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第28节
  陶染不想和他讨论这个,换了个安全的话题:“你最近都住在晏姝那里吗?”
  贺南初给她的地址是丽水湾。
  他这些年没回来,也不去自己家住,陶染觉得非常奇怪。
  他家又不差他那几间房。
  贺南初简单地哼了声,算是回答。
  起了几个头都不聊不下去,陶染也放弃努力。
  都是社会人,她反正也不怕尴尬。
  没一会,贺南初就合上眼睛。
  许是今天喝了太多啤酒,陶染悄悄把暖气调高些。
  睡觉的话容易着凉。
  她调了首自己最喜欢的歌曲,也是晏姝作词的歌《最后一只鲸鱼》来听。
  悠悠空灵的男声响在车里,那歌手的声音永远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听着歌,一路沉默到丽水湾。
  陶染踩下刹车:“到了。”
  副驾的贺南初眼睛半阖看了眼周围,又闭上。
  似是在醒神,他混混沌沌在副驾驶又坐了会,才开始解安全带。
  下车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绊到。
  陶染有点不放心,也解了安全带:“我还是送你进家门吧,”
  贺南初不置可否,走在前面。
  陶染默默跟在后面,想着他要是摔跤,她还能喊人拉他起来。
  贺启笙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陶染犹豫下,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直接就接起来。
  她猜这是贺启笙看到银行卡上的数字,不肯收。
  其实,她给贺启笙的分红确实包的很大,差不多是他当初投资的1/3的价钱。
  主要是没有当初的启动资金,就没有初春工作室的今天。
  而且,她下意识想和他算的清楚些。
  贺启笙:“喂,小桃子,你是不是又粗心把钱算错了?”
  她压低声音劝贺启笙把钱收下:“启笙哥,今年收益很好,没有算错。”
  贺启笙压低声音笑:“这么大方。要是我的合作商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陶染:“别取笑我了,这点钱怕不够你公司流水的零头。”
  “呵呵,”贺启笙顿了下,声音温柔:“零头还是够了的。”
  前面的人放慢脚步,渐渐就要和陶染并行。
  陶染压低声音和贺启笙道别:“那先这样,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贺启笙喊住她:“别,刚和你开玩笑的,还能真收你这笔?”
  陶染:“没有当初你的雪中送炭,就没有初春的今天。就当是……送你的新年礼包?”
  贺启笙:“那请问这个礼包,我可以随意处置吗?”
  陶染:“当然可以。”
  贺启笙:“那我就用这个礼包给赠予我的人回一份新年礼物,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陶染:“真的不用,就是分红。”
  贺启笙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那就这么说定了,新年快乐,小桃子。”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陶染轻轻笑了下,把电话揣回口袋。
  她低着头继续向前走,没两步撞到人。
  摸着被撞疼得额头,她抬眼,发现那撞到她的那尊佛是贺南初。
  他嘴角带着嘲弄:“可以,从我这赚了钱,养别的男人?”
  陶染反思自己又哪里惹到他。
  然后反应过来。
  她能理解他一碰到贺启笙的事就炸,那是雷区。
  是他们的雷区。
  陶染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就是当初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他投资,所以今天上午我是给他送分红的。”
  贺南初又问:“送分红要当面去?”
  没等她回答,贺南初自言自语:“算了,关我什么事呢。”
  “我怕他不收。他每次都不收,我觉得很过意不去。”陶染低着头,还是打算把关于贺启笙的事情说明白:“萧岚那个事,他也主动帮忙找了公关公司去压。”
  陆城的冬天很冷。
  这个点的别墅区更是没什么路人。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路边的几盏路灯。
  突然间,陶染被人向后推了一下,被推在一棵树旁。
  她下意识惊呼。
  预料中的撞击感却并没有出现。
  她感受到背后贺南初用手背将她和粗粝的树皮隔开。
  她下意识双手反扣扶住树,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离她越来越近。
  下巴被人挑起。
  灼热的指腹轻轻贴着她的皮肤。
  她不知道那句话触动他的神经。
  借着苍茫的夜色,她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和唇。
  耳边,是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他身上淡淡酒气。
  陶染有点不知所措,双手紧张地抠着树皮,手腕被撞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紧紧贴着树的躯干,后背却感知到他手掌的坚硬骨骼,又赶忙向前倾。
  可双腿却被他用膝盖用力地分开。
  她惊呼出声。
  惊恐的眼中,倒映着他高高大大的身影。
  他周身戾气。
  此时的眼神非常眼熟,和那时在论坛里被顶了半个月的热帖里的如出一辙。
  像鹰一样,直勾勾盯着她。
  那眼睛里只有她。
  像汪着坛月光。
  因着这个眼神,陶染脑子混混沌沌。
  没有一个方案能应对这个场面。
  看着他一点点逼近,她闭上眼睛。
  下巴处有被轻轻摩挲的粗糙感,被捏得生疼。
  她心跳如鼓。
  ▍作者有话说:
  推下预收《野玫瑰》甜虐/hzc/破镜重圆女主随性好学生*男主不羁坏男人
  当然,没有卡在这的我坏hhhhh
  第18章 染春光
  她紧紧闭上眼。
  死死地背着双臂,用食指和拇指的指甲下意识攥紧身后粗粝的树皮。
  这样冷的冬夜,突然淅淅沥沥飘起微雨。
  清凉的雨丝贴在脸上,黏着在皮肤上。
  可越来越近的呼吸将气氛搅得灼热。
  熟悉的,带着一点点,同样清冷的薄荷气。
  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她发现呼吸声止步在中途。
  而后头发丝被人从上到轻轻抚了下。
  她睁眼,对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像黑潭,在这夜里有些落寞。
  贺南初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迅速抽身,后退两步站直。
  举起左手示意,那微弯的手指里夹着一小片枯黄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