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 第1节
  《偏宠卿卿》
  作者:花日绯
  文案:苏府千金,名曰霓锦,二八年华,姿容冠世,艳绝京城。
  有一天,她因为过分美貌,被未婚夫……退婚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红颜命薄,红颜命苦,红颜命不好的时候,红颜重整旗鼓,嫁入了东宫。
  一众吃瓜群众:???
  深情霸道腹黑谁都不敢惹的太子殿下 x 貌美聪慧白切黑谁都敢惹的小狐狸。
  太子夫妇携手虐渣了解一下。
  一个收藏买不了吃亏,一个订阅买不了上当。
  风里雨里,小齐小苏在这里等你。比心。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主角:苏霓锦,祁昶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大祁兴元二年春。
  洒金巷苏家出了一桩大事,苏家千金悬梁自尽,一时间苏府上下人仰马翻。
  万幸的是,苏小姐的贴身婢子警醒,在生死关头把苏小姐从房梁上救了下来,这才没有酿成惨剧。
  是夜。
  苏绵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醒来,她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纱衣和她睡的床,这种工艺繁复的雕花帐子床,她似乎只在名人故居和博物馆里见过,脑中不断涌入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这些记忆好像是别人的,又好像就是她自己的。
  可记忆中的那些事情,苏绵根本不可能经历过,捂着脑袋冷静了好一会儿,苏绵才清楚的意识到,这种情况……自己可能就是穿越了吧,还是魂穿。
  苏绵是农大毕业的,今年初刚进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就在刚才,她明明还在实验室里和同事们一起研究食品基因改造,大家一同在实验室奋战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盯着培育箱里的数据,眼看就要出结果了,苏绵突然感觉脖子一阵疼痛,再睁开眼睛,她就到了这里。
  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在她原来那个世界倒是没什么牵挂,就是觉得有点可惜,那些快要研究出来的学术成果,要是成功了,他们小组能得到一笔相当丰厚的奖金呢,有了那笔奖金,她就可以凑齐一套房的首付了,正因为如此,所以苏绵才会那么拼命,没日没夜的守在实验室里。
  钱对于苏绵来说真的很重要,因为穷怕了。
  她在上大学之前为了生存,各行各业都没少干,洗碗刷锅送外卖,家教打扫做护工,为了赚到一日三餐和上学的费用,她绞尽脑汁,甚至不惜跟隔壁养老院的一个老师傅学了五六年□□的手艺。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一份薪资报酬都很不错的工作,眼看就要拿到奖金了……
  苏绵扶着脑袋坐到梳妆镜前,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一声叹息噎在喉头,上一秒苏绵还在觉得可惜,下一秒她就不觉得了。
  镜中美人的神韵和微表情看着有点像苏绵,但五官的感觉可就不一样了。苏绵本身长得也行,清秀佳人,但怎么样都没有这镜中美人长得好,苏绵觉得就算给她基因重组个十遍八遍,估计也重组不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这张脸到底有多好看呢?
  眉如远山,眸如星辰,俏鼻樱唇,肤若凝脂……
  直到今天‘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等等这些形容美人的词句,在苏绵的印象中终于有了明确的标准。这就是一张美人建模脸啊,不对不对,建模都建不出这么漂亮的脸。
  痴痴盯着镜子里的人,苏绵觉得自己都快爱上了。
  看的痴迷的时候,忽然脖子传来一阵疼痛,让苏绵稍微清醒了些,仰头从镜中看自己的脖子,只见如雪般细嫩的肌肤上居然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红痕,苏绵伸手触摸那红痕,濒死的记忆瞬间肆虐开来。
  苏绵从记忆中得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为苏霓锦,父亲叫苏轸,母亲是沈氏,苏霓锦还有个哥哥,叫苏佑宁。
  她的父亲苏轸原是奉国公府庶子,娶了商户女沈氏之后,就从奉国公府分府而出,他兀自苦读,得中探花,之后入六部观政,得恩师提携入户部为知事,六七年后,凭着出色的政绩,做上了户部侍郎。
  古代官场有六部,户部是尤为重要的部门,尚书之下就是左右侍郎,从三品的官职,相当于国家财务部副部长的级别,这就很厉害了。
  原主不仅自己美得冒泡,家世还这么好,正正宗宗的古代极品白富美啊,简直优秀。
  条件这么好,怎么原主还会想不开上吊自杀呢?
