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第91节
  宋炽自然不会解释,他没有再卖关子,告诉她道:“陛下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初妍松了口气,露出笑来:“那就好。”顿了顿,又问道,“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卫昀失踪,诚王在满朝文武的一致呼声中,趁乱继位。卫昀这个时候回去,已经失了先机。他从前又混账得不管政事,只信任高阁,根本没有培养其他亲信。想要拿回皇位,只怕不容易。
  她叹道:“你要早点找到他就好了。”早点找到,卫昀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宋炽看了她一眼。
  初妍一怔,蓦地生起一个可怕的猜想:“你是故意的?”
  宋炽没有否认。
  初妍倒抽一口凉气:原本她还觉得奇怪,怎么之前他找不到卫昀,诚王一登基就马上找到了,时机也掐得太准了。
  初妍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为什么?”
  宋炽淡淡道:“如果不经此一劫,没有经历过从云端跌落的苦楚,你觉得,陛下即使被救回去,能有多大的改变?”
  初妍怔住。
  宋炽又道:“以他从前的性子,会甘心放弃你吗?”
  卫昀的性子啊,想一出是一出,随心所欲,从不知道退让与放弃。
  宋炽轻叹:“妍妍,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这一次,对他来说,虽然是个劫难,但也是一个机会,让他真正体会到人间疾苦的机会。”
  他是想借此次机会触动卫昀,改变他吗?
  初妍抬眸看向他:“你就不怕万一失败?”他这么做,也太疯狂了吧,就不怕玩脱了,卫昀真出了事?或者,根本夺不回皇位?再说,他怎么保证卫昀一定会改变?
  宋炽神色沉静:“我不会失败。何况,失败又如何。若他还是原来的模样,于国家,于百姓又有何益?”
  她忽然泄了气。宋炽原就和她不一样,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不代表他做不到。何况,就算失败了,他可能也根本不在意。
  在他的心目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君王,大概远远比不上这个国家,比不上无数百姓。正如他所说,卫昀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上辈子,就是他扶持诚王,把卫昀拉下了马。而他登上相位的手段虽然不光明,也确确实实耗尽心血,一心为国。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却能称得上一个好官。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恍惚,落于她发顶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忽地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贴着他,声音温和下来:“你放心。”
  放心什么?他没有说,她却懂了,身子慢慢软了下来,伏在他怀中轻声道:“我信你。”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若有一人能推她入深渊,必是他;若有一人能救她于水火,也必然是他。
  宋炽的眼睛亮了,什么也没说,收紧了双臂。只有他才知道,能重获她的信任有多不易:她一直在努力挣脱他们之间的羁绊,然而上苍终究是厚待他的,将她再一次推到了他身边。
  屋外忽然传来平安的通传声:“大人,侍郎老爷过来了。”话音方落,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宋思礼的声音响起:“知寒。”
  声音戛然而止,宋思礼立在门口,震惊地看着屋里静静相拥的两人:“你们……”
  宋炽神色微冷,直起身来,将初妍护在身后,回身看去。
  宋思礼望着他们俩,面上满是震惊和愤怒:“她怎么会在这里?”
  宋炽神色淡淡:“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在这里很奇怪吗?”
  宋思礼跌足道:“知寒,你把我和你说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你向来是个明白人,凡事拎得清,这次怎么犯糊涂了?她是陛下要的人,你怎么争得过?”
  见宋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转向初妍,痛心疾首地道:“姬姑娘,你昔日在宋家,我们也没有薄待你。求你看在这点香火情上,发发慈悲,放过知寒,放过宋家吧。”
  初妍没有说话。
  宋炽伸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
  初妍脸上的绯红慢慢褪去,抬眼望向宋思礼,神色惊诧:“宋侍郎此言差矣,我与知寒的婚事是太后娘娘做主,你要求,也该去求太后娘娘才对。”
  宋思礼道:“姑娘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只要你愿意求太后,又有皇上说项,太后娘娘自会收回成命。”
  初妍正要说话,宋炽低头,温言对她道:“妍妍,你先去隔壁坐一会儿,我有话要单独和叔父谈。”
  初妍目光与他一碰,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走进了隔壁相邻的内室。
  因是临时住所,内室布置得极其简单,一桌两椅,一张不大的架子床。靠墙的多宝格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床前,还放着一个打坐用的蒲团。
  外面,传来宋思礼的声音:“知寒,此事事关重大,你休要执迷不悟。”
  宋炽平静的声音响起:“我的婚事我自有打算,还请叔父休要再对姬姑娘说那样的话。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便是被叔父说动,我也不容她退亲,必会将她娶入家门。”
  “你……”宋思礼勃然大怒,“宋知寒,你这是翅膀硬了,连家族都不顾了?”
  宋炽声音冷淡:“侄儿不敢。”
  宋思礼暴躁地来回踱了几步,声音陡然变得阴寒:“好,你不顾宋家,不顾你年迈的祖母,是不是连你的母亲都不顾了?”
