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于是《雪豹》就诞生了。
  为什么是雪豹?因为它看起来毛最多最暖和;看着帅实际上很逗很可爱。我想塑造一只简简单单的大猫,没有霸道总裁那么遥远的人设。他触手可及,温暖善良,似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却又有着独特的闪光之处。
  付云则是我的一种希冀与目标。不要吝惜自己的善意,做一个温柔而坚强的人。你会发现给予帮助的同时,自己也正被救赎。
  我曾得到过许多好人的帮助,他们匆匆而来,不留下任何信息,又忙忙赶回人海里,我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相信宝宝们也曾有过这样被帮助的体会。
  他们凝聚成了付云的原型。倾力相助,不求回报,不经意间却被以另一种方式报答。我也得以在此传达出我的谢意。
  每一位角色都有他/她自己需要走过去的坎。生活的五味杂陈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叙述得轻,我只希望在讲一个温馨偏萌的故事时,尽量代入生活的真实感。
  每一位角色或多或少都有相应的原型,先前在作话中也有过注释,在这里便挑一两位来谈。
  有关球球。
  或许有的宝宝已经看出来,球球最开始的命运轨迹并非如现在这般侥幸。直到快到原定的球球的结局时,我仍未纠结出球球的结果该是如何。理性让我遵从事实,感性让我忍不住留下这只可怜的狗狗。
  最后我决定听宝宝们的意思。
  不出预料,球球的命运被改变了。
  或许宝宝们不知道,你们的一条条评论里,无意间将球球救了回来。感谢你们的善良,感谢你们的厚爱。
  如果当初,球球的原型能有这一点点善意堆砌,兴许就不会走到最后那步。
  感谢你们,至少让它活在了书里。
  有关徐偲。
  徐偲一开始的设定便是一位有责任心的正面人物形象,并且是悲剧的结局。原本的结局还要更惨烈一些,但为着文章的整体风格,于是改成如今结局。
  这本就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故而我不做它述,讨论的空间便留给宝宝们。
  只是,对于一个如此优秀的人逝去,我内心亦是惋惜不舍,替他不值得。或许是因着我远未达到,能冷静客观地评价一场事件的缘故。
  有关悲喜神的十二个反派。
  很简单的设定,如同所有主角一般打怪升级上去。但为了不让反派显得单一邪恶,于是各支线有了各支线的小故事,部分设定未在正文之中体现出来,亦不算会影响正文剧情的故事,是以我将之删除。若是宝宝们想看一些相关的番外,我还可再写。
  自国庆之后便已发完所有存稿,好在前期大纲准备得较为充分,是以每天照着细纲来走,仍能尽量保证每日的更新。
  评论区有三只霜,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收到话痨宝宝们的每一条评论,我真的非常开心。
  白兰花宝宝默默砸了很多雷,非常非常感谢;许多宝宝投了雷,灌了营养液,数据变动一次,我能高兴一整天。
  很多个深夜更完文,接着码下一章的内容,近夜里一点时才关上灯,准备睡觉。临睡前看到追更的宝宝们朝气蓬勃地在评论区里蹦跶,实在可爱,临睡前心情都是愉悦的。
  相信在看雪豹的宝宝们,一定也有着一颗柔软的心肠,尽了自己的努力去过好每一天。
  希望这篇文能回报宝宝们的善意,令宝宝们稍感开心,感谢你们的陪伴。
  元夜叩首,万分感谢。
  于2019年10月25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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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立冬(上)
  付云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客厅里没有开灯。身上简简单单搭了件外套,有点冷。
  不知是为何,全身说不出的无力,就好似他被这个世界遗忘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或许是最近在吃药的缘故吧,他的抑郁症快治好了,这条黑狗陪伴他快九年,期间反反复复,最近总算是快好了。
  他对这种吃力的感觉已经习惯,吃过的药物像木偶头顶那根线,将他提起来生活。
  最近这根线变成了他们家吵吵闹闹的小豹子,付沉霸道往他面前一站,就把黑狗驱远了。
  今天是立冬,一整个漫长冬季的开始。窗外边下着小雪,细细密密将街道上铺撒得一片白。
  付云有些诧异,近几年气候逐渐炎热,b市已经很少在立冬这天下雪了,即便是春节,都难得几场雪。
  不知道猫咪跑到了哪里去,客厅里混沌得令人心情沉郁。他撑起身子,打开客厅大灯。
  茶几上散落着好几种治疗抑郁的药,维持着他入睡前的模样。透明塑料果盆里装着几个苹果,下边有些暗色。他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发现底部已经腐烂得发黑。
  天,这是放了多久?付云皱眉。
  自己隔几天就打扫一次卫生,猫咪每天都倒垃圾,他们俩居然都没有发现。
  他厌恶地将烂苹果一个个捡出来扔掉,扔完才发现,整盆苹果都没了。
  手机放在上班穿的外套里,而外套搭在餐厅的椅背上,付云站起身去拿。
  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入睡之前还要吃力,无精打采。
  怎么这个药物没彻底治好,反而还加重了?
