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何绮玉没有疑心。
  其实就算段旭听说过这个综艺也不足为奇。
  《密室逃生》是一档投资巨大的大型真人秀,以段旭能拿到的资源,说不定这个综艺的邀请就摆在他的桌上。
  但段旭没有听说过,她也没有为他介绍的义务。
  到了目的地,大家各自进场之后,她才对陈述说: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节目,第一,给出的片酬很丰厚,非常符合你的要求;第二,制作方就是经常制作出圈综艺的卫视,这次敢付出这么大的投资,质量肯定不会差,正好为你影视剧开播上映前维持曝光。
  想到陈述出道不久,对具体情况不了解,她没有说太多。
  虽然合约还没有仔细商谈,但她能为陈述争取到的片酬,一定比对方报价更高。
  至于《密室逃生》的制作方,是对综艺制作经验丰富的卫视,这档综艺注定上星播出,和各大网播平台也有合作,收视率极有保障,可以说对陈述的热度维持是最优选。
  为了表示诚意,制片已经跟她透底。
  《密室逃生》目前常驻嘉宾,已定的就有该卫视热场能力一绝的老资历女主持人古红叶、综艺人气小王子薛一凡、偶像歌手姜彦,以及当红小花苏月。
  这样的高流量阵容,综艺就算内容再烂,也不会默默无闻。
  陈述闭关拍戏三个月,期间只随便发几首歌,每每就能带火一次之前在《为你而来》的剪辑,热搜不用团队运作,还是能居高不下。
  有这样的基础在,就算他只是想赚钱投资,也非要这样实力雄厚的综艺不可。
  何绮玉说:你觉得可以吗?
  陈述没去关注:你安排吧。
  他没有参加过任何综艺,对这些没有研究,交给何绮玉更适合。
  何绮玉点头,追加一句:杀青之后你需要拍一两个节目宣传镜中月,这段时间我会继续帮你留意,但大概率不会变,因为目前没有比密室逃生体量更大更有热度的综艺。
  她说着,已经走近人群。
  离开之前,她最后说:你今晚少喝一点,喝酒伤身。
  她还记得上一次聚餐时的情景。
  陈述喝醉,严总来接
  何绮玉:
  现在每次回想,都觉得这两位表现得非常明显。
  当时她怎么就没能发现陈述和严总的关系呢!
  陈述没看到她的表情:嗯。
  上一次喝醉是意外,现在了解到原身的酒量,他原本也不打算多喝。
  不远处,崔坚成看到他,直接从何绮玉身边把人拉走。
  酒过三巡,陈述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他抬腕看表,接起电话后起身走到一旁窗边。
  挂断还没回身,段旭也走过来。
  你要走了?
  陈述说:嗯。
  段旭抬手喝干杯子里的酒,笑道:你今晚喝得不如上一次尽兴,怎么回事,最后一场还怕喝醉吗?
  陈述记起什么,笑了笑:我有喝醉禁令。
  转眼看到他的笑意,段旭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是你的女朋友?
  陈述不置可否。
  他回到桌前,跟崔坚成打过招呼,就转身走向门外。
  段旭把酒杯放下:我送你。
  没等陈述拒绝,他又说,正好出去吹吹风,透一下气。
  陈述才道:也好。
  两人一起下楼走到门口。
  陈述站在台阶上,看过周围。
  夜色里,严景川的车由远及近,正缓缓滑行过来。
  凉风吹拂。
  离开热火朝天的包厢,周围霎时变得安静。
  在无人经过的门口,连影子都格外亲昵。
  段旭看着陈述被覆上一层暖色灯光的朦胧侧脸:陈述,这次你没醉,可我好像有点醉了
  陈述转脸看他:什么?
  酒精发酵的莫名冲动来得凶猛。
  段旭靠近一步,抓住陈述的手臂:陈述
  你们在做什么。
  陈述回过脸。
  汽车已经滑到身前。
  不等司机过来,严景川已经打开车门,拄着手杖下车。
  他冷沉的眸光扫过段旭的手,转向陈述,语气不善。
  陈述。他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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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第 56 章
  看到严景川, 段旭下意识松手,张了张嘴:严总?