  在脑中搜寻一遍记忆,找到了答案。造成苏霓锦自杀的主要原因是一门亲事。
  苏霓锦与平阳侯世子裴遇两年前订下亲事,那时候她才十四岁,年纪太小,所以两家就决定等她长大一些再行完婚,可眼看着下个月初六就是成亲的日子,裴家这时候突然提出要退婚,退婚的理由还很可笑,说苏霓锦容貌招摇,怕娶回家后不安于室。
  这样‘不安于室’的评语对一个注重名声的古代女孩子来说,简直是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惩罚了。
  所以裴家提出退婚以后,苏夫人沈氏不服,便亲自上门理论,但裴家却拿出了几首文人墨客做的艳词诗句,非要说那些引人遐想的艳词诗句里描写的女人就是苏霓锦,说苏霓锦仗着美貌,到处在外招摇过市,招蜂引蝶,把沈氏气个倒仰回来,还是以老爷出门在外,她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为由,硬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苏霓锦原本不知道这些,沈氏怕女儿伤心,有意瞒着,可谁知苏霓锦去国公府赴堂姐苏黛云的花宴时,被人在宴会上直接说破,让苏霓锦在宴会上被人好一通嘲笑,回来跟沈氏大吵大闹,把沈氏都骂的一无是处,沈氏对这个女儿素来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
  苏霓锦把所有人赶走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待着,万般愁苦上心头,想着自己因为母亲是商户女出身,从小受了多少白眼,想着宴会上被嘲笑,想着裴家给了她这么个评语,今后前程彻底无望,越想越绝望,将床铺上的帘绳抽出,爬上凳子,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先不说那些嘲笑苏霓锦的人,只说裴家退婚这事儿。
  因为未婚妻太过美貌而退婚,不惜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身上,这裴家已经不是蠢了,是彻头彻尾的坏啊。
  他们家若真想退婚,派人来好好的说便罢了,苏家也未必不允,可裴家既想退婚,又想站在道德制高点,用这种阴损的法子,不惜毁了人家姑娘一生,反正意思就是,就算我们家退了你家的婚,你家姑娘今后也别想再嫁什么好人家。
  太恶毒了。
  现在苏绵已经魂穿到了苏霓锦身上,那她今后势必要代替苏霓锦好好的活下去的。要不然岂不是太对不起这么一趟有技术含量的穿越了?
  有句话不是叫——既来之则安之,苏锦的优点不多,适应力超强算一个。
  从今往后,她苏绵就是苏霓锦。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大家,女扮男装的梗我居然只萌了两天,还是写甜宠文吧。见谅见谅。
  第2章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放着胭脂水粉和钗环首饰,苏霓锦一样样研究,最后拿起一根珍珠发簪,放到头上正美美的比划着,就听见一声惊叫:
  “啊!”
  随后就是一阵杯碗砸地的声音,苏霓锦吓了一跳,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刚进门的青衫小姑娘往自己冲过来,在苏霓锦还没看清她长相的时候,她就一把夺走了苏霓锦手中的珍珠发簪,抱着苏霓锦哭喊道:
  “小姐啊,您这是何苦呢。”
  苏霓锦不明所以被小丫鬟抱在怀里,知道这是她的贴身丫鬟皎月。
  门边又急急走入一个妇人,衣着素雅,容貌秀丽,是苏霓锦的母亲沈氏,只见她端着清粥小菜,看见丫鬟抱着苏霓锦,惊慌走来:
  “怎么了?”
