溪的大包里。等米嘉将它们弄得掉落一地时,米成第一时间蹲下来捡拾,甚至没顾得上女儿的安危。
  那么,是什么样的照片,足以吸引米成的所有注意力呢?
  高清摄像头的好处就是,总是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个细节。
  季舜尧凑得更近一点,将画面放大,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
  谢慈溪已经站了起来,说:“这就是我一直沉默的原因,嘉嘉不记得了,我也不想让她想起来。我本来是想等到死,带着这些回忆进棺材的。”
  季舜尧按了暂停,将优盘弹出,递回到谢慈溪手里。
  谢慈溪问:“我想让你帮的忙,你会替我好好实现的吧?”
  季舜尧咬了咬牙,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里:“谢谢你,妈。”
  谢慈溪说:“不要让那些警察来打扰我,也不要让她捅到网上。就像她说的,这世上有很多牛人,只要给他们一条缝,他们就会整个钻进来的。”
  季舜尧点头:“我明白了。”
  第66章 chapter 69
  晚上到家,米嘉端了个砂锅从季舜尧面前走过。
  看到他,米嘉还挑了挑眉,说:“赶紧洗手,可以吃饭了。”
  哪吒小朋友刚好洗完手过来,朝着季舜尧道:“爸爸,今天可是妈妈做的饭哦!”
  季舜尧洗过手回来,餐厅的长桌上,碗筷摆好,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米嘉脱了围裙,连忙来拉季舜尧,季舜尧笑着:“今天是谁过生日了,怎么这么慎重其事,米大小姐都下厨了。”
  “你这是揶揄我呢。”米嘉拉他入座,将筷子塞在他手里,向着一桌饭菜努嘴:“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吃。”
  季舜尧先夹了一筷子蔬菜:“我老婆的手艺,肯定不错的。”
  米嘉做了一盆酸菜鱼、干锅大虾、蚝油生菜,另外炖了一锅老鸡汤。说出来都是牛气哄哄的大菜,其实做起来都比较傻瓜。
  除了一锅汤,其他都是口味比较重的,只要调料放得足够,难吃不到哪里。季舜尧不吝赞美,一直在点头,小朋友最爱吃味道重的,也停不下筷子。
  季舜尧琢磨着:“既然今天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那肯定是你犯了什么错了,说吧,我一定不骂你!”
  米嘉咳嗽两声,大声道:“谁做错事了,你别胡说八道啊,影响我在哪吒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我就只是想给你们做顿饭,很奇怪吗?”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私心,米嘉是觉得过年以来,要么就是在忙着比赛和直播,要么就是一直都在想以前的那些事。
  这段日子,她对父子俩忽略了许多。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呢?
  米嘉赶紧洗手作羹汤,这些菜虽然并不难,她也是忙前忙后弄了一下午的,没有功劳也该有点苦劳了。
  吃过饭,米嘉又带着两人出去转了转。
  附近新弄好的体育公园,据说设施十分齐全,里面的广场还有小孩子喜欢的各种玩具。哪吒刚一过去就看中了会跑的恐龙车,立刻扭着小胖身子坐上去。
  季舜尧一手扶着哪吒,不让小家伙掉下来,一手牵着米嘉。
  一家三口真的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的在一起,两个大人心里都有种依恋,沿着公园跑道走的时候,希望永不会有尽头。
  哪吒趴在季舜尧肩上,已经因为刚刚玩得太嗨而沉沉睡了过去。胖胖的小脸被挤得变形,紧闭的小嘴就像一直在坏笑一样。
  米嘉给哪吒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吊上去的裤腿拉好,白胖的一截小腿终于埋进柔软的布料,孩子舒服地在季舜尧肩上扭了扭。
  季舜尧忽然想起来一些很小的往事,说:“哪吒小时候最喜欢趴在我肩上睡,那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每次都要这样才能哄他睡着。”
  米嘉说:“那不是很累了?”
  季舜尧说:“跟看着他难过相比,就会觉得自己再累也没关系。”
  米嘉笑:“还真是个好爸爸。”
  季舜尧道:“他没来我身边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爸爸。那时候自己都不成熟,觉得还是两个人好,去哪里都不会觉得有负担。”
  后来小朋友出生了,还是觉得麻烦。何况他让妈妈受了那么多罪,自己又生得瘦弱,季舜尧有一种,怎么全天下的倒霉事都被自己遇上的感觉。
  季舜尧说:“一开始根本不敢告诉你孩子的事,只说身体不太好,要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过了一两个礼拜,你问为什么哪吒还没有出来,我又只好说他黄疸太高要照灯。”
  米嘉莞尔:“后来呢,我怎么放过你的。”
  “后来你也没放过我,一直都在问哪吒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哪吒,什么时候能让哪吒吃上奶。冰箱里的奶已经放不下了,你就隔几天扔一点,但一直都留着初乳。
  “一个月后,你终于相信是哪吒身上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你情绪波动很大,但我还是不敢告诉你,因为哪吒已然很虚弱,但也在一点点的变好,他喝奶了,虽然不多。”
  米嘉一直牵着哪吒的手:“是护士喂给他喝的吗?”
  季舜尧说:“算吧……他一直都是鼻饲。”
  鼻饲……米嘉默了默,心里觉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