  周身被厌恶的情绪包围着,他像拖着一滩烂泥在行走,有些喘不过气。付云翻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外出的猫咪,叫他回来。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身边有一只软软的大猫,会宽慰许多。
  手机跳出来一大堆信息,甚至还有很久很久前的那个人,刚发过来请求复合的信息,满满当当写了篇小作文。
  付云没有理会,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只焦急地翻着通讯录,找猫咪的号码。
  很奇怪,分明付沉的电话应该在第一位,却找不到了。
  打电话也不接,只是嘟嘟忙音,发信息也不回。
  心如坠冰窟,手指发凉,微微颤抖着,无论翻找何处,都找不到能联系付沉的方式。
  他一下慌了,也没多想,随手点开一位联系人,便一通电话打过去。
  喂,那个。老杜,我联系不上付沉了。听到师兄熟悉的声音,付云略略安了心,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
  那头老杜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道:是阿云啊,呃,是你家那边的兄弟不见了么?
  什么兄弟啊,付云微微蹙眉,着急道:不是兄弟,是付沉啊。
  付沉是谁?
  付云如遭雷击,整个立在了原地。
  老杜没听到他的回答,顿时怕了,哎哎,阿云,别着急啊。总能找到人的,失踪多久了啊?要不要先去报个案?
  喂?
  付云僵硬在原地,目光茫然。恍然间他看见厨房的一角,父亲的遗像仍旧挂着黑色绸缎。
  这幅像,本该在他出发去往边疆之前,就取下来了!
  全身血液似乎都流淌走,自己只是一副冰冷的躯壳,他木木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
  他的状态太过吓人,老杜讷讷回答过之后,问需不需要过来看他。
  立冬,一年前。
  不是和付沉的第七年,是彗星来的一年前。
  没有付沉。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气息颤抖着,忽然就挂断电话,打开家门踉跄冲了出去。
  傍晚天色昏暗,路灯已经渐次亮起,昏黄的灯光下,雪花静谧落下。远处汽车尾灯通红,形成一条缓缓移动的光带,霓虹灯影幢幢。
  穿着深色皮衣的青年人靠在楼梯口,一头叛逆的卷发扎起揪,下巴胡茬青灰,叼着的烟星火忽闪忽灭,烟雾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正低头看手机。
  见到他下来,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阿云,你听我说,我
  付云气喘得很急,仿佛下一瞬间就能背过气去。他踉跄奔下楼,一把推开堵在楼梯口的青年,如逃命般狂奔而去。
  青年一脸震惊,一只手还僵硬地举在半空中,阿云?
  .
