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 第32节
  “操!”他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从脸上把几朵烂的玫瑰花瓣移开,生怕碰着刺,“陈溺,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拉开陈溺的是傅斯年,挡在他们中间:“同学,你要是想在我校闹事,那我可要叫保安了。”
  其实张劲涛也忌惮着江辙,确实不敢还手。临走时只是狠狠瞪了陈溺一眼,往地上吐了口痰。
  周边停下来的一小簇人看热闹:
  “那人为什么要带着花来?”
  “你没听说啊?那个男的追人没追成,爱而不得,就在我们学校论坛上编故事说陈溺倒追他。”
  “长那b样还敢意.淫?呕!谁会信人姑娘倒追他这种人啊。”
  ……
  陈溺站在那好一会儿没动,等围观的人散了,才甩了甩酸痛的手。
  傅斯年把掉在地上的书帮她捡起来:“论坛的事我也看了,之前一直没问你,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陈溺接过书,道了声谢:“就那样,做些小本生意。”
  傅斯年跟着她过来,像是有话要说:“我们大三下学期就要开始找实习了,平时也顾不上学校一些小八卦。不过前几天我听说了你和那个江辙好像走得很近?”
  陈溺囫囵地回:“还行。”
  “江辙他这个人……我也了解一点,花花公子富二代嘛,家里有本钱给他玩,又长了张能迷倒小女孩的脸。”
  傅斯年手背在身后,看着她平静的脸有几分晃神,定了定身形。
  “你也知道他让多少女孩芳心错付吧,他命好,又贪玩儿。我认识的一个学姐就因为和他分了手,难过到连毕业论文都交错了。学姐跑他那去求复合求了一个礼拜,他愣是连个眼神都没给过,还大张旗鼓地和另一个女生谈了起来。”
  让别人栽进去,自己却能在感情里全身而退,这确实是江辙的本事。
  陈溺静静听着,没其他反应。
  傅斯年欲言又止,语气带着点引导的意味:“当然了,你肯定和她们不一样。你自小就聪明,知道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不行,你是例外……”
  “可是斯年哥。”陈溺听到这打断道,仰起脸看他时蓦地笑了一下,笑容单纯又青涩。
  傅斯年一怔。
  听见女孩语气漫不经心地否定:“我怎么就会是例外呢?”
  -
  12月21日是冬至,安清市降温降得很快。
  昨夜还飘了大半夜的雪粒子,空气潮湿寒冷,江辙回思澜公馆时还听见了家里保姆万姨的咳嗽声。
  万姨听见机车的油门声停在大铁门那的声响,忙迎上去:“小辙?你回来了。”
  她在江家工作了近十年,已经是把江辙当亲近晚辈看的人。
  江辙把头盔摘下来,捋了捋头发往里走,朝她点点头:“万姨,我回来拿点衣服。”
  “早上就都给你收拾好了,让司机送你公寓去了。入冬这么冷,你还穿这么少!”万姨嗔怪一句,又急着去厨房把还没装进保温杯的长寿面条端出来,“不过也还好你来了,省得我再往你那公寓跑一趟,还不一定能遇到你。”
  江辙望了一眼那碗面,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在万姨的督促下,只好乖乖坐在那去吃。
  外面客厅传来行李箱的滑轮声,江辙抬起头。
  是江父回来了。
  父子毫无预兆地对上视线,江嵘点了下头:“回来了。”
  江辙没搭理他,把面的最后几口吃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江嵘把手上的礼盒给他,“李言给你的,出差想起你爱吃这家老字号的电心,就特意嘱咐我给你带过来。”
  客厅静得仿佛能听见针掉落。
  万姨忙打着场面话帮他接过来:“我给小辙放车上去,待会儿带回学校吃。”
  江辙拦住她的手,接过来直接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冷笑一句:“您可真能挑日子来讨我晦气。”
  听着重物掉进去的声响,江嵘皱着眉:“你———怎么说也是李言给你的一份心意,你二十年的教养都哪儿去了?!”
  “没爹没娘,我哪来的教养?”江辙扯了扯唇角,拿过纸巾擦了擦手,仿佛多碰一秒那东西都嫌脏。
  万姨不停地给他做着“少说几句”的手势,急得不行。
  江辙也不打算在这和他呼吸同一个房子里的空气,出门前踹倒了被江嵘放在玄关的行李箱。
  箱子是橙色的,显然不是江嵘常用的类型。
  他冷眼盯着箱子,声线薄凉:“别说我没提醒你,敢把人带进这个屋,我一定让那人横着出去。”
  身后江嵘被气得不清,偏偏又无可奈何,愤愤道:“都一个疯样!和他妈一样!”