  宋炽没有答话。
  宋思礼冷笑道:“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若你不肯退亲,我就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母亲,我看她还活不活得下去。”
  宋炽道:“她不会信。”
  宋思礼呵呵笑了起来,透着狰狞:“知寒何必自欺欺人,活生生的证据还在,你说她会不会信?”
  宋炽的声音冷了下去:“叔父莫不是疯了?”
  宋思礼道:“反正大家都要死,还不如死前痛快一把。说不定你母亲怜我……”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宋思礼接下来的话,宋思礼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你竟敢!”声音却漏了风,竟似被打掉了门牙。
  “我有什么不敢的?”宋炽的声音宛若淬了寒冰,阴森异常,“我母亲若知道一个字,我保证叔父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宋思礼仿佛被吓到了:“你……”蓦地杀猪般地叫了起来,“放开我,放开……”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弱,奄奄一息。
  初妍在内室听得胆战心惊,忍不住叫了声:“知寒。”
  外面“扑通”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宋炽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克制:“叔父好自为之。”随后是一阵连滚带爬的声音。
  书房中恢复了安静,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宋炽还在吗?
  初妍犹豫了下,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宋炽。他坐在她先前坐过的太师椅上,双肘支在膝上,将头埋在手中。
  “知寒。”她叫了声。宋炽却全无反应。
  刚刚宋炽和宋思礼的话从脑海中泛起,初妍的心弦颤得厉害:她似乎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秘事。而宋炽他,一定很难过吧。
  她走近宋炽,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柔声又唤了一遍:“知寒。”
  他还是一动不动。
  她越发担心,俯下身想看清他的表情。
  下一刻,他骤然抬起头来。
  幽黑的眼眸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眼神失焦而混乱。熟悉得叫人心惊。
  初妍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向后退,已来不及。
  一条有力的胳膊从她身后绕过,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勾,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向前跌去,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中。
  视线中晃过熟悉的沉香木珠,淡淡的沉香木的气息混合着檀香味传来,失控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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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光线朦胧,暗香浮动,他紧紧扣住她,力道大得惊人,手肘横过,将她纤柔的身子牢牢压在他身上。
  粗重凌乱的呼吸扑面而来,她不适地想往后退,他却含住她的唇珠,狠狠一啜。她吃痛地惊呼,他趁机顶开她的牙关,放肆地闯入进来。
  初妍被他堵得眼泪汪汪,气都透不过来,忍不住挣扎着呜呜叫了起来,心里又羞又急。他不是第一次亲她,可之前,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克制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般,动作又急又狠,凶猛得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般。
  前后两辈子,她都没被人这么肆意对待过。
  她试图推开她,可她那点儿力气哪是他的对手。更糟糕的是,在他的肆无忌惮的进攻下,她唇舌发疼,呼吸受阻,因缺氧,脑子越来越昏沉,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
  蓦地,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初妍大惊,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急急叫道:“知寒。”
  他俊美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尾泛红,眼神失焦,直接将她往榻上一扔,重重压了上来。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初妍逃脱无门,想起前几次的经历,暗暗叫苦。
  这些日子来,他从无异样,她还以为他已经好了,没想到这次发作,看着似乎比从前更严重了许多。
  是因为压抑的时间太久了吗?还是刚刚受到的刺激太深了,他看着竟似神智全无。
  她该怎么脱身?还像从前一样吗?初妍头痛欲裂,试着又叫了他几声。他却只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润樱唇,眼神一暗,再次压了下来。
  初妍深吸一口气,朱唇微启,猛地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口中尝到了咸腥的味道。身上的人动作停住,目光凝焦,落到她面上,渐渐现出几分清明。
  她又叫了声:“知寒。”
  他如梦初醒,忽地闭上了眼,用力一撑,起身踉跄后退。身体重重撞上桌椅的声音响起,桌子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初妍心跳得厉害,浑身血液奔流,耳畔嗡嗡作响,眼见得了自由,她手忙脚乱地坐起,向外跑去。
  跑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依旧阖着眼,从来清冷的面容染着艳色,形状优美的薄唇被咬破了,鲜血淋漓,却别有一番魅惑之态。此刻,他几乎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倚靠着,伸手颤抖着伸向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
  他看也不看,直接将瓶中的药倒入口中。
  她的心怦怦乱跳,看到这里,不敢再看下去,转身要出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她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回身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竟跌坐在了地上,盘膝打坐。
  他原本绯红的面容变得异常苍白,隐隐透出淡淡的青色,看着叫人胆战心惊。唯有被她咬破的唇,鲜血未干,红得触目。
  他怎么了?莫非是刚刚那药……她的心揪了起来,还未想清楚,脚下却仿佛自有意志,走回了他身边。
  他一动不动。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