  如每一个漆黑的夜晚般,晚高峰的城区拥堵,车尾灯红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往家的方向缓慢移动。
  冬天来临的晚上,街道上已没什么人,偶尔行人三三两两相伴而过,交谈的声音随嘴里冒出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付云逆着车水马龙的世界狂奔,热气从嘴边溢出,耳边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气声,街上光影晃动摇曳,几乎刺瞎他的双眼。
  明明街上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商店里的音乐热情高涨,偶尔还能听到公交报站的声音,下来的白领们畅快交谈欢笑,远处广场舞鼓点激昂。
  所有声音都在快速消褪下去,如同颜料从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上剥离下来,成为黑色粘稠的一大团,摊在地上。
  他的世界静默成黑白。
  付云跑过老城门下,路过夜色中漆黑的树,沉睡的桥,来到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前。旁边只有一间破败的棚子,歪歪扭扭喷着补胎的字样,还有一间已关门的路边小卖部。
  撑着膝盖喘了好长时间的气,才稍稍缓和过来。冰冷的空气终于使得他头脑稍稍清醒,他慢慢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整片荒地,有些无措。
  没有特控局,没有兽人,没有那个世界。
  他真的回到了八年前,一切都还未开始的时候,彗星还在赶来的路上,而付沉还是高原某个山旮旯里的小豹子。
  身体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就如同孤注一掷去走一条路,拼尽全力赌上了一切,自以为已经到达终点,当爬过那条线时,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经历万千疼痛,终究一无所得,仍旧孤寂无助得只有自己。
  这样的颓然无力。
  付云眼前一花,栽倒在地上。
  .
  隐隐约约有灯光刺眼,周围人压低了声音的交谈显得那么刺耳,付云很想立刻逃离开这个世界。
  醒来第一个念头: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他疲惫睁开眼,看到老杜站在床边,同医生交谈着什么。医生离开病房,老杜转过身,视线碰巧与他对上。
  呀,你醒了?付云要起来,老杜赶紧上前搀扶,干嘛呢这?有人发现你晕倒在路边,还以为死了,给人吓走半条命,要不是警察打电话给我,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儿。
  他扶着付云靠在床头,又细心掖了掖被角,终于还是忍不住劝道:你说你,这副模样,老爹在天上看了能放心吗,啊?就为了那个弹吉他的浑小子,忒不值得了。
  付云压根儿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沉吟片刻,问:最新一批援边的人,去了么?
  老杜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忽然扯上工作的事儿。
  还没,但报名已经结束了。
  帮我搞个名额,我要去。
  老杜一下着急了:去什么去!你这生着病呢,那去的可是高原!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连信号都没有的地方,我不同意!
  付云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有一丝坦然,我没事,不去我才有事,这个你不用担心。
  老杜拗不过他,反而被他劝走,气得脾气都快上来了。出门之前,付云叫住了他,师兄,嫂子怎样了?
  一提到媳妇儿,老杜就乐开了花儿,好着呢,那肚子嘿,挺得这么大,那得是个大胖小子!
  付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抿着唇笑了笑,工作放一放吧,多陪陪嫂子。
  那肯定的嘛。老杜临走出病房前,还指了指付云,故作严肃道,好好吃药啊,你这病可有点难办。
  我知道。没有付沉,只有黑狗,付云闭了闭眼。
  没关系,只要慢慢等下去,他们迟早会再次见面。在这期间,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健健康康地,朝气蓬勃地同付沉相遇,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爱了他许多年。
  猫咪会有怎样的表情呢?到时候,一定会很好玩吧。
  哈哈。
  .
  付云自己做了一本小日历,撕到最后一页,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付沉的日子。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青年,有着冰雪般夺魄的双眼。
  如果一切回到了八年前,那么只要踩着时间的足迹慢慢走,他们总有一天能相遇。
  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被他用红笔涂成了大红色,比如他能依稀记得的,同还是a03的付沉在谷底相依为命那段日子;又比如彗星来临的那天;还有付沉被卓玛捡回家的大致日子。
  他原本想直接寻去卓玛部落找付沉,但一来藏地地广人稀,卓玛的部落逐水草而居,过一阵搬一阵,即便是派去做人口普查的干部都难找见他们,更别提付云。
  二来他是以援边身份去的边疆,几乎每天都在同一条线上移动巡逻,不可能有额外时间去找付沉。
  只能慢慢等待时光让他们重逢。
  付云开始同黑狗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抗争,以近乎狠戾的自律,逼迫自己按时吃药锻炼,保障一日三餐,坚持爱好,坚持与他人接触。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独自一人住,轻生的念头每天在脑海中盘旋,却又被付沉这两个字生生打压下去。
  很奇怪,猫咪就像一个魔咒。当他因吃药而变得焦虑憔悴浮肿,因不良反应而吐得天昏地暗,因孤独而失声痛哭,整夜整夜失眠时,这两个字好像一缕清风,总能稍稍松弛他脖上的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