  -
  陈溺从北门那条街吃完晚饭,顺路买了包猫粮去巷子口那。
  平时其实也只是从那经过会扔点零食给那只流浪猫,一来二去,只要是傍晚晚饭时间,那只猫和她仿佛达成了默契一般。
  后来不管陈溺会不会出校门经过那,那只猫到点了就会蹲在大合欢树下等着被来往学生投喂。
  偏偏现在的小女孩喂流浪猫也喜欢好看的,那只猫似乎之前在地沟油的下水道滚过一圈,烫烂了背上一大块毛。
  丑也就算了,脾气也炸,见到路过的猫都要咋呼地去打架。
  陈溺今天来得晚,流浪猫已经不在等她了。
  她索性把猫粮洒在地上,也没等那只猫过来就打算先回去。
  一抬眼,瞥见巷子口那停着一辆眼熟的机车。她往里走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烟灰。
  江辙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低龄毛衣,长裤裹着修长的腿。他在抽烟,整个人很佛地倚着墙,偶尔被烟呛地轻咳几声。
  青白烟雾冗着他低垂漆黑的眼,那张脸华丽又颓废。
  陈溺是第一次看他抽烟,她其实不太喜欢年纪轻轻就是个老烟枪的男生,但这玩意儿果然还是得看脸和气质。
  她本来是没打算暴露自己在这,怎料那只流浪猫闻着味就过来了,又一次朝陈溺扑了过来。
  猫叫声和脚步一起响起,陈溺听见他的动静就抬起头来了:“……好巧。”
  江辙把烟蒂丢了,闲闲地迈着两条腿朝她走过来,眉骨稍抬:“哪有这么巧?”
  陈溺抬脚蹭着那只猫的耳朵,想让它走远点,边解释了一句:“我是因为顺便过来喂个猫,不是来抓你抽烟的。”
  瞧瞧这小学生式的话语。
  江辙轻笑了一下,但也只是勾了勾唇角,眼里漠然,看不出其他情绪。
  “上回张劲涛那件事……谢谢了。”陈溺靠着墙纠结了会儿,决定投其所好,“你想不想去海洋馆?”
  “现在?”他兴致并不大。
  “有白鲸表演,还有这个。”陈溺说着,两只手放在腰间,手掌挥了挥,做了一个笨拙的走路姿势。
  江辙压着眉骨,耐心地猜道:“老鹰?”
  “……”海洋馆哪来的老鹰,陈溺超大声强调,“是企鹅!帝企鹅!”
  她难得这么大脾气,好像被猜错就受了极大侮辱似的。
  江辙这次是真被逗笑了,胸腔微震:“陈绿酒,你到底在干嘛?”
  她没好气儿:“看不出来吗?为了安慰你,我已经把自己快弄成弱智了。”
  巷子口的风很大,天色暗淡下来。
  路边那盏路灯亮起,橘光照在两人的脸上。
  “为什么安慰我?”江辙压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脸颊,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问,“喜欢我?”
  陈溺脑子空了一瞬。
  从他问出口的那一刻起,好奇、不甘、胜负、无聊似乎已经全都满足了,她心里也知道应该到此为止。
  可人活在世界上,总会有偏差,要费多少劲儿才能把自己一直保持在理性的轨道上?
  江辙的脸一半陷在暗处,唇薄鼻挺。月色和夜色笼着他的眼睫,长指暧昧地圈住女孩头发。重复了一遍:“喜欢我?”
  陈溺对上他深邃的眼,反握住他手指的那刻,淡声反驳:“你说反了。”
  第25章 想踢哪儿?
  陈溺背贴着墙,明明比眼前人矮了一大截,气场上却半点儿没输。手紧紧攥着他,眼神也倔强倨傲。
  她人长得柔软,偏偏性格太好强。
  和同样没怎么低过头的江辙硬碰硬,不是迸出火花就是炸出火.药。
  江辙任她握住自己的手,勾下颈,热息交错:“我说反了?”
  她下意识屏了口气:“不是吗?”
  “是,怎么不是。”江辙扬了下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尼古丁味,他偏头在她耳根那问,“知道我喜欢你,还跟我在这装呢?”
  陈溺没来得及说话,只感觉耳尖突然被他温热的唇碰了一下。
  他似乎是不打算停了,薄唇贴着她耳朵那的肌肤,还准备往下移。
  太近了,也太紧了。
  脑子从一开始的空到现在如线团缠在一块的乱,陈溺眼睫用力眨了几下,提膝就直接撞向他的小腿。
  可江辙哪会儿受女孩这点力气的威胁,他甚至预判了她的动作一般,伸手往下一捞,握住了她的膝盖。
  他没退开,额头和她相抵,低低笑了声:“想踢哪儿?”
  陈溺单脚有点站不稳,重心全倒在了墙那,也更方便了被他这样扣着。
  她胸口微微起伏,盯着他宽大的手掌:“放开。”
  江辙没听,手抬得更高了点。
  毕竟知道她身体软,经得起折叠,腿掰成一字马都没问题。