  严景川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说,怎么又是严景川?
  严景川只看着陈述。
  张时也开门下车。
  看到和陈述并肩站在一起的段旭, 再看严景川的脸色,他没敢出声。
  刚才在车上他就已经看到两人的动作。
  本来两个男人拉扯一下不算奇怪, 可车到两人身前, 他才觉得段旭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不是吧?
  现在男同性恋有这么普遍吗?
  还有这个段旭。
  挖严总的墙角?
  真是勇气可嘉啊
  好在陈述没有回应, 否则今天恐怕不好收场。
  张时正想着, 就听到陈述的声音响起。
  你有话想说?
  张时浑身绷紧,抬头看向陈述。
  身旁还有人。
  在酒精里挣扎的理智还有一分残留, 段旭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过两天去录综艺的时候见面再说吧。
  嗯。陈述说完, 下台阶走向严景川, 怎么不在车里等?
  严景川反问:怕我打扰你的好事?
  陈述意外:我有什么好事?
  严景川冷声说:你心知肚明。
  陈述听出他不同寻常的语气,问他:今天心情不好?
  严景川微顿,移开视线:不是。
  陈述转眼看向张时。
  张时:
  他怎么敢卷进两人的风波,忙说, 陈先生,严总是担心你喝醉,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陈述会意,挑眉道:严总放心, 今晚我不会再意外撞出什么伤口。
  闻言,严景川抿直薄唇, 很快又松开,只有下颚冷硬:别说蠢话。
  好了。陈述笑了笑,抬手按住车门,单手握住严景川的小臂, 稍用力帮他转身,上车吧。
  看着严景川蹙眉坐下,陈述合上车门,绕过车尾走到了另一侧,对还站在门前的段旭颔首示意,也开门上车。
  张时赶紧坐回车里,对司机说:回酒店。
  汽车缓缓起步。
  严景川看着手里的文件。
  不多时,他合上文件夹。
  听到后座的动静,张时不自觉挺直脊梁,打起十二分的防备应对。
  但等过良久,车厢内还是安静如初。
  张时看了一眼后视镜。
  陈述又在看剧本。
  严总又在看车窗外,眉心的痕迹映在玻璃窗上,似乎在为难。
  张时不由感慨。
  放在以前,他从没见过严总为难,最近却常常见到,果然恋爱是比经商更费精力的事。
  不过身为助理,他有责任为老板排忧解难。
  更重要的是,严总的忧难留在心里,很容易就会变成他的忧难
  今晚惹严总不快的事一目了然。
  而严总每次又好像不想让陈述看出他在吃醋。
  张时暗自组织好语言,假装随口一提:陈先生刚才和段旭在聊天吗?真不巧,打扰你们了。
  陈述说:没关系。
  张时又问:刚才听段旭说起你们过两天要录的综艺,你们在聊这个?
  不是。陈述终于抬眼看过去,张特助想知道什么?
  虽然每天早晚都会碰面,但张时很少和他闲聊。
  张时干笑:也没什么,就是听到段旭说起这个,想到陈先生是不是又要出差?
  对。听他提起,陈述想了想,转向严景川,这件事也是今天才落实,杀青后我会拍两档综艺,用于宣传,每次来回需要两天。
  张时松了口气。
  总算说到正题了。
  他接着问:那段旭?
  陈述说:和我的行程一样。
  段旭是《镜中月》的男二,加上对这部戏非常看重,宣传方面自然要积极。
  话落,想到之前网络上曾传过他和段旭的绯闻,他补充一句,如果严总介意,这两档综艺我可以推掉。
  听到这句话,张时笑了。
  陈述还是很会哄人的嘛。
  建议说得很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这态度很正确,接下来只需要严总顺势接受
  不用。
  张时的笑容僵在脸上。
  严景川看了陈述一眼:这是你的工作,出尔反尔,容易落人口实。
  陈述问:这么说,你不介意?