  她守了女儿一夜没睡,想着女儿早上醒来肯定肚饿,便去厨房煮了些粥。
  皎月将从苏霓锦手上夺下的珍珠簪子递到沈氏面前,哭道:“夫人,奴婢先前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小姐要拿簪子划自己的脸。上回奴婢就拦过一次,没想到小姐又来了。”
  沈氏一惊,看着手里的簪子,泪目凝望苏霓锦。
  苏霓锦果断举手,委屈的表示:“我,我没有。”
  然而,在声情并茂,泪如雨下的皎月面前,苏霓锦的否认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沈氏叹息,让皎月先出去,她坐到苏霓锦身旁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说道:
  “绵儿,你万不可再做傻事了。”
  苏霓锦的小名唤做‘绵绵’,据说是因为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沈氏觉得她摸起来软绵绵的,这才给她取的小名。而现代,苏霓锦的名字就叫苏绵。看来冥冥中还是有注定的。
  “如今你父兄在外未归,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若你有个好歹,娘也活不下去了。你听娘一声劝,万事都不到要死的地步,无论出什么事儿,总有爹娘在呢。”
  沈氏一把搂过女儿,哭的是肝肠寸断。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人情冷漠倒是尝了个遍,却从未感受过父母亲情。只觉得被沈氏抱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温暖了,让她忍不住鼻子发酸。
  苏霓锦从小不喜欢沈氏,因为她觉得沈氏是商户女出身,与那宣平侯府嫡长女出身的大伯母相比,沈氏的身份,简直上不得台面。
  苏霓锦虽然模样生的是一等一的好,但性格却很一般,懦弱又无知,总拿自己和国公府那边相比,总是埋怨为什么她的母亲不是侯府出身的高贵小姐,为什么她爹只是庶出,而不是国公府嫡出,为什么她不像国公府的姐妹一样能够生活在美轮美奂的国公府里。
  为此,她经常与沈氏发生争吵,伤了沈氏不少的心。
  思及此,苏霓锦反握住沈氏的手,诚恳道:
  “娘,我先前没有要划自己的脸,皎月误会了,我昨儿吊在房梁上快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想通了,为了这么点事情寻死觅活,让亲者痛,仇者快,实在是太傻,您放心,从今往后女儿断不会犯这样的糊涂,定会好好活着。”
  沈氏听女儿说了这番话,连哭都忘记了,用帕子擦了擦脸:“你果真想明白了?”
  苏霓锦点头:“嗯,脖子快被勒断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再也不要寻死了。”想到原身从前对沈氏的各种不尊重和恶言恶语,苏霓锦又道:
  “娘,经过这件事,女儿已经知道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从前是女儿不对,今后女儿再也不会叫娘伤心了。”
  对于女儿的转变沈氏觉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理解了,毕竟女儿是经历过一回生死的,大彻大悟都在一念之间,更遑论是经历过生死,只要她自己能想明白,沈氏也就放心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沈氏安抚好,心疼沈氏照顾她一夜未睡,苏霓锦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再寻短见,把沈氏哄着去休息了。
  然后唤了皎月回来替自己梳妆,又是一番安慰皎月。
  这丫头也是被吓坏了,原主之前确实有过想要用发簪划脸的举动,虽然那是故意吓唬沈氏的,但皎月却当真了,昨天好在她机敏救主,要不然也没有苏绵什么事儿了。
  “小姐,那裴家太可恶了,拿了几句破诗出来就想污蔑小姐的清白。”皎月一边给苏霓锦梳头,一边愤愤说道。
  苏霓锦从镜中看皎月,问:
  “写的什么诗,你看过吗?”她是真想看看能让原主羞愤自杀的淫词艳曲是什么样的。
  皎月一愣,然后四处环望一圈,想了片刻后,走到内间,从苏霓锦的床边捡到了被撕成四片的碎纸,苏霓锦想起来昨天她上吊前确实撕过一张纸,内容不记得了。
  接过碎纸,稍微拼了拼,就还原了。
  “这是您昨儿从国公府拿回来的,据说是云小姐命人从外面特意抄录的。”皎月说。
  苏霓锦知道皎月口中的云小姐指的是国公府嫡长女,苏霓锦的堂姐苏黛云,昨日她便是去赴苏黛云办的花宴,苏黛云憋着坏,在宴会上故意纵着别人把这纸上的艳词读出来。
  可以说,苏黛云也是苏霓锦想不开自尽的帮凶。
  苏霓锦看着这纸上的诗句,什么‘衫薄纱透’‘冰肌玉骨’,什么‘素影袅袅’‘春闺梦’,什‘云雨’‘高台’就一个现代人的观感而言,这诗写的也太含蓄了,除了这诗的名字叫‘月下霓裳赋’,里面有个‘霓’字和她的名字一样,然后这首诗描写的是个美人之外,其他还真看不出来跟她有什么关联,这都能扯上,要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苏霓锦都不信。
  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那个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呢?苏霓锦从前看过一本刑警回忆录,里面讲到犯罪心理,说是如果有不清楚犯罪动机的情况,那就从事件的结果去分析,由结果推演出犯罪动机,由动机确定最终嫌疑人或受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