  严景川说:我为什么要介意?
  张时:
  还能为什么。
  因为您占有欲强又爱吃醋啊严总!
  陈述没再坚持。
  张时会问出这些问题,也许就是严景川授意。
  他也理解。
  严家是高门大院,严景川拿他作挡箭牌,可能只是为了解决严津清安排的相亲宴会,从而找回清净,当然不会希望他这个挡箭牌和旁人传出桃色新闻,对严家或是严景川的名声产生影响。
  想到这一点,陈述说:我可以尽量当天往返。
  自合约开始,严景川从没利用金主的身份要求以他为最优先,反而事事商量,甚至妥协。
  绯闻的事他两次介意,还是稳妥一些最好。
  省下的时间,正好用在公司正在筹备的新专辑上。
  严景川才重新翻开文件,面不改色,淡声道:好。
  张时看得牙酸,功成身退。
  之后到酒店再过最后一夜,陈述和严景川一起回了恒泰小区。
  提着行李箱进门后,去次卧之前,他问严景川:要我搬到你的房间吗?
  严景川说:嗯。
  和陈述住在一起,他晚上不需要回到旺财身上,更方便一些。
  陈述没有多想。
  了解到严景川包养他的原因,即便睡在同一床上,也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何况严景川在第一次合住的时候还表现出相当的反感。
  严景川宁愿克服反感也要把戏做全,他作为获益方,没理由不配合。
  他的行李不多,把旺财的狗笼拎到主卧,搬家就结束大半。
  再吃过午饭,严景川去了严氏。
  几乎三个月没去公司,他要忙的事物繁多,陪陈述杀青回来后总早出晚归。
  陈述也在期间录完了宣传用的综艺,加上去公司录制新专辑,一周时间眨眼飞逝。
  又是一天深夜。
  张时送严景川回恒泰小区的路上,忍不住瞌睡了四次。
  实在是这个星期的工作量太大了!
  明明都没有那么急的事,严总全部顺手解决了,那以后忙什么,没得干了呀!
  可劝又不敢劝,他只能继续加班加点。
  幸好公司再也找不出需要严总亲自处理的事物,这种苦日子一个星期就熬到了头。
  第五次从瞌睡里惊醒,张时拍了拍脸。
  再来几天,他估计站着就能睡着。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借这个动作看向后视镜。
  哪怕严景川的铁人工作狂形象深入人心,但此时此刻从对方脸上看不出半分疲惫,他还是深感佩服。
  严总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然不是只靠一个姓氏那么简单。
  到单元楼下,张时下车帮严景川打开车门。
  严景川下车时看到他的脸色:明天不用过来,放你一天假。
  意外之喜,张时猛地醒了:谢谢严总!
  严景川已经进门上楼。
  开门后,客厅的灯还亮着。
  回到卧室,他看到陈述已经睡了。
  笼子里的旺财睁眼看他,抖了抖耳朵,眼皮又耷拉下来。
  严景川看着床上的陈述,去次卧洗漱过,才转身回来。
  然而在床边坐下时,陈述还是醒了。
  看到严景川,他皱眉捏了捏鼻梁,看一眼床头的时间:这么晚?
  严景川关了灯,继续躺下:公司的事,刚忙完。
  习惯作祟,陈述已经闭眼,只随手把他揽进怀里:睡吧。
  严景川僵了僵,很快放松。
  他在黑暗里用目光摸索着陈述的脸,片刻后说:陈述。
  嗯?初醒的沙哑嗓音过了一秒才在耳边响起,带着睡意。
  或许被他的睡意、或是身旁过于熟悉的体温感染,积攒的疲惫迅速上涌。
  严景川阖起双眼。
  算了,明天再谈。
  耳边没有传来回应。
  只有同样熟悉的平缓呼吸